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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散播出了領(lǐng)域,在太荒變得隨處可見。某種意義上改變了太荒的生態(tài)。自己一時興起創(chuàng)造的生命真的會影響太荒的一切。蘇白一度為此感到愧疚——盡管并沒有誰因此受害,但蘇白還是把它作為“警醒碑”,他家先生會定期帶著他過來看樹“自省”。可結(jié)果,原來是這家伙開了識海,都是它自己搞的事!蘇白一時間心情復(fù)雜,最后卻只能哭笑不得地一笑了之。——不然還能怎樣?蘇白好氣又好笑地在粘果母樹的圍觀下,從第三視角復(fù)習(xí)了一下自己或遺忘或印象深刻的記憶——附贈粘果母樹的彈幕吐槽。然后,那一天來了。“轟——!??!”湛藍的天穹崩裂出一個巨大的黑色裂口,黑色和紅色交織的混亂靈氣從外面侵入,鯨吞蠶食著這片寧靜的世界。蘇白看著那片撕裂的天空,心口莫名跟著撕裂一般疼了起來。他不敢低頭看,因為他怕看到那只刺穿他胸膛的手,捏著他的心臟,碎了他的神格。【嗚嗚嗚,樹根斷了好多!】【果子和葉子都掉了?!?/br>【主人呢?房子怎么壞了?主人你是不是玩脫了啊啊啊啊……】蘇白:“…………”你能有一點參天大樹的沉穩(wěn)逼格嗎?蘇白原本陰郁的心情被大樹的“啊啊啊”給啊沒了,再看眼前的畫面,竟然也能心平氣和起來。——說起來,當(dāng)時一切發(fā)生得太快,他根本沒看到自己的領(lǐng)域因為自己的隕落而變成了什么樣。蘇白的視野劃過崩塌的領(lǐng)域,看著居住在領(lǐng)域中的生靈們四下逃竄、看著他創(chuàng)造出的東西隨著他的隕落而崩解,心里涌上一股荒涼的落寞。崩塌持續(xù)了很久,原本明亮的世界只剩下了龜殼一般龜裂的小片,漂浮在紅黑一片的虛空中。所有的生靈都不見了,只剩下了這棵大樹還存在著。它龐大的根系斷裂地只剩下樹冠大的一片,緊緊抓著一大片的土地,像是一座漂浮的島嶼一樣屹立在虛空之中。【嗚嗚嗚……我好怕啊?!?/br>【主人在哪兒???小伙伴們怎么也不見了?】【好疼啊,我都變小了……】大樹帶著哭泣的聲音在蘇白的耳邊回蕩,在這荒蕪的世界中,越顯空蕩。蘇白閉了下眼,輕輕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感到愧疚,為無法庇護領(lǐng)域中的那些生靈。蘇白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再睜開眼,卻忽然怔住了。“怎么會……”蘇白喃喃自語,眼睛逐漸瞪大。在大樹跟前的虛空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白色的巨獸匍匐在虛空之中,崩塌的光明土地上染滿了鮮血,巨獸低著頭哀泣著,發(fā)出鯨嘯一樣悠遠的聲音。然后一團火焰自遠而近,落在白色巨獸跟前,顯出了男人的形態(tài)。是他家先生。蘇白的心臟砰砰直跳,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這是他失去的那段記憶,從大樹的視角被記錄的那段記憶!“先生?!?/br>蘇白忍不住想要前傾身體,可是他做不到,視角無法拉近,只能遠遠地看著那一人一獸。他不記得了。這些都是真的發(fā)生過的事嗎?或者只是他的臆想?蘇白的大腦一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視野里的畫面卻還在自行播放著。男人的神色看不清,蘇白只看到他伸出了手,輕輕放在白色巨獸的皮毛上,然后白色巨獸的身形像是消散的云朵變化成了一個人形。是蘇白自己。胸口空了個血洞,看著可怕又可憐的自己。“先生,我好疼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不,你不會死,別哭。”“我會死的!”蘇白看到自己反而哭得更兇了,還哭得很丑,“反正我都要死了,那我也不怕了——先生,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想要跟先生一直在一起,想要做先生的伴侶,誰也不能比我更親近先生。”所謂死壯慫人膽,可蘇白的膽只壯了一秒不到。告白完后,生怕先生會反悔,蘇白看到自己像是回到了還是毛團的時候,不要臉地撒起潑來。“你不可以拒絕!就當(dāng)是騙我也好,我數(shù)到三你不說話就是答應(yīng)了,一二三!你答應(yīng)了!”男人伸手扶著搖搖欲墜的蘇白,聲音低沉嘶?。骸班?,我答應(yīng)了?!?/br>蘇白一呆,怔怔地看著遠處的男人。——什么?他聽到了什么?蘇白猶不敢信。而哭著的那個蘇白卻什么都沒聽到。他哭得更加可憐了,他緊緊抓著男人的手臂。“怎么辦,先生,我聽不到了。原來五感消失這么可怕啊?!?/br>蘇白看到男人的身體一僵,然后一把抱住了淚流滿面的那個自己。他不再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那個蘇白的長發(fā)。可是那個蘇白也感覺不到了。“我看不到了,先生?!?/br>“我真的快要死了?!?/br>“先生,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先生,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再去撿什么第五第六七八-九的好不好?就當(dāng)是騙騙我,好不好?——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那我們說好了!”那個蘇白的聲音逐漸虛弱,在聲音細如蚊音、生命即將流逝的最后,他忽然抬起頭,臉上有著回光返照的艷麗華光。他說:“先生,我想要個我們的孩子?!?/br>話落,蘇白的身心俱震。什么?孩子?下一秒,他看到那個蘇白抬起手,用他最后的力氣,調(diào)動他最后的生的力量,虛空之中,一顆圓乎乎的、鴕鳥蛋那么大的卵憑空被創(chuàng)造了出來。“這是我跟先生的孩子。”那個蘇白一臉滿足地抱著那顆蛋,像是抱住了最后的夢。他的嘴唇還在翕合著,聲音卻已經(jīng)沒有了。緊接著,他像是剪斷了線的風(fēng)箏,身體軟倒了下去,手里的蛋也掉落了。但他跟蛋都沒有掉到地上,男人一手一個接住了。他看了一眼懷里的人,然后腳下一踏,朝著大樹的方向飛了過來。到了跟前,蘇白才看到男人的表情。溫柔,且哀傷。蘇白懵了,然后想要高興,可是他感覺到眼角濕熱——明明是附身在樹里,可是他覺得自己是哭了。先生也是喜歡他的。如果這是夢,就不要讓他醒過來吧。男人把蘇白放在了樹腳下的草地上,然后把那顆白白的蛋也放在了蘇白的旁邊。他伸手擦掉蘇白臉上的眼淚,輕聲地說道。“你不會死,別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