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幾秒。他低頭喝了口啤酒,沉默的吃飯。許青舟聽得入神,一時間季涵沒了聲息,他才如夢初醒。空氣里有一陣詭異的停頓,許青舟腦子開叉的想著,季涵為什么要從公司套錢呢。錢----這個東西可真是現(xiàn)實。許青舟想。它能讓人折腰,讓自己跪在陸承腳下承歡。它也能讓季涵這樣的人背叛、貪婪。季涵這樣的人......“你在我想,我這樣的人,為什么也會為了錢而起貪婪之心對嗎?”季涵笑了笑繼續(xù)說道:“其實那時候,我的情況和你差不多。我相戀三年的男朋友生病了,慢性病?!?/br>許青舟猛地抬眼看向季涵。“就是HIV,他感染了艾滋病......”“而我為了給他治病,需要大量的錢。我想辦理出國移民,這樣他能獲得妥善的治療,我也能夠逃脫法律制裁?!?/br>“藥物被查出數(shù)據(jù)作假的那天晚上,我?guī)еX連夜躲到城郊的出租屋。我把我愛人安置在那里,我準備當(dāng)晚就買機票,帶著他一起飛美國?!?/br>“可等我到的時候,見到的只有他的遺書。他自殺了?!?/br>“我們之間其實一直就有問題。自從他的得病以后,他避免見到任何人。他的精神狀態(tài)很不穩(wěn)定,而我從那時候起就只是一門心思的在想如何套到錢。我從沒問過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想不想要移民。我們甚至很少交流......”“我們每天住在一起,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我甚至?xí)桃獗苊馓崞鹋c相關(guān)的詞。我安慰自己說,我只是不想刺激他。可實際上,是我自己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而他總是下意識的避免接觸我。我們不做/愛、連接吻都很少。盡管在同居,可彼此卻像是透明人。他不上班樂,然后每天花大量的時間做家務(wù),一遍遍消毒他使用過的東西。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所以我也常常加班到很晚回家。我愛他,但我也害怕見到他?!?/br>“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xù),他提過分手,我不同意。我一直深信他也愛我,可是我心里卻有一根刺。”“我始終沒有問過他,他究竟是怎么得的?。磕阒劳詰龠@個圈子,亂的要死。也許我心里一直有一個懷疑,我覺得是他背著我出軌,才會導(dǎo)致生病。他大概察覺到了,曾經(jīng)試圖解釋過,可他也說不清這病是怎么來的。所以我們避而不談,想把那根刺蓋在沙土里埋著?!?/br>“直到我要帶他走的那晚,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虧空公款的事實。他猜到了,他為了不讓我繼續(xù)錯下去,所以自殺了?!?/br>“在他死很久以后,有一天我才突然知道真相。是有人為了報復(fù),惡意在公眾場合散播,在地鐵里尋找無辜的目標。他只是不幸被選中的那一個?!?/br>季涵垂下眼睛,夾菜送進嘴里,平靜而又平和的說出這些話。許青舟的心好像突然被揪了起來似的。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又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安慰顯得蒼白,痛苦又仿佛是憐憫。他的胸口有點悶,一時間飯店熙熙攘攘的吵鬧聲,都像是隔了一層,變的模糊。他看著季涵,幾番張口,最后只能磕磕絆絆的說,“那......后來呢?”“后來?”季涵瞇起眼睛笑了一聲。他話鋒一轉(zhuǎn),又回到了陸承身上,他說:“后來,陸承去找鵬城銀行的行長,求了三天三夜,終于求來了一筆貸款。”“那筆貸款讓公司緩了過來,隨后他拿到了美國最大的制藥公司新出品的安眠藥總代理權(quán),他把那單藥物的銷售權(quán)轉(zhuǎn)手一賣,就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利潤。公司活了,緊接著陸承接連談下了英國、德國等好幾單藥物代理,和法國一款醫(yī)療設(shè)備的進口權(quán)?!?/br>“再然后,啟承公司慢慢變成了安然啟承集團,旗下慢慢發(fā)展出安啟醫(yī)藥有限公司,啟承藥品營銷有限公司、承飛藥品進出口有限公司多家子企業(yè)。”“然后陸承找到了我,那年他二十五歲,卻是我的三十歲生日。他找到我的時候,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我的全部資料,他手上握著我挪用資金的證據(jù),那些證據(jù)至少夠判我十年,然后他問我,季涵,你要和我說什么嗎?”“我那時候整個人都渾渾噩噩,我聽見陸承敲門的時候,我甚至想就這樣被抓走也沒什么不好。但我還是告訴他,對不起?!?/br>“然后陸承看著我,看了很久,緩緩嘆了口氣。他說,我原諒你了?!?/br>“我原諒你了,那五個字,成了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突然大哭起來。我跪在陸承腳邊反復(fù)道歉,一邊說我不想坐牢。蜂擁的悔恨讓我痛苦的不知如何是好,我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而陸承對我的寬恕,就好像我一無所有的生命里,最后一丁點的那道光?!?/br>“我求他原諒我,仿佛那就能救贖我似的。那天陸承沒說什么,他面無表情的當(dāng)著我的面,燒了所有我文件。”“他說曾經(jīng)他在天橋上暈倒。我送他去醫(yī)院,墊了三百塊錢......”“所以他還給我,他一萬倍的還給我。他原諒了我,那三百萬就當(dāng)是他還我的。從那天起,他不在欠我任何東西?!?/br>“你無法理解,那時候的陸承,真的像是把我救了一樣。我終于開始試著原諒自己?!?/br>“再然后,過了很久,我終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我找到陸承,問他還愿不愿意信任我......他沒有搖頭,所以現(xiàn)在我仍然跟在陸承身邊?!?/br>第二十三章季涵說:你看,陸承就是這么個心軟的一塌糊涂的人。別人對他一丁點的好,他都記在心里。他是個在泥沼里、刀尖上都滾過一圈的人。雖然練就了一副銅皮鐵骨,卻唯獨缺少了一顆鐵石心腸。季涵對許青舟道:我知道你很無辜,許河的錯誤不應(yīng)該由你來承擔(dān)。可你無辜,那陸承呢?他就不無辜嗎?季涵說:我就是偏向他,偏袒他,誰叫我欠他的呢。這十幾年,許青舟你尚有父親,下有妻女,你有兩個家,你過著幸福的日子。可陸承呢?這十幾年里。陸承之所以這么拼,是因為,他從沒有一日有過家。他的家被許河毀了。他不拼,便沒有容身之處。他孤寡一人,不同這世道斗一斗,就沒法心安理得的過下去。當(dāng)初陸啟跳樓自殺以后,陸家父母只是想要學(xué)校給一個說話。可是許河不肯交出陸啟的遺書。你知道他在陸家父母最后一次抱著陸啟骨灰來找他的時候,說什么嗎?----他們那是在幫他。許青舟似乎猛的想起了那天的場景。那天他在書房里寫作業(yè),門口傳來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