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自己?！?/br>
秦尚終是和常正輝意見達成了一致，他為人一直都是中規(guī)中矩，不像常正輝這樣老謀深算，當(dāng)初常正輝跟他一起干販賣軍火的勾當(dāng)時，他還是個勉勉強強能立足的小老板，走到現(xiàn)在這一地步，好的壞的，都跟常正輝脫不了關(guān)系。

而常正輝像是松了一口氣般，在說完方才那麼一番話後，竟能像沒事人似的問道，“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不必了，”秦尚自然是沒有那麼個閑情雅致，“我……我得去把店里的其他事情處理一下。”

“哦？”常正輝別有用心的道了句，“那可得好好處理。”

送常正輝出了門，秦尚一直沈默著，片刻他想起來問了聲，“日本人那邊……那些軍火槍支一直是你在運送，你也要小心行事?！?/br>
“你是擔(dān)心我還是也開始不放心我了，”常正輝聽罷後皺眉，“有空顧慮這些，不如看管好尋香閣的地下倉庫，被顏子笙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br>
“我知道?！鼻厣锌聪蛲饷娴囊鼓?，心中無比的壓抑。

“哦對了，”常正輝剛踏出門又退回一步，叮囑似的說道，“你跟我合夥了這麼久，差不多該明白，咱倆都不是什麼好人?！?/br>
秦尚沒答言。

“你不要試圖去當(dāng)一個好人?！背Ｕx說完就走了，身影隱匿在深深的夜色中。

常正輝走後，秦尚獨自在房間坐了很久，他思索著之前他們討論出來的結(jié)果，這時有人來敲門，秦尚心下一怔，應(yīng)了一聲，聽得門外是來匯報事項的夥計，這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太過緊張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於顏子笙竟然有一種懼怕的情緒。

翌日秦尚叫住正在忙的顏子笙，不過才過了一段時日，顏子笙的精神頭似乎要比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好了許多，他不知道這是因為顏子笙正逐漸從嗎啡的深淵里爬了出來，很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對顏子笙說，“子笙，我有話要跟你談?wù)??！?/br>
顏子笙擱下手頭上的事，還朝秦尚笑了笑，“嗯？什麼事？”

“去二樓講吧?！?/br>
顏子笙心底盤算著秦尚找他一般都沒什麼好事，一邊揣度著一邊隨著他上了樓。

“子笙，喝茶?！鼻厣邢矚g飲茶，每次尋思點什麼的時候案上都擺著一杯茶，只是顏子笙卻沒心情，他只想搞清楚秦尚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秦兄有話就直說了吧。”

“雖然有點唐突，但是……”秦尚頓了頓，“子笙，你是不是打聽到了一些我的事情？”

“??？”顏子笙故作驚訝，“我能打聽你什麼事情？”

“我既然都攤開了跟你說，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秦尚一字一句，“你知道關(guān)於我的多少內(nèi)幕。”

顏子笙聽到這話明白過來，也毫不避諱道，“差不多都知道了?！?/br>
秦尚半晌沒吭聲，過了許久終是開口，“你想怎麼樣？”

“秦兄，我只是說我知道罷了，”顏子笙道，“我能怎麼樣呢?！?/br>
“你跟蹤過我?！?/br>
“是。”

沒想到顏子笙居然坦白承認了，秦尚原本想好的話全被打亂了，“那這事情只有你一人知道是吧?！?/br>
“就三人。”顏子笙道。

秦尚慌了，“三人？”

“你，我，還有一個人?！鳖佔芋嫌樞Φ?。

“…………”看來另一人說的大概是常正輝，秦尚想到，顏子笙完完全全就是在試探自己的反應(yīng)，這令他有些慍氣，“你說的那個人，傍晚時分會來，到時候我們?nèi)诉M一步討論吧?！?/br>
“好啊，”顏子笙說，“什麼時候都行，想怎麼討論就怎麼討論，盡興為止?！?/br>
一直到天色漸晚，常正輝終是來到尋香閣，店內(nèi)已經(jīng)提前打烊，緊閉的房門中三人互相看了看，常正輝是認得顏子笙的，但他跟顏子笙卻是從未照面過，而顏子笙的一句“初次見面”更是讓他肯定了對方并未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好，初次見面，”常正輝伸過手去與之握手，“鄙人常正輝?！?/br>
“常先生，”這邊也客氣道，“在下顏子笙?！?/br>
“這下算是都認識了，”秦尚說罷便起身，“跟我來?！?/br>
跟著秦尚一直往尋香閣的里屋走去，左拐右拐，終於走到一個黑漆漆的房間，顏子笙見他打開墻壁上一扇極為隱秘的門，里面竟然有通向地下的樓梯。

尋香閣居然會有一個這麼隱蔽的地下室，顏子笙第一次知道。

沿著樓梯一直走，來到一個密閉的空間，秦尚拉亮了一盞昏黃的燈，只照見小小的一塊地方，四周圍都是巨大的箱子，全被牢牢鎖住了，顏子笙環(huán)顧了一下，這時常正輝開口道，“秦老板讓我們在這里談，那麼就談吧，來，這有凳子，都坐下。”

秦尚這會兒也坐下了，他望了一眼常正輝，又將目光落在顏子笙的身上，“子笙，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我也不想瞞著你，這兒藏著的就是軍火和槍支?！?/br>
“秦兄，哦還有常先生，”顏子笙語氣并無起伏，“你們可真厲害。”

不等秦尚開口，顏子笙繼續(xù)道，“那麼把我?guī)У竭@里來，是想做什麼。”

“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常正輝說，“但是顏先生你是聰明人，所以我們才跟你說明一切的?！?/br>
秦尚接過話來，“我起先愿意跟你合作也是這麼個理由，對吧？”

“是?！鳖佔芋厦娌桓纳?。

“但是你想，三個人的話，總會怕有人走漏風(fēng)聲，兩個人就還能互相監(jiān)督，現(xiàn)在三個人知道，到時候誰把消息賣出去了，要對峙都很麻煩。”常正輝說著想從口袋掏出煙來抽，又想到自己現(xiàn)在所在之處，又放棄了。

“子笙，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清清楚楚搞懂狀況，”秦尚摸向身後，“不想讓你不明不白的就……”

“不明不白的就怎麼了？”顏子笙反應(yīng)迅速，他不是無備而來，秦尚要對他做什麼他一清二楚，在秦尚要拔出刀的前一刻他已經(jīng)將別在腰部的刀刺向了對方，秦尚看向常正輝，試圖讓他幫忙，而常正輝卻無動於衷，顏子笙卻一刀接著一刀的捅在秦尚的身上，他沈默的像是在機械性的重復(fù)著這個動作，直到秦尚已經(jīng)睜大著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斷了氣，顏子笙依舊沒有停手。

過了一會兒，顏子笙將滿是鮮血的刀刃抽了出來，手上也全是溫?zé)岬酿つ佊|感，他走向常正輝，卻沒有要對他動手，只是淡淡道了句，“常先生看戲看夠了嗎？”

“老實說我很害怕你這個樣子，”常正輝著實有些意外，他本來是想要秦尚殺了顏子笙的，卻沒想到顏子笙親手了結(jié)了秦尚，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當(dāng)然他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插手，他盯著顏子笙冷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