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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從踏入開始,也許就就在剛才。不必再開口呼喚,定然不會有響應(yīng),以諾看向前方,繼續(xù)緩步向前。“沙——沙——”以諾聽見有什么跟在身后,思慮后停下,身后的東西也隨即停下。“出來吧,沒必要搞這種小伎倆?!?/br>沒有回答。以諾握緊自己的拳頭,那個身影幾乎就貼在以諾背后,給他帶來沉重的壓迫感。“告訴我……神父……我的罪是什么……”以諾渾身一震,藍(lán)色的瞳孔震動驟縮,險些喘不上氣,握住的拳頭顫抖著松開,從未有哪一刻,以諾露出這種惶恐的神情。他緊緊握住自己的胸口,張開嘴試圖攥取空氣。這句話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一遍又一遍,敲響在以諾的耳邊。在他獨處時,在他禱告時,在他的噩夢里。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以諾始料不及。靈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再屬于自己,塞納抱著邦妮動彈不能。金色正在吞沒他們,塞納感覺不到痛苦或者別的什么,他凝視那個金色身影的瞳仁,好像能看見自己所渴望的一切。所追尋的那些事都開始變得不再重要,塞納只想沉浸在這里。這一刻他竟希望靈魂能夠流淚,這樣他就能宣泄出自己面對這一幕時的情感。無關(guān)喜悅或者痛苦。邦妮同樣仰望著這個身影,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以此來使自己鎮(zhèn)定,她很害怕,同樣非常震驚。她張了張嘴,卻無法發(fā)聲,重復(fù)了好幾次才終于能吐出完整的音節(jié)——“姐……jiejie?!?/br>邦妮的聲音太輕了,連她自己都快要聽不見,不過開口過后,她便再無顧慮,看著那個金色的影子,高聲呼喚對方。無數(shù)聲的重復(fù),終于叩響了金色身影的聽覺。邦妮的聲音傳遞給了金色的影子,她陡然定住,呆滯地看向前方,塞納得以短暫逃脫控制,剛回神就聽見懷中女孩的聲音。jiejie?塞納再次看向金色的身影,如果不是看身體,僅是面龐的話毫無女性特征。邦妮急切地?fù)u晃塞納:“哥哥,這是我的jiejie!真的是她,幫幫我……”塞納根本不知道怎么幫,已經(jīng)被無數(shù)變化搞得頭腦混沌,這個巨大的金色影子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靈魂的范疇,甚至超脫了現(xiàn)世的一切定義,沒人能說清這是個什么東西。金色的影子忽然收回了捧著塞納他們的手,猛然抱住頭,她的金色光輝開始黯淡,鯨群和灰敗的靈魂也在痛苦翻滾。她發(fā)出了一種怪異的鳴叫,尖利異常,如能幻化作傷人的刀尖。吸附在她身上的灰敗靈魂正在剝離,碎散作齏粉。尖嘯避無可避,塞納感覺到極端的痛苦,像是要撐破他的身體。整個世界發(fā)生著劇烈的地震,金色的影子痛苦到了極致。瀕臨堅持極限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金色的影子仍舊保持著雙手捂耳抱頭的姿勢,不過一切的情緒都不再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在塞納幾人的眼前,她抱緊自己的頭,雙臂不斷用力,將自己的頭一百八十度扭轉(zhuǎn),以后腦勺面對塞納他們。邦妮驚恐地扼住自己脖子,阻止自己出聲。金色的影子暗了下去,變成完全的黑色,鯨群不再透明,幻化作一大群黑色的、捕食靈魂的怪物,伸出長長的觸手。塞納他們就被圍困在中間。虛空中傳來隆隆的聲音:“法涅斯,我們的新神,降下你的裁決,為我們指明方向?!?/br>自金色影子轉(zhuǎn)化而來的黑色巨人伸手,徐徐撥開自己的頭發(fā),露出另一張臉。不同于正面的英氣與仁慈,反面的臉丑陋異常,怒目圓睜,猩紅的唇邊暴出獠牙,他舉起自己巨大的尖爪,獰笑著抓向塞納他們。以諾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艱難地轉(zhuǎn)過身,身后空蕩蕩的,只有陣陣陰風(fēng),這并沒有讓以諾放心,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憂慮。他的夢中,伴隨這個提問的是一大群被腐蝕得破碎的人,他們好像被濃硫酸灼燒過一般,身上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和焦黑。他們會一波又一波出現(xiàn),如同影視中的喪尸潮,涌向以諾,全都帶著憤怒與恐懼,來質(zhì)問以諾,控訴他犯下的過錯。以諾面對他們卻毫無辦法,連醒來都做不到,這是他必須面對的懲罰,是他的罪。“看來你好像陷入了某些困惑,”黑暗中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穿一身神父的長袍,戴著一個遮住右半張臉的銀面具,“來吧,孩子,新神會指引你方向。”以諾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人從自己方才的世界脫離,下意識疾步上前,想要捉住他。“不必有這么強的戒心,我的神已經(jīng)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所有的答案都會得到解答,”在以諾追上他之前,黑霧重新包裹他的身影,只剩下縹緲的聲音,帶著笑意,“在這里,孩子,來吧……”沒有選擇的余地,以諾追了上去。聲音引著以諾來到了一棟樓前,它只有鋼筋結(jié)構(gòu),風(fēng)聲闖過空洞時帶出嗚嗚聲。著神父長袍的人站在二樓,向下俯瞰:“孩子,你將在這里看見世界之理,它是一切的終極答案?!?/br>這變成了一場貓鼠游戲,以諾追著他來到了頂樓。這棟樓的樓頂格外寬敞,四角攤開連接周圍的四棟樓,從高處俯瞰可以看見五棟樓形成一個同心正方形。在樓頂?shù)囊唤?,著神父衣的人背手站在那里,他身旁是一個高大的十字架,一個人被綁在上面。現(xiàn)在,以諾能夠清晰地看見他的臉,盡管歲月已經(jīng)留下了痕跡,以諾還是能辨別出對方在哈珀寄來的照片上占有一位。發(fā)現(xiàn)以諾乖乖跟過來,加文簡直要因為狂喜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這個場景真是太美妙了,”加文張開雙手朝向以諾,“和那天一模一樣!”“哦,天哪,天哪,我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再次降臨在我身上,”加文擁抱自己的身體,因激動而泣下淚水,“我終于能夠召喚神了,而且是我創(chuàng)造的神。”加文拉住身旁十字架上的人,愛撫他的臉龐,慢慢跪下來,仰頭顫聲:“法涅斯,我們的新神,降下你的裁決,為我們指明方向?!?/br>偽神掛在十字架上的人慢慢抬起了頭,用力將自己的身體從十字架上撕扯下來,相連的皮rou因為他的動作被損壞,黏連在十字架上。以諾后退半步,看清走來的是什么時,他臉色慘白,幾欲嘔吐,他從未想過有人真能做出如此褻瀆之事。這是一個拼接而成的“人”,足有三米多高,它擁有著男人的頭以及女人的軀體,而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從別的人身上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