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說了的表現(xiàn)又讓人非常非常地無力。

安靜了很久，或者只是他們兩個單方面陷入了沉默，其余人該熱鬧還是熱鬧的。

“明天我要去一家公司面試，或者說應(yīng)聘?！彼固靥m奇伸手拿過杯子，看著自己的手隨后別開視線，“我已經(jīng)從不可能的奇跡里面醒了?！?/br>
“也許該換種生活方式了?！?/br>
“說起來，不過是一個職業(yè)而已。”

郁春長繼續(xù)手上擦杯子的動作，抬眼看他：“是嗎？”

“……”當然不是，那是自己一輩子的理想和支撐，“是，人不都是要接受現(xiàn)實然后適應(yīng)嗎？”

“是嗎？”郁春長又開始看著自己了，不像是同情，但是又不像是鄙視。

像是可惜？？

“我討厭別人的同情，但是我無謂的絕望掙扎卻只能招致同情。這是我的錯，說來不是能指責別人的?！彼固靥m奇苦笑了一下，“我真的該好好道歉?！?/br>
“也許我該感謝你，一捧冷水滋醒我?！彼固靥m奇艱難道，“而不是表現(xiàn)出同情?！?/br>
郁春長臉色奇怪起來，扔下杯子，看向斯特蘭奇。

“你兩句話，說錯了兩個地方?！?/br>
“你說的帕爾默醫(yī)生，我猜她對你大半應(yīng)該不是同情?！?/br>
“你說的我，對不起，我除了能給你同情，大概也不能給你別的了?！?/br>
郁春長手撐在吧臺上，看著斯特蘭奇逐漸扭曲的臉色，笑了。

“所以給我感恩戴德吧，醫(yī)生先生。”

“出于同情，以及一些不該有的愧疚心理和遺憾，我決定給你一個奇跡?！?/br>
斯特蘭奇臉色扭曲地更厲害了。

郁春長越過吧臺，手勾住斯特蘭奇的下巴，半抬下巴，唇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惡魔的交易?！?/br>
“時限一年，條件成為我的男友。”

“我來治好你的手。”

斯特蘭奇僵在原地，眼睛瞪大，滿腦子都是……空白。

“想好了，回答我?！?/br>
“我要下班了?！庇舸洪L露出一個詭異的笑，碰了碰他的眼睛。

“我一直喜歡這雙眼睛，”郁春長聳肩，“但是現(xiàn)在你讓它蒙塵了?！?/br>
“我很不喜?！?/br>
第83章[番外]可能性28%

16.

郁春長是個瘋子。

刷著牙，斯特蘭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并且鐘情于奇怪的虹膜病，對著早上不明顯的光線，他瞳孔里的色彩奇瑰。

眼下的青黑也非常明顯。只不過胡須修地好好的，rou也養(yǎng)回了許多，頭發(fā)也利索。

呼出口氣，齜齜牙，而答應(yīng)他的自己，大概也不遑多讓。癡傻，瘋癲。

吐掉滿嘴的沫子，斯特蘭奇拿過毛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毛巾掩著半張臉，他側(cè)頭看向洗手臺上放著的橢圓形豆青色瓷盒。

抬起自己的手，斑駁的術(shù)后疤痕淺淺的，遠一些不仔細看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他的手是最近動過手術(shù)的。他從褲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出自己之前給自己手拍的照片。放在一起，其實不用對比，自己也能很明顯看到效果。

因為短短時間，疤痕蛻了九成。

放回手機，他揭開盒蓋，挑出一勺。按照這個效果，大概再三天左右，自己手上的疤痕就會完全消失了。將淡米色，散發(fā)淡淡苦香味的膏體捂在掌心，看到霜妝的膏體捂熱成微透明的霧狀后，雙手互搓抹勻。

抹完后，斯特蘭奇打量自己的手，它們真的已經(jīng)變得非常的……白嫩柔軟了。這是‘副作用’，他確定。

另外一個‘副作用’是香氣。一天抹六次，本身膏體香味就持久，自己已經(jīng)泡在這種味道里快一個月了。

不是太適合男性的味道。

這個被注名‘回元膏’的東西，斯特蘭奇認為它就是一盒成分復(fù)雜，三無但是留香持久且效果非凡的祛疤類功能性護手霜。

簡稱‘祛疤膏’。

他猜測如果讓這款護手霜大面積上市，大概……會供不應(yīng)求。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出門了。自己已經(jīng)在現(xiàn)在的公司上班四個多月了，薪資不錯，他的同學(xué)沒有虧待他。他以前累積的名聲，和時不時暴露的扎實功底也讓他漸漸服眾。

只是這是在自己神經(jīng)兮兮地接受郁春長的條件后才漸漸產(chǎn)生的感悟。

最初開始的那一個月，即使沒有人小視他，即使不是原來的圈子，但是交叉度也很高。所以他再怎么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專注現(xiàn)在的生活。僅憑他撐不到一個半月就發(fā)了瘋，回頭找到了郁春長，幾乎是不動腦子地接受了他的條件后，就知道他其實有多么絕望了。

只能說，還好郁春長并沒有提出任何自己想象中的要求……

想到自己曾經(jīng)做的那些不知所謂的思想準備……不知道第幾次覺得自己簡直是腦神經(jīng)被撞壞了的斯特蘭奇壓下那份強烈的羞恥，穿好自己的衣服。拍了拍領(lǐng)口，整理整齊。走出洗手間，床頭同樣有個盒子。

當初郁春長得知他答應(yīng)后，只是笑，絕口不提治療的事。自己又窘迫又憤怒，發(fā)火后，自己就離開了。雖然覺得郁春長是耍自己玩，但是也沒臉去追問他。

何況他現(xiàn)在頗類似一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有著一份麻木的工作生活作息表。

一個半月后，他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內(nèi)容是讓自己去郁春長那兒拿準備好的東西。自己猜到是郁春長，于是同前個號碼一樣，拉進了黑名單，沒回。

三天后，又一條短信詢問自己的地址，依舊是郁春長，依舊拉黑。

再三天后，快遞到了公司門口，**。

里面是‘祛疤膏’。附紙條解釋了用法，補充一句好了后，就準備接受下一輪治療。除此外，多一句都沒有。既沒說是什么好了，也沒說是什么下一輪治療。也沒問自己為什么消失，又沒問自己為什么拉黑他，更沒問別的。

把東西扔進垃圾桶的斯特蘭奇在下班后，又跑回公司，險險救下了幾乎被保潔阿姨收走的‘垃圾’。

三天后，又一個一模一樣的快遞寄到了公司。

每三天一次，他一共收到了五盒。心情從一開始的可笑，憤怒，到后來的無語，到后來的復(fù)雜，最后變得……動容。

收到第五盒的當晚，他打開了漂亮的過分的瓷盒子。兩天后，效果卓越。

斯特蘭奇心情復(fù)雜無比。半夜十二點，他睡不著，找出了拉進黑名單的人，發(fā)了一句已收已用。

隔天沒再收到第六盒。又是一次微妙的感覺。

疤快好的差不多了。五盒，滿著算，用掉了一盒半。

至于所謂的下一輪治療……

斯特蘭奇驀地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奇跡其實都是人造的，神不會賜予奇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