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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算了,我不想拖累你,讓我找個沒人的地方,一了百了的自殺算了。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許青舟打斷:“爸!”年輕的男人紅著眼睛,站在他跟前,就差給他跪下。“爸,別說這種話了,錢我會想辦法,爸......我求您了?!?/br>許青舟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許河也不想再加重他的負(fù)擔(dān)。他嘆了口氣,目光又落回手上的那張病歷單。這得是多少錢啊,許河想。他仿佛看到了那個無底洞,病痛還沒有將人吞噬,可錢卻已經(jīng)把他腐爛成了尸體。“錢我會想辦法的,爸,無論多少錢......咱們都治。只要您別放棄?!?/br>許河沉默了一會,咳嗽兩聲,沙啞說好。許青舟于是露出一個哭似得笑容,將單子小心折好,放在自己衣服內(nèi)襯兜里,轉(zhuǎn)而去路邊招手打車。·醫(yī)院外打車的人太多,許青舟招手來了三四輛,都被人給搶了。第四輛車停在他面前,卻不是出租。黑色的奔馳停在許青舟面前,季涵下車站在許青舟面前道:“許老師,回家?我送你一程?!?/br>許青舟用眼梢看了一眼男人,別過頭說:“不用勞煩季秘書了。我和我爸......”季涵笑了笑,陳述事實(shí):“醫(yī)院外面打不到車,況且和你有仇的也不是我,是陸總。你也知道,在陸總沒得到答復(fù)以前,我都得負(fù)責(zé)跟著你,這是我的工作而已......骨氣和面子解決不了任何現(xiàn)實(shí)問題?!?/br>許青舟低著頭,似乎在認(rèn)真的權(quán)衡,還沒想出一二來,許河已經(jīng)走了過來。“小舟......這是?”許青舟嚇了一跳,看著似笑非笑的季涵,立刻道:“爸......這是......這是我朋友,他來......來......”許青舟掙扎了好幾次,也沒說出句完整的話。季涵順勢彎腰,把車門打開:“我順路送你們回去,許老師上車吧?!?/br>許河抬頭看著季涵:“你是小舟的什么朋友?”季涵直起身子,溫雅笑道:“正確的說,我老板是許先生的朋友,文山中學(xué)嘛......”“爸!您別問了,快上車吧......”許青舟打斷兩人,半推搡著把許河塞進(jìn)了車?yán)?,然后乞求般的看了季涵一眼?/br>季涵頷首,回給他一個了然的眼神,然后回到駕駛位。·開車的時候,季涵開著車載音樂,一言不發(fā)。許青舟也不說話,車內(nèi)的氣氛異常沉悶,好在路途較短,許青舟一直熬著,不知不覺竟也熬過去了。汽車停在一棟老樓的門口,季涵下來,許青舟也扶著許河下車。他見季涵看著自己,便讓許河先走,然后咬了咬牙低聲道:“季秘書......我,我先把我爸送上樓?!?/br>季涵做了個請的手勢:“沒關(guān)系,許老師可以慢慢考慮,我就在樓下等你?!?/br>許青舟臉色有點(diǎn)不好看,瞟了一眼季涵,沒說什么。他快步追上許河,消失在破舊的樓門洞里。·許青舟走后,季涵就靠在車邊上,無聊的拿出平板看明天的工作事項(xiàng)。大概過了二十分鐘,許青舟匆匆忙忙的跑下來,額頭還帶著點(diǎn)汗。季涵收了平板看他,許青舟站在季涵面前,猶豫了一陣,低聲道:“我要見陸......陸承?!?/br>季涵搖搖頭笑道:“這可不行?!?/br>他頓了幾秒,補(bǔ)充道:“許老師您也知道,陸總很忙。所以如果您想要見他,必須給我一個準(zhǔn)確的答復(fù),這樣我才有權(quán)限,安排您和陸總的會面?!?/br>許青舟面色蒼白,低頭不斷用力地絞著自己的手指。季涵并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甚至幾分鐘后又把平板拿出來,繼續(xù)翻看日程表。·過了十來分鐘,也可能更漫長。“我......我答應(yīng)了。”許青舟努力地動著上下嘴唇,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季涵瞟了他一眼,仍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許老師真的想好了嗎?”季涵問。“想......想好了。”許青舟啞聲道。“那既然這樣,就先把合約簽了吧。當(dāng)然,如果您想要在考慮一段時間,我也是完全不會介意的?!奔竞f完以后,回身從車?yán)锬贸隽艘豁澄募?/br>許青舟抖著手接過文件,在季涵問“還需要再看看嗎”的時候,搖了搖頭。這份包養(yǎng)合約----就在許河被確診為尿毒癥的半年里,他早已經(jīng)看過了無數(shù)遍。·合約簽完,蓋上筆帽,許青舟把文件交還回去。季涵心情大好,有種總算了卻一樁老板的“非典型事務(wù)”的感覺。他給陸承撥了一通電話,問道:“陸總,合約簽完了,人您想什么時候見呢?”電話那邊,陸承的呼吸頓了頓,沉聲道:“現(xiàn)在。”于是季涵掛了電話,看向許青舟道:“許老師,那么您----現(xiàn)在獲得準(zhǔn)許,可以去見陸總了?!?/br>許青舟的心猛地揪了起來。·陸承的公寓在市中心。許青舟還沒來的時候,他就站在窗戶旁抽煙。頂層24層,從窗外的玻璃看去,地面上的人渺小如螻蟻。陸承其實(shí)有輕度的恐高,要不是為了面子,他也不會買頂層。因?yàn)槊看握驹诖皯暨吷?,他就總覺得自己會一腳踏空摔下去。而這也讓他不止一次的想:那時候,陸啟從天臺跳下去的一刻,究竟懷著一種什么樣的勇氣和心情?可惜,這問題他想了十來年也沒想透。·房間的門被季涵刷開,他叫了聲“陸總”,然后帶著許青舟站在客廳中央。陸承回頭,瞟了一眼許青舟,不由皺起皺眉。許青舟穿著一身白襯衫和黑西褲,奔波了一整天,衣服皺皺巴巴,上面仿佛還帶著粉筆灰,和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手上提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公文包,站姿有些拘謹(jǐn)。臉上眼鏡歪了,眼底泛著青色,嘴唇慘白起皮,模樣憔悴得像病入膏肓。“季涵你是不是想被炒?”陸承掐了煙,語氣極其不滿,“就這么個----”“----垃圾?!奔竞又懗械脑捳f,“我也想帶人收拾收拾,可是陸總,是您說您要’現(xiàn)在’就見他。我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了?!?/br>季涵說著還聳肩攤手,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陸承皺著眉,揮揮手讓季涵滾。季涵幸災(zāi)樂禍的滾了。·房間門被關(guān)上,電子鎖嗡的一聲。許青舟聽到聲音,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陸承回身坐在沙發(fā)上,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