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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回來了,他今天會陪他過來復健,所以才跟過來?!?/br>“說出來你可能也不會相信,這三年時間,我也是第一次再見到他?!?/br>生景看看褚涼,眼神有一些復雜。他實在鬧不懂褚涼聲音里這個悲傷的調(diào)調(diào)是什么意味。難過?遺憾?或者???他默不作聲,只能等褚涼繼續(xù)說。可是褚涼卻將面目斂了起來,嘴巴閉緊,一句話都不肯再多說了。生景不解:“所以你呆在郭秦身邊,只是為了找到這個人?”被他呼來喝去,時刻都要小心應付著,就只為了這么個理由?“不然你以為,難道我還愛他?”褚涼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種連話都不會說,整天只會擺臭臉色的男人,給你你愛?”生景搖搖頭,“我又不是智障。”“那這然后呢,你找到他,你又能做什么?你這樣說話說一半留一半是什么個意思?!?/br>褚涼笑笑,仍是無所謂的樣子:“你難道不知道,每個人都要保留自己的秘密,誰在誰面前都不能完全透明。”“可你說的這一堆對我來說根本等于沒說啊?!?/br>“我又沒說我說的一定會對你有意義?!?/br>他將手又插起來,表情已經(jīng)變了,聲音都明亮了起來。“你還有事嗎,沒事我走啦,一會兒太晚沒公交回去了?!?/br>生景卻緊緊拽住他,不肯放他走:“你之前跟我說那些,讓我跟方明遠鬧翻,是不是也是因為這個男人?”褚涼聳聳肩,“可能是吧?!彼雽⑺氖謷觊_:“也許你們太像,方明遠那么渣,我動了惻隱之心?”生景緊抓住他不放:“你還想騙我?”“我騙你什么了!”褚涼見他一直不肯放手,臉上已經(jīng)漸漸開始不耐煩:“再說你現(xiàn)在也跟韓少陽一起,這不也挺好的嗎?不管算不算陰差陽錯,你還糾結(jié)個什么,難道還想跟方明遠扯上關系?”他這一句話徹底把生景點醒了,他緊盯著他,不肯放過這其中一絲變化。“所以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陰差陽錯?你最初難道沒想到我跟他會分開?”他想了一想,將褚涼說過的話重新連了一遍,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澳銥榱艘晕易鲳D,想找出……那個什么陸遙?”褚涼的臉色立馬又沉下來,他最終還是將生景掙開了,聲音愈加冷淡:“你好像也搞錯了自己的定位,你在我這里,也沒你自以為的那般重要。”“我要是你,出了這趟渾水,就不會再想法設法趟進來,你卻好像總轉(zhuǎn)不過來這個彎?”他不顧生景阻攔,兀自往街角那邊走去。“你其實應該更慶幸才對,陸遙的出現(xiàn),方明遠才會徹底放開你。不然以當年陸遙的下場,你以為你能好到哪去?”他回過頭,頗嘲諷地看了生景一眼,神色終于不再掩飾,眼睛里透滿了陰沉,“或者你以為,以你的能力,能逃開這些?”生景終于放開他,不再追問,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褚涼說的,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去。而事實上,他確實沒撈到好下場,再過幾天,他就要被車撞死了。可是現(xiàn)在,生景卻愈加有些迷惑。如果以褚涼說的話為事實,那個陸遙出現(xiàn)以后,方明遠就會徹底放開他,那這一切,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轉(zhuǎn)機?他死之前并沒參與過這個過程,不知道這段時間究竟發(fā)生過什么,他所有這一切,只能靠猜。這感覺太孬了。生景攥攥拳頭,重新回到停車場,郭秦的那輛紅色阿特茲已經(jīng)不在,看來他們已經(jīng)檢查完畢離開。他回想起剛才離開時,那個男人站在正門中央瞧住他的情景,雖然天太黑沒看清楚,但是他鎖定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是不會看錯的。每個人都天生伴有一種危機感知,一旦出現(xiàn)危險征兆,就會自動發(fā)出警報。那男人如獵人般盯住自己的感覺太熟悉了,他不僅在他身上,在樓玫紅身上,生景也親身體驗過。他突然就笑了,在偌大的停車場中央,將帽子摘下來,任由風吹起他的頭發(fā)。至少有一點,褚涼說得是對的,如果真要較真兒起來,以他的能力,是絕對逃不出這些。他們每個人,都似一條陰狠的毒蛇,他在明,他們在暗,隨隨便便,便可以給他致命一擊。可即便如此,我難道就要放棄了嗎?生景迎著風站著,瞪大了雙眼,任由風呼嘯而來。寒冷的北風一吹,頭腦才能快速地清醒——不,他不能妥協(xié),就算他當真毫無辦法,也還是要將謎題解開。我不能坐以待斃地等待幾天之后的那場車禍,懈怠只會讓人退縮,自救是主觀能動力,我一定要活下去,為了我自己,為了所有值得的人。林耀遠的車在褚涼跟前停下:“我剛剛辦完事情路過這,沒想到你還在。怎么,這回需要我捎你嗎?”褚涼不動神色地看了看他的后座,這回沒再坐著人,而是放了一包東西。褚涼笑了笑,眉目彎彎地跳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快速上車:“林醫(yī)生太感謝啦,我還正愁等不著車冷死啦,你可真是個好人吶。”林耀遠看看他,也和氣地笑了,重新落下車鎖,將車子啟動起來。“沒有關系,反正也正好順路?!?/br>他偶爾說幾句跟褚涼閑聊一些閑話,身子側(cè)過來,幫他把安全帶系好。褚涼在那一刻表情有些冷然,緊皺了眉頭,似乎有些不悅。不過這表情轉(zhuǎn)瞬便過去了,他隨即便又換上眉目彎彎的笑容,林耀遠問一句,便老老實實地回答一句,不該說的一句不多說,他問的,倒是也一句不落下。生景給秦國棟打了個電話:“主任,我明天要去陸昜那一趟,明早不過去了?!?/br>秦國棟當時應該正在開會,聲音壓得很低,生景甚至還能聽見那邊主持會議的聲音。秦國棟說:“你那邊的事倒是先不急,明早你還是先回來一趟吧?!?/br>生景:“???咋了?”他有些不解,他做這個案例這么久,秦國棟從來沒在這件事上有過遲疑。甚至還偶爾開個后門,讓他能留在那邊的時間更充裕些。不過還沒等生景再問,秦國棟已經(jīng)將電話掛了。“反正讓你回來就先回來,這事等明天見著再說?!?/br>他說完便將電話迅速捏了,生景看著黑下去的屏幕,只能疑惑地“哦”。韓少陽的電話緊接著就打了進來:“寶寶,你辦完事了嗎?”生景:“……”他反應了半天,才反應出韓少陽的這個詞是在叫他。“……”看來對這個稱呼,他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