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1
己的鼻尖,羞慚道:“咳,說到底,我的法子還是到處去求別人……我是不是有點太廢物了。” “不,”趙邐文搖了搖頭,斷然否定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你在這里,就很好了?!?/br> ——只要能知道這世上還有裴無洙這樣的人,能親眼見到、能再多看一眼……對于趙邐文來說,就是莫大的安撫與安慰。 “這世道臟得很,有時候在洛陽,多喘一口氣我都覺得堵心得慌,”趙邐文喃喃低語道,“還好有你……” 裴無洙沒聽太清楚她后面的話,疑惑回問:“什么?” 趙邐文搖了搖頭,淡淡道:“暫時還不需要你那么做,就算要和離,現(xiàn)在也不好提,得再等一段時日,至少得等jiejie把那個孩子流掉、養(yǎng)好身體再說?!?/br> 裴無洙剛才一直沒敢問趙邐文她們是打算怎么處理這個來得完全不合時宜的孩子,聽聞趙邐文主動說了,忙追問道:“那珺jiejie的意思是……?” “當然是拿掉,”趙邐文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與憎恨,“jiejie說她翌日清晨便親自去廚房煮了避子湯喝下,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錯,竟然這樣都沒有流掉那個孽種,反叫jiejie一時大意,拖到四個月將將要顯懷了才反應(yīng)過來先前不是月信不準,而是……” “四個月,”裴無洙算了一下時間和當世孕婦流產(chǎn)的手段,不由駭?shù)眯捏@rou跳,驚懼難安道,“這個月份怕是太大了,不好拿掉吧……” ——即便在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幫助下,藥物流產(chǎn)也最好控制在一個半月內(nèi),等到四個月了要再去拿掉孩子,醫(yī)院也一般采用引產(chǎn)的手段。 可裴無洙現(xiàn)在是在古代,什么現(xiàn)代醫(yī)學(xué)都沒有、什么都不方便、一個風(fēng)寒發(fā)燒能拖成肺結(jié)核、一個感冒能直接病死、感染了則幾乎無藥可救的時代…… “我也是這么勸jiejie的,”趙邐文疲累得撐住額角,喃喃道,“我真怕她會為此出了什么事兒,為了那個畜生真是不值得。” “但是jiejie十分堅持不要,還嚴令禁止我給雍州城的父親和母親通風(fēng)報信……我雖然也心疼jiejie身體,但也不好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全然罔顧她自己的意愿?!?/br> “更何況,那鄭想外面鶯鶯燕燕養(yǎng)了一大堆,也不知是不是手上造孽太多了,一直沒有半點子息留下,倘若jiejie真把這個孩子留下了,怕是與鄭家更加掰扯不清了……而jiejie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等孩子拿掉就提和離,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生下這個孩子的?!?/br> 裴無洙陡然明白了,趙邐珺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賭,無論賭贏賭輸,死了還是活著,都再也不愿跟鄭想沾上一絲一毫的干系了。 ——而趙邐文心里,想必是已經(jīng)明白了她jiejie的想法的,所以情緒才會在今日這般的激動。 若是如此,裴無洙反而不好勸什么了,這事說到底都是她父皇當年造的孽……趙家姐妹不遷怒于她都是好的了,裴無洙實在不好再冠冕堂皇地說些什么“四個月流掉確實對大人身體不好”的廢話。 “但是四個月也確實太大了,”趙邐文抬眸,瞧出了裴無洙的無措與內(nèi)疚,輕聲道,“我實在放心不下,就攔住jiejie先別自個兒一個人胡亂來,請了在婦兒千金科極富盛名的季娘子過來坐鎮(zhèn)。” “季娘子本來是在游醫(yī)千里、行蹤不定,我還是打著你的名義,先去找了李沅表哥,由著他在中間牽線搭橋,才把季娘子在短短三天之內(nèi)就請到了的?!?/br> ——宓貴妃的娘家最出息的侄子李沅,那也是個神人,寒窗苦讀十多年,好不容易在二十二歲高中探花郎,在李氏滿門以為全家由此能鯉魚躍龍門、前朝后宮一把抓的時候,突然想開了,沒在翰林院呆滿兩個月,便灑脫地寫了封辭呈上去,棄官從醫(yī)、懸壺救世、游行千里去了。 當時李家險些沒炸開了鍋,就連宓貴妃,一開始也是對這個娘家內(nèi)侄寄予厚望的,李沅突然來這么一出,等于說是把李家的美夢全打碎了、誰的期望都辜負了…… 若不是后來裴無洙實在看不下去,出來替這位心意已決的表哥說了幾句話,以李老太爺?shù)男宰?,怕是寧可打斷這個大孫子的腿,都不許他真出門當個游醫(yī)的…… “那很好啊,”裴無洙愣了愣,她已經(jīng)有兩三年沒見到過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人表哥了,在腦海里仔細得搜索回憶了一番,努力想著給李沅說好話道,“不過李沅表哥人很沉穩(wěn),做事靠譜又妥當,有他在邊上看著,應(yīng)該會好一點……” “何止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趙邐文微微一冷笑,用帶著幾分譏諷的口氣悠悠道,“你那位表哥還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滿腹詩書、一表人才……與我jiejie站在一起,再是登對不過了?!?/br> “???”裴無洙還從沒想過這個,乍一聽實在是吃了不小的一驚,但是在心里算了下李沅和趙邐珺的年紀,又感覺確實好像也沒什么不合適的…… 裴無洙囧囧道:“他們這是……?” ——看對眼了? “你把我jiejie當成什么人了!”趙邐文一看就知道裴無洙想岔了,狠狠地給了她胳膊一巴掌,恨聲道,“她現(xiàn)在哪里有心情想這些,只是意外叫某些人看在眼里,還以為自己頭上多了頂綠油油的新帽子唄!” 裴無洙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趙邐文這話是在含沙射影,諷刺今天突然來大長公主府發(fā)瘋的鄭想。 “只是這樣一來,事情豈不是弄得更復(fù)雜了,”裴無洙扶額無言道,“若是鄭想心里真是這么誤會的,到時候事情萬一真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珺jiejie……” “誤會就誤會,我還生怕他不誤會呢,”趙邐文冷冷一笑,譏誚道,“他誤會我jiejie紅杏出墻,也要比他知道我jiejie現(xiàn)在懷了他的孩子再跑去死纏爛打的好!” “更何況,這事兒鬧大了又怎樣,jiejie反正是心已經(jīng)死了,她這一輩子,也被那個畜生毀得差不多,下半輩子也就這樣了……只要他鄭想要是不怕旁人‘千年王八萬年龜’的恥笑,他盡管往大了鬧!” 裴無洙聽得汗顏,沉默半晌,想了想,還是柔聲勸趙邐文道:“這‘誤會’終究不算是個什么好事,一個是對珺jiejie名聲不好,再來,李沅表哥他畢竟是無辜被牽連的,萬一……” “不過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故意模糊鄭想的視線么,你放心,我會找人給鄭想找點事情做、轉(zhuǎn)移下他的注意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