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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梧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被打斷了,他茫然回頭,就被吳嬤嬤摟在懷里一通好哭,林奴兒默默翻了一個白眼,心里罵了一句,您這是掐著點(diǎn)兒來的么? 夏桃?guī)兹艘膊幻庥行┻z憾,覺得吳嬤嬤來得實(shí)在不湊巧。 吳嬤嬤揩了淚,把顧梧上上下下仔細(xì)打量了一回,見他衣裳臟兮兮的,發(fā)髻也亂了,臉上一道紅痕宛然,又是一聲哎喲,心疼地道:“王爺您這怎么傷著了?快,快上藥,來人,去庫房取一盒白蕓粉來,還有皇上賜下的雪蛤生肌膏。” 林奴兒:…… 眼看著眾宮人被指揮得人仰馬翻,林奴兒抽了抽嘴角,對吳嬤嬤道:“嬤嬤,讓她們速度得快點(diǎn)兒,怕是來不及了?!?/br> 吳嬤嬤不解其意,緊張道:“什么來不及了?難不成王爺還傷到了別處?” 林奴兒笑吟吟道:“這卻不是,只是再晚一步,王爺?shù)膫诰鸵狭?,那些什么白蕓粉和生肌膏也都派不上用場了?!?/br> 有個宮人輕聲笑起來,其他人也都暗自忍笑,吳嬤嬤臉色鐵青難看,林奴兒以手背蹭了蹭顧梧臉上的紅痕,問道:“痛不痛?” 顧梧原本還有些懵,這會兒聽她發(fā)問,便老實(shí)地?fù)u搖頭:“不痛。” 林奴兒拉著他的手,對吳嬤嬤道:“王爺也說不痛,看來本就不是什么大傷,嬤嬤這樣興師動眾,反倒會嚇著王爺?!?/br> 吳嬤嬤十分不悅地道:“王爺本是千金之體,豈能如此馬虎——” 林奴兒皺著眉打斷她:“王爺是一個大男人,又不是一塊豆腐,別說只是區(qū)區(qū)劃痕,哪怕是流了血,我想王爺肯定能忍得住的?!?/br> “你——” 林奴兒不再理會她,拉起顧梧轉(zhuǎn)身就走了,半道上,她對顧梧道:“我方才與嬤嬤說的話是唬她的,若日后流了血,受了傷,咱們還是要看大夫,不過像這種小小的劃痕就不必了。” 顧梧點(diǎn)點(diǎn)頭,道:“嬤嬤從前也是這樣?!?/br> “不要理她,”林奴兒皺了皺眉,道:“你是一個男子漢,受點(diǎn)小傷沒什么,我九歲那年,被刀切掉了一個手指尖兒的整塊rou,也沒有大哭大鬧?!?/br> 顧梧驚訝道:“真的么?那后來呢?” 林奴兒道:“后來手指自己就好了?!?/br> 她說著,把手遞給顧梧看,借著燈籠的光芒,果然在左手的無名指尖上有一道圓圓的疤,正好將整個指尖的rou分隔開來。 顧梧摸了摸那一道疤,道:“一定很痛吧?” 林奴兒笑笑,道:“那時候很痛,現(xiàn)在長好就不痛了。” 顧梧好奇問道:“為什么會把手指切掉?” 林奴兒沉默片刻,才搖頭道:“好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br> 她牽著顧梧道:“走吧,該回去了,嬤嬤說晚上還有宮宴?!?/br> 他們穿過長長的抄手游廊,沿途的燈籠投下昏暗的光芒,忽明忽滅,游廊曲折幽深,一如林奴兒的前半輩子,在黑暗中踽踽獨(dú)行,艱難跋涉。 怎么可能會不記得呢? 八歲那年,她被賣進(jìn)了瓊樓,大娘子如獲至寶,派了紅嬤嬤來教導(dǎo)她學(xué)規(guī)矩,同時讓林奴兒跟著其他的姑娘們一起學(xué)琴棋技藝,預(yù)備一舉將她捧成頭牌,林奴兒起初待得好好的,倒是沒生事,瞧著很乖,大娘子便放了心,管得也寬松了些。 一不留神,就讓林奴兒偷跑了,她還特意挑在大年三十最熱鬧的那一天,從后廚的角門狗洞爬出去,但到底是個小孩子,沒多久就被發(fā)現(xiàn)抓了回來,大娘子十分生氣,掐著她的臉罵了半天。 林奴兒那時很冷靜,只聽著她罵,大娘子問她下回還跑不跑,她遲疑了一瞬,這短短的一瞬就暴露了她,從而徹底惹怒了大娘子。 直到如今,林奴兒依舊記得當(dāng)初的情景,刻骨銘心,暴怒的大娘子一把揪起她,像揪一只小雞仔似的,拖到了后廚里,找出一把刀來,揚(yáng)言要剁了她的腿,林奴兒那時害怕極了,抽泣著求饒,大約是不想八兩銀子打水漂,大娘子到底是沒剁她的腿,卻切掉了她左手無名指的指頭尖,以示告誡。 再后來,林奴兒就趁著無人注意,偷偷跑到后廚去,在案上摸到了一把剔骨的尖刀,對著自己的臉比劃了半天,把進(jìn)來的孫婆婆嚇了個半死,以為她要尋短見,搶下刀來,苦口婆心地勸了她半天。 林奴兒默不作聲,然后問她,婆婆,有沒有辦法讓我變丑? …… 那些記憶竟已經(jīng)變得遙遠(yuǎn)模糊起來,如今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林奴兒悵然若失地看著黢黑的夜色,一盞盞宮燈仿佛漂浮在黑暗之中,孤清靜謐,將這人間映得如同荒土。 顧梧看著她,下意識皺了眉,很不喜歡她現(xiàn)在的表情,就仿佛他們之間隔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距離一樣,他忍不住握住林奴兒的手,開口說道:“我冷。” 他不懂得如何打消這種距離感,只好用上自己最常用的方式,笨拙地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果然,林奴兒回過神來,摸了摸他的手,覺得確實(shí)有些涼,便道:“快回去換衣服吧?!?/br> 到了寢殿,林奴兒便吩咐冬月道:“給王爺準(zhǔn)備一些厚點(diǎn)的衣裳?!?/br> 冬月去了,林奴兒讓顧梧坐在妝臺前,替他松開玉冠,用象牙梳子一點(diǎn)點(diǎn)將發(fā)絲梳整齊,然后用發(fā)冠束好,正在她要放下梳子時,顧梧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夏桃撥燈花的手一抖,險(xiǎn)些把燭火給挑滅了,林奴兒也是一怔,顧梧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聲音低若蚊蠅:“是我錯了……你別生氣……” 當(dāng)真是在道歉,少年的耳根都染上了緋紅,林奴兒頓時笑起來,透過菱花銅鏡,顧梧終于又看見了他最喜歡的淺淺梨渦,王妃的臉圓圓的,明亮的燭光仿佛落盡了她的眼底,漂亮得如同天上的星子。 顧梧喜歡極了。 他紅著臉,支吾地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像你一樣……” “像我一樣?”林奴兒訝異,這話沒頭沒腦的,但是她忽然明白了顧梧的意思,眨了眨眼道:“你是想替我梳頭么?” 顧梧立即點(diǎn)點(diǎn)頭:“對。” 他今天之所以拿林奴兒的簪子,又去摸她的頭發(fā),就是想自己親手替她梳頭,可是他對此一竅不通,所以在旁人看來,如同搗亂一般,最后反而還惹惱了林奴兒。 林奴兒想了想,便利落地抬手拔下發(fā)間的金簪,滿頭柔順的青絲瞬間散落開來,她把金簪放在顧梧的手中,笑吟吟道:“你來試試吧。” 顧梧頓時開心起來,一雙鳳眸閃閃發(fā)亮,道:“真的?” 林奴兒點(diǎn)點(diǎn)頭,又把梳子遞給他,叮囑道:“不過你要輕一些,我怕疼?!?/br> 顧梧就像一個陡然被驚喜砸中了的小傻子,高高興興地答應(yīng)下來,然后認(rèn)真地替林奴兒梳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