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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是挺直了脊梁,低下了頭。 輕聲問道:“她還說了什么嗎?” 林浮金取出腰間長笛,長笛一聲,天地肅哀,月隱長河,日攬?zhí)靵怼?/br> 末了,他緩緩開口: “她說,愿你歸來之時,金戈鐵馬,照破山河萬朵。” 44. 司公(二更) 二狗升官前途無量…… 水眉目送著榮鳳卿離開后, 徹底昏迷過去了。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才緩緩醒來,聞見一股刺鼻血腥味道。身上衣裳完好, 蓋著錦繡被子, 淡紫羅帳外焚著裊裊檀香,遮住了許多冬涼。 “陳公公, 人醒了。” “帶路?!?/br> 少年沙啞尖銳的聲音聽不出什么悲喜, 仿佛成了上位者, 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慎刑司前地面一片潮濕, 日日如此, 每日為了洗刷血跡,把臺階幾乎盤出包漿來了。陳雙泉冷著臉踏進宮來。他負手而立, 手里一根皮鞭子, 猶在滴血。 “司公吉祥!” 路過的小太監(jiān)和筆吏紛紛行禮, 頭也不敢抬。他傲視前方, 一路走到處幽閉門前, 推門而入, 撥開珠簾。 對上水眉睡意朦朧的大眼睛。 兩個人對峙半晌, 水眉試探的開口: “二狗?” 陳雙泉面色一僵。 媽的, 好好的漂亮姑娘, 為什么要長了張嘴巴。 “我怎么在這里?這里是哪里?”水眉掙扎著起來,被陳雙泉冷著臉推回去了。 “慎刑司,我的地盤?!?/br> “哎?” 水眉愣住了,她怎么會到慎刑司來?這里不是宮中處罰下人的陰毒之處嗎? “昨夜左相大人為了找你們驚動了半個京城,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養(yǎng)心殿中面壁思過呢,皇上直接把你下到慎刑司中來了,可巧我升了位, 你撞見我。” 陳雙泉一笑,湊近水眉的臉惡狠狠道: “要不是撞見我,你還有命活到現(xiàn)在?” 水眉心里咯噔一下,是了,顧廷越是要保她,蘇胥越是不會放過她,他不會讓榮鳳卿的人,亂了他左膀右臂的縝密心思。 “我的腿…嘶…” 水眉習(xí)慣性一動,抱著膝蓋眼淚差點迸出來。 “活該你sao斷腿?!?/br> 陳公公哼一聲,丟了皮鞭在地上,水眉看見那皮鞭上的血,有些詫異。 “柔太妃的血,昨個兒攝政王翻她牌子,她拒絕了還把攝政王罵了個狗血噴頭。”陳雙泉嘆口氣,語氣憐憫: “現(xiàn)在你看見的血,就是她在這個世界最后的遺留物了。” 水眉愣住了。 才幾日,攝政王就已經(jīng)暴露本性了? “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莫怕,我給了她個痛快死法。” 陳雙泉以為她受到驚嚇,安慰她道。 水眉搖搖頭,低聲道:“攝政王…如此行事乖舛,你還跟著他?”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什么好擔憂的?” “那是還沒輪到你,陳雙泉。今天是柔妃,明天是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呢?” 陳雙泉也微微一愣,隨即冷笑道:“那又如何,至少今日,我得了潑天富貴,權(quán)力無雙?!?/br> 他端過案上早準備好的粥,挖了一勺子喂她: “咱都是小人物,改變不了大的格局,倒不如像帆船順潮為勢,像風(fēng)箏借風(fēng)而行,在這人間,掌過生死權(quán)印,摸過千金萬銀,轟轟烈烈一回。死也死的甘心,水眉。” 他好不容易用盡一肚子墨水,憋出來些話語。 “順著潮落入海浪,是身不由己自取滅亡,風(fēng)箏早晚會因風(fēng)斷了線,漂泊而去。有的事情,總是不能順著來的?!彼及櫭己攘艘豢?。 “閉嘴!” 陳雙泉被她說的惱羞成怒,水眉只能閉嘴,抱著碗喝完了,一滴不剩。 忽然有尿意襲來,水眉看看自己的腿,已經(jīng)被人細心包扎好了,她揉揉腿試試看,走路時候腿還是疼的鉆心。 “喊個人來扶我可以嗎?” 水眉有些不好意思,陳雙泉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從床底一腳踢出個尿壺了,隨口道: “去茅廁做什么?你這個傷磨蹭的半天褲子都脫不下來,占著茅坑不拉屎可是要天打雷劈的。再說不小心腿崴了還一屁股落坑里面…” 水眉:…… 媽的,好好的漂亮小伙,為什么要長了張嘴巴。 把陳雙泉趕走后,水眉紅著臉羞答答的弄完,喊陳雙泉進來去倒尿壺,陳雙泉撇撇嘴喊了別人,一臉高傲,沒過多久有人喊他出去一趟,再回來時候他面色凝重。 接到口諭,攝政王要見水眉。 * 養(yǎng)心殿中 蘇胥已然是入住了紫禁城,他幾乎全盤接受了順帝的一切,后妃半天戴著孝,晚上就一個個脫去孝伯綾,打扮的花枝招展等著他翻牌寵幸。 一切如常,不過換了個人坐江山罷了。 水眉緊張的走著,陳雙泉在旁邊攙扶著她胳膊,一邊嫌棄她又重又笨。 “司公,止步吧。” 到了門口,黃門小監(jiān)攔下他,恭恭敬敬的開口。 “送你到這里了,你的前途,就看你了?!?/br> 陳雙泉嘆口氣,終于是送了手,目送她進去,水眉回眸一笑,腳步已然不由自主的踏進殿門,被一片明黃璀璨所吞噬。 “水眉見過攝政王,攝政王千歲?!?/br> 她老老實實的行了大禮,絲毫沒有任何為難,在人屋檐下,不得不能屈能伸。 蘇胥抬眸看她一眼,面色有些青灰。一是縱欲,二是國務(wù)cao勞。 他不說話,一邊批閱奏折,一邊壓抑著情緒。 自從當了攝政王,煩心事一直不斷,他一個梁州刺史篡位了,其他州豈能甘心?一個個都跳了出來,要討伐他,甚至有的都扯起大旗自立為王了,危報頻傳,他有些力不從心。 唯有顧廷,是他的安神藥。 顧廷的能力叫他驚訝,從他送輔佐成王圖開始,就一步步為他謀劃,他當機立斷手段毒辣,這些日子,穩(wěn)定群臣安撫百姓也都是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