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曦言心里暖呼呼的，連沒供暖的屋里都感覺比平時熱乎了一些。

    “剛才喊起來，帶著讀了兩遍就背下來了，這會帶他背新詩呢。”

    “我發(fā)現(xiàn)這事不能急，也不能逼著他一下就記下來，昨晚就是我太著急了，他本來又困，注意力不集中，雖然還算配合，但到后來他嘴都不好使了，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br>
    “背下來就好，”周允承視線落在趙溫寒的小臉上，父子兩個都給予對方一個能理解的表情，隨后移開目光，看向趙溫御，“我?guī)骋粫?，你去弄飯吧，等他們兩個吃完飯，我送他們上學(xué)?！?/br>
    “嗯，”趙曦言把古詩本遞給他，轉(zhuǎn)身去廚房端飯，“小米粥和雞蛋，你吃點(diǎn)嗎？”

    女人圍著小豬佩奇的圍裙，頭發(fā)被她在腦袋后邊挽成一個小揪揪，露出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她把小米粥和雞蛋放到桌子上，順手拿起一個雞蛋動作嫻熟的剝開。

    看著黃澄澄的小米粥，香味彌漫過來，周允承覺得胃里空落落的。

    想吃，很想吃。

    這才是一家人應(yīng)該有的早晨。

    可惜他來的突然，女人肯定沒做那么多早飯。

    周允承吞咽了口唾液：“我吃過了?！?/br>
    趙曦言注意到他細(xì)微的動作，感動他這么大早趕過來，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猜想他昨晚肯定熬夜了，默了幾秒說道：“你想吃也沒有，就只有他們兩個的，我想吃面條，你要想吃，我一會煮兩碗，你送完他們兩個過來正好吃?！?/br>
    頓了下，她看向周允承眨了下眼睛，“你要吃嗎？”

    “吃，”周允承毫無遲疑的說道。

    如果趙曦言肯每天給他做早飯，他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當(dāng)然，如果趙曦言不喜歡做飯，他做給她吃也是一樣的。

    昨天晚上，他見了雙葉醫(yī)院的老院長。

    老院長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記性也不怎么好了，七年前的事他幾乎都想不起什么了，但對趙曦言姐妹兩個，卻有很深的印象。

    趙曦言有個jiejie名叫趙曦諾，比趙曦言大了七歲。

    趙曦言十歲的時候母親過世，就是大她七歲的jiejie輟學(xué)打工把她養(yǎng)大的。

    姐妹兩個感情很深，情同母女。

    老院長認(rèn)識趙曦諾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被確診胃癌晚期，并且懷了孕。

    據(jù)說是在離市的大醫(yī)院確診的，當(dāng)時醫(yī)生給的建議是墮胎治病。

    趙曦諾詢問醫(yī)生治好的希望有多大，得到的回復(fù)是很渺茫后，她堅持要生下孩子。

    后來便回到雙葉醫(yī)院進(jìn)行保守治療了。

    老院長是趙曦諾的主治大夫，但是在給她治病的大半年里并沒見過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

    后來meimei也懷了孕，找院長給她檢查過幾次。

    姐妹兩個很奇怪，對男人的事都是只字不提。

    院長也不知道那兩個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是誰，但有一點(diǎn)他可以確定，姐妹兩個懷的都是單胎。

    jiejie生孩子之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拖著病體，挺著大肚子給院長跪下，讓他等孩子出生后先不要開出生證明，和meimei的一起開。

    這件事是老院長做了一輩子醫(yī)生，唯一一件違背原則的事。

    本來他是不愿意說的，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退休，而且也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希望說出來能還當(dāng)年一個真相，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周允承。

    老院長能想起來的就這些，周允承雖然不能從這里知道趙曦言的孩子是誰的，但能確定趙曦言只生了一個，也算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所以，只有趙溫寒才是趙曦言的孩子，趙溫御是jiejie趙曦諾的孩子。

    當(dāng)然這個定論是周允承根據(jù)趙溫寒和他長得十分相似，和趙曦言平時的言談中做出來的。

    不過老院長給周允承指了一條明路，那就是當(dāng)年的護(hù)士長知道的要比他多一些。

    畢竟平時用藥什么的都是護(hù)士長在做，和姐妹兩個接觸最多的也是她，而且護(hù)士長年輕，比他記性好。

    周允承又去拜訪了當(dāng)年的護(hù)士長。

    他和劉宇勝一起去的，拎了很多禮品。

    護(hù)士長四十多歲，人看著很年前，現(xiàn)在還在雙葉醫(yī)院上班。

    聽說是老院長讓他們來的，又看見他們手里拎了很多名貴的禮品，接待的很客氣：“我聽老院長說了，有什么事你們盡管問?！?/br>
    她請兩個人坐下，泡了茶，“家里簡陋，招待不周，喝點(diǎn)茶吧?！?/br>
    “謝謝，”周允承端起茶杯看了劉宇勝一眼。

    劉宇勝清了下嗓子：“我們今天來是想跟你打聽一下趙曦諾和趙曦言兩姐妹的事?！?/br>
    護(hù)士長目光落在周允承臉上，有幾秒定格，好像在回憶什么事：“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你，”她按了按額頭，“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了?！?/br>
    見過他？

    周允承隱隱的有些期待，不過他以前確實沒來過雙葉鎮(zhèn)，除了上次趙曦言回來拜祭母親。

    “前幾天曦言掃墓，我跟著來過一次，第二次來雙葉就是這次了，劉姐真覺得我面熟嗎？”

    護(hù)士長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不過我去年見過那兩個孩子，有一個和你很像倒是真的?！?/br>
    周允承還以為護(hù)士長能想起來點(diǎn)什么，有些失望。

    護(hù)士長仔細(xì)回憶了一下七年前的事，沒說正事先嘆了口氣：“唉！她們姐妹兩個真是可憐唉！”

    “jiejie生病了，還懷了孕，meimei一個人照顧她，也懷了孕?！?/br>
    “七八個月時間，竟然沒有一個男人來看過他們?！?/br>
    “大家都好奇她們兩個懷的是誰的孩子，有的人甚至說，那兩個男人是不是有家室，否則怎么能這么狠心，竟然一次都不來看望她們?！?/br>
    周允承被護(hù)士長說的內(nèi)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護(hù)士長：“可我覺得，對方八成不知道，否則就算有家室，那女人都得絕癥了，總要來看一眼吧，可是沒有?！?/br>
    “還有人說這姐妹兩個懷的是一個男人的孩子，姐妹兩個沒有父母，互相扶持著長大，接觸的人際圈肯定都是一樣的，喜歡上一個男人也挺正常的?！?/br>
    “可說兩個孩子都是一個男人的，我覺得有點(diǎn)沒影?！?/br>
    “后來jiejie病情惡化的很厲害，院里組織了好幾次會診，你也知道我們這小地方醫(yī)療不行，都沒什么好辦法，院長勸她打胎，先保命，可是jiejie說什么都不同意?！?/br>
    “有一次，我看不過去了，勸了她幾句。”

    “她跟我說，她這病是沒什么好的希望了，就算打了孩子，最多也活不過三五年，之后再也沒有可能懷上孩子了，這個孩子她說什么都不會放棄的?！?/br>
    “這種孩子和大人只能選一個的事情，她自己堅持，我也不好說什么，就尊重她的意見，為了胎兒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