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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浩瀚于我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倒是跟站在橋頭的孟婆相談甚歡。孟婆注意到初元身后還站了一位,瞥了一眼:“那位是……”

“與我曾同列萬神殿的時鑒真君,不過他不常接地府的單子,不認識也無妨?!背踉f得輕描淡寫,一副不熟的樣子。

時鑒知道自己站在那里不好,主動走過來,跟孟婆行了個禮,算是見過面,打過招呼了。

雖同為神族同僚,但畢竟隸屬不同的部門,幾人不熟也是自然。初元只見過孟婆一遍,倆人還算合眼緣,聊得挺來。

但是她看時鑒的表情就不那么友好了。

她那張漂亮的臉皮笑rou不笑著,連打量他都懶得多給眼神。孟婆沒對時鑒說什么,繼續(xù)與初元講話:“那初元你這次來又是......”

初元一臉理所當(dāng)然:“過橋投胎啊?!?/br>
孟婆還在“這”了半天,時鑒聞言大驚,抓著初元已經(jīng)朝著湯碗伸過去的手:“不可!”

初元沒理他,也沒給他眼神,輕輕把他抓著自己的手給拂下去:“煩勞加點劑量,上一回......沒忘掉啊?!?/br>
孟婆看看他看看時鑒。時鑒仍是堅持:“不可,這東西怎能喝多?”

初元見孟婆沒動靜,自顧自去舀湯:“我下回要是再來,有空就幫你調(diào)調(diào)配方,著實不大好喝?!?/br>
時鑒依舊插話:“不好喝就別喝?!?/br>
“時鑒真君?!背踉虩o可忍,當(dāng)著他的面將手上的湯一飲而盡,“您不覺得尷尬么?這兒有誰理您?您究竟在堅持些什么呢?”

“我……”

“哦是了,您連心都沒長,哪兒曉得什么是尷尬?!背踉畔峦耄鴿L滾忘川河水,水面飄著一盞盞小燈,燭光搖曳著隨水而去。

那是執(zhí)念魂燈。人死固有執(zhí)念,一碗孟婆湯下肚,就什么都忘了,但是不甘心,那些執(zhí)念也隨著記憶而去,往往都會取一些微不足道的魂力,點上一盞執(zhí)念魂燈,放進忘川。

那跟人界祭奠時放的河燈也沒什么兩樣,飄給你想求的人或是神,若是運氣好被人接收到并且完成了,也能就此了無心愿地去投胎。

但好似是把魂燈放進河里,這樁心事就此了了一樣。

是一種寬慰,也是一種釋然。

孟婆盯著初元和時鑒,生怕時鑒用什么強硬態(tài)度給初元帶走。她地府也不是無人,哪兒輪得到他天界的人過來囂張。

孟婆這個八卦精,把這倆人的故事了解了個透徹,連帶著對于時鑒有一種當(dāng)事人一般的恨意,便自告奮勇地承擔(dān)起了保護初元的職責(zé)。

雖然效果不好,但是他確確實實是感覺到記憶在流失......可是他一轉(zhuǎn)世,還是把那些屈辱的、尷尬的、憤怒的回憶,全部繼承了過去,一個字不差。

他本也就是個尋常神明,卻偏偏讓他懂了那些情啊愛啊的。他或許本就“不凈”,就像落霞一樣,有了不應(yīng)該有的妄念。他知道了什么是痛,什么是辣,什么是甜咸酸苦,他的思想脫離了“天道”的指引,從此由他自己掌控。

但是他也會想,走天的路,就一定是正確嗎?

是不是正確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了什么叫孤獨。

沒有人能理解自己的情感。初元在他通曉知覺后,近乎走入入魔之境。他壓抑著太多的情感需要紓解,但是無人能懂。

就是再快樂的情感,最終也都是苦的啊。

他在這種瘋魔中做了那種事,他自己都饒不了自己。

可是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也不行嗎?

他初元試著像人一樣,因為人的一生那么短暫,可是他們的苦難比自己眼下經(jīng)歷的要多太多了,所以人類必定是智者。可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人的智慧只能讓人理解到這些苦難而無可避免后,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神明也是會無助的。神并沒有自己這么多年為神的生涯中所知道的那么無所不能。

他用的方式就很傻,逃避,以為躲著就不會再知道那些自己不想知道的東西了??墒瞧竦纳眢w讓他的記憶無法輕易地被孟婆湯抹去,背負著沉重的記憶作為人走完一世,他還是那么難過。

難過,為什么會有難過,就是那樣什么都感受不到,不好嘛?

“既然你執(zhí)意,那不如點一盞執(zhí)念魂燈,飄進水里,學(xué)著放下,對你我都好?!?/br>
時鑒聽見初元這么說,而后有鬼使真端了一盞魂燈到他倆面前。時鑒沒動,反倒是初元躍躍欲試,最后拿了起來。

沒有人類身軀所束縛,他也能很好地運用自己的神力了。初元分了一小縷魂魄用來點燃燈芯,再默念幾句咒語,把那些不知是否要稱為執(zhí)念的執(zhí)念放了進去。

或許算是吧。

初元放了燈,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另一個方向下了橋……

“初元!”

時鑒從夢中驚醒,直愣愣坐起來,一頭烏發(fā)炸了毛,翹起來幾根,身上衣服也不再妥帖,系帶散開,露出小片胸膛。

實在是初元喝多了睡覺不老實,一整夜翻來覆去沒個正形。嫌熱把被子掀了,嫌擠又在對著時鑒進行攻擊,折騰到大半夜才肯消停。

不過這會兒那個惹禍精不見了。

屋子就那么一小片地方,掃一眼什么樣都清楚,初元當(dāng)然不在。他攏了攏衣襟沖出門去,院子、柴房,都沒有。

初元又跑到哪兒去了!

他一下想起昨晚做的夢——神不會想,自然也不會做夢,但是這數(shù)百年間,他時常在入眠后,夢到些什么。

初元不會就......這么離開了吧?

時鑒第一反應(yīng)是他又跑去地府了,但是冷靜下來,他又沒死,沒事兒跑地府去干什么。他動動手指把自己目前的凌亂狀態(tài)從外表上整理了一番,低頭看見床頭小桌上的鎮(zhèn)紙下面壓了一張紙,上面有墨跡。時鑒肯定這張紙昨天晚上并不在。

“真君吶,昨晚喝多的是我還是你?。克@么死我就不吵您了,在下先回了,告辭。江?!?/br>
這人頗為無聊的還在上面畫了個抱拳的手勢,畫得非常丑,時鑒都改不回來的那種。

時鑒看著落款處的那個“江”字,有些不安地捏了捏紙的邊緣。

初元就這么回去了?他不是這么喜歡往人界跑的,怎么就這么回去了?

但是事實是,初元真的回去了,沒有亂跑。

他接到其厚和其實的消息,說他的那兩盆金盞花和星美人被阿喵連根拔了......他崩潰完趕緊原地飛升。

并不可憐甚至還有點活該的阿喵并不能理解自己都殺花殺完這么久了,自己主人才來找自己麻煩。

初元教育完狗子,讓其厚備了熱水,好好洗漱了一番。

舒坦。

擺脫了時鑒的生活居然這么自在......初元搬了個一搖一搖的躺椅到院子里,坐在一片枯草里,都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