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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坦的谷場里,大約有五十來人,跪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古稀老人,老人神色激動,渾濁的眼眶蓄著熱淚,低喃道:“神跡,神跡降臨我們云下村了!”老人身后的村民一一應(yīng)和,更有甚者,竟是把腦門磕出.血來,可他們仿佛毫無所知,仍舊虔誠地對霞光跪拜。有嬰孩哭鬧,做父母的不但不耐心安撫,反而死死地捂住嬰孩的嘴,那副驚慌的神態(tài)好似自家的孩子驚擾了前方的‘神跡’。這種由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信仰,讓寧致下意識皺起眉來。愚民愚眾,最是不好勸說,可異象已顯,再不逃命,怕是全村人的性命都難保。寧致一時間有些犯難,不知該怎么勸說村民。就在他思索間,有村民似是瞧見了他,大呼道:“什么人?”為首的古稀老人抬頭警惕的打量著被衣衫蓋住部分面孔的人,又見其懷中抱著一個男孩,不悅道:“大傻.子?你既然沒死,就趕緊去后邊跪著?!?/br>跪拜的村民聽到這話也紛紛抬起頭來,尤其是人群中的周春來,他見‘大傻.子’沒被活埋,趕緊上前抓.住寧致的手腕,道:“大傻.子,趕緊隨叔一起跪拜迎接神仙?!?/br>寧致反握住他的手,道:“叔,你信我嗎?這不是什么神仙?!?/br>“你這孩子,怎么不——”話音嘎然而至,他不敢置信的望著寧致,拔高嗓門道:“大傻.子,你不傻了?”面露不滿的村民聞言齊齊朝他投來震驚的目光,有村民道:“大傻.子真不傻了?難得是因為沐浴了神光?”這話提醒了心思活絡(luò)的村民,一個年輕的黑臉壯漢忽地從地上站起來,激動道:“神光竟然能治好大傻.子的病,鄉(xiāng)親們,聽我說,咱們?nèi)ピ茘{山找神光,說不定接觸到神光咱們還能長命百歲?!?/br>“長命百歲算什么,要我說,神跡出現(xiàn)在咱們村,肯定是來接我們?nèi)ヌ焐献錾裣闪?。?/br>村民的話音一落,大地又是一陣劇烈的顫動。震感以云峽山為中心,快速朝四周擴(kuò)散,大地開始裂出一條長長的裂縫,裂縫從云峽山直接蔓延至云下村的谷場,先前做著神仙夢的村民霎時露出驚慌的神色,一個個開始作鳥獸散四處逃竄。有個別不甘心的村民竟然冒著生命危險朝云峽山跑去。云峽山離村子不過三百來丈的距離,寧致清晰地看見震動把云峽山一分為二,而裂開的縫隙隨著震動的加劇而越來越大,仿若劈開了一條奔向地獄的無底深淵,稍有不慎便會失足掉落進(jìn)去。寧致蒼白的臉霎時黑了。這不是他圣父,而是此界靈氣濃郁,不用想都知道這是一個修.真.世界,修.真.世界講究因果。若是今日眼睜睜看著村民慘死,他日這一幕必將成為心魔。他運(yùn)起體內(nèi)的神力,腦海里浮現(xiàn)來此界前那個人的話,“大世界與小世界不同,大世界天道更無情,法則嚴(yán)謹(jǐn),秩序完善,我無法捕捉世界走向,只能衡量天道之子的氣運(yùn)來送你過去,天道之子注定不凡,身邊危險極多,你要當(dāng)心,遇到危險能退則退,退不了……是遠(yuǎn)離天道之子還是與他培養(yǎng)父子之情且看你如何決定,還有一點(diǎn)……萬不可使用神力。”不能使用神力?他現(xiàn)在不使用行嗎?思及此,他閉上眼,一手捂著懷中小孩的雙眼,一手掐指凝出一個仙訣,不管天邊突然涌起的烏云和霹靂雷鳴,用仙訣把四處逃竄的村民送到萬里之外。村民一消失,雷霆之怒霎時朝他腦袋劈來,他絲毫不猶豫,緊緊護(hù)著懷中的小孩,直接跳進(jìn)三丈寬的裂縫。就在他跳下地縫不到半刻鐘,一艘流光溢彩的琉璃船自東邊飛馳而來。琉璃船是修.真界的修士使用的飛行法寶,cao控飛行法寶的修士避過驚雷,繞到云峽山,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霞光三尺之外,不到片刻,三名著黑袍的男子從飛舟御劍而下。三人懸浮在廢墟上空,為首的是一面容陰柔的青年,青年放開神識,掃視著周遭生靈,可搜尋的結(jié)果卻讓他臉色猛地陰沉下來,“竟是無人?”陰柔男子右邊的精致少年笑嘻嘻的指著倒塌的房屋道:“聽說凡人喜歡挖地窖,地窖你也檢查過了?”“不妨事,都是些螻蟻,許是被地下裂縫吞噬了?!弊筮叺睦险咿壑?,神色漫不經(jīng)心。“不妨事?”陰柔男子冷笑了一聲,從指尖溢出一團(tuán)如綠豆般大小的碧綠火焰,屈指一彈,對著地面徑直而去。而這碧綠的火焰也著實厲害,一觸即地面物什,就如澆了油一般,迅速向四面蔓延開來,不消片刻,整個云下村便成了一片火海。陰柔男子勾起唇角,“不管是掉進(jìn)地縫還是躲藏起來,皆逃不過本座的碧陰之火?!?/br>碧綠的火焰仿若有靈智一般,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把所有房舍吞噬的干干凈凈,連灰燼都未留下。陰柔男子望著地面出現(xiàn)的二十余個地窖入口,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旋即御劍回到飛舟上。飛舟上站著一襲華衣錦服的男子,男子頭戴冠玉,負(fù)手而立,赤紅的血眸牢牢地盯著把云峽山包裹住的七彩光暈。而他身后整齊的站著數(shù)十個魔修,個個面若寒蟬,極個別的魔修會時不時抬頭貪婪的瞥向霞光。陰柔男子單膝跪地,道:“魔君,下面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br>魔君仿若未聞,寒風(fēng)吹得他衣擺獵獵作響。忽地,負(fù)在身后的手掌猛地攤開,把一個時不時偷看霞光的魔修吸入手中,面色不變地扔進(jìn)霞光。魔修一觸即霞光,整個人如同融化一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已消散在天地間。陰柔男子瞧見這一幕,眼底閃爍的精光立時被驚恐取代,他恭敬地跪在地上,再不復(fù)方才的囂張,魔君不開口,他便不敢起身。直到徘徊在天際的雷云散去,火紅的旭日從西邊升起,魔君才開口道:“有人來了。”云峽山座落在妖霧森林盡頭的西面,此地人煙稀少,山的背面又是一望無際的沙海,自是鮮少有修士和妖涉足此地,也就云下村的幾十口人世代安居在此地自給自足。昨晚天生異象,霞光萬丈,確實驚動了各門各派。魔君的琉璃船正巧經(jīng)過妖霧林,察覺到這邊異象,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而其他宗門魔門觀察到異象,卻因著路途遙遠(yuǎn),加之情況突然,便是召集弟子,卻是無法第一時間趕來。所以第二波趕來的,是在妖霧森林歷練的修士。有門派的先行通知門派,再原地待命等宗門一起行動,而散修則是無所顧忌的想先行一步搶占先機(jī)。這伙散修結(jié)伴而行,還沒靠進(jìn)云峽山,便被攔在入口的魔修給滅了。不過一日時間,陸陸續(xù)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