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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里全面崩盤了,崩成渣渣,一丁點白月光濾鏡都沒有剩下了!惱羞成怒的裴無洙憤憤在心里想著。 “看來也不是完全不會說話,”東宮太子微微一笑,笑完后很快復(fù)又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神態(tài),淡淡譏諷道,“方才氣得孤想直接拿針縫了你的嘴,好算是一了百了……現(xiàn)在看,這狗嘴里還是能吐出幾只象牙來的?!?/br> 裴無洙憋屈地不敢回嘴,只憤憤地將自己那雙圓溜溜的杏子眼瞪得更大更圓、以此來充分表達(dá)主人公心目中極其不滿的悲憤之情。 “孤原先一直沒有特意安排人手跟著你,”東宮太子卻已經(jīng)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神情冷淡地直接向裴無洙通告了自己的最后決意,“一是知道你生性散漫、不喜拘束,不忍心叫你覺得時時刻刻被人盯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是也算是孤對你的‘尊重’。” “二來,”東宮太子微微一頓,繼而冷笑道,“也是孤不想整日都盯著你,怕平日里不知得再生出多少的無謂閑氣來……簡直能叫孤煩不勝煩?!?/br> “但以后再沒有這么便宜的好事了,”東宮太子眸色沉沉地盯著裴無洙,直接道,“孤身邊暗衛(wèi)里飛字輩的一到六里,你選兩個過去,叫他們?nèi)蘸蠖几惆??!?/br> “?。俊迸釤o洙懵了,下意識先裝傻充愣道,“那都是哥你的暗衛(wèi),我?guī)ё叨嗖缓靡馑及 夷懿荒芤粋€也不選啊。” “你以為孤現(xiàn)在是在跟你商量著來么?”東宮太子微微笑著,溫柔地反問裴無洙道,“你以為你在孤這里如今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么?” “孤雖然待你一向優(yōu)容,但是迢迢,你也應(yīng)該知道,無論是多么深厚的縱容和忍耐,都從來不是毫無底線的?!睎|宮太子神色平靜,面上并不見絲毫慍怒之色,但還是能叫裴無洙敏銳地探知到,他現(xiàn)在的心情極差,分明都有些不耐煩的征兆了,“事不過三,你也不要再抱什么蒙混過關(guān)的僥幸心理了?!?/br> “你自己挑,人以后跟著你還是由你使喚的,你要孤來,那可就是專為盯梢了。” “哥,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么?”可即便如此,長久以來被縱慣出來的習(xí)性還是叫裴無洙忍不住嘗試著作了最后的垂死掙扎,“就這一次,我保證我以后再也不會犯了……” “迢迢,人無信不立,”東宮太子面上仍莞爾笑著,言辭卻是分毫不留情面的刻薄,“更何況,孤又不是完全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好好抓住……而現(xiàn)在,你的‘保證’,在孤這里,已經(jīng)如同一張廢紙,半點效用都沒有了?!?/br> “那是不是以后不管我說什么、干什么,哥都不會信了,”裴無洙一想到以后時時刻刻、一舉一動都要被人盯著就覺得心頭異常煩躁,賭氣道,“都非得要派個小尾巴像是盯著個犯人一樣看著我才算完?!?/br> 東宮太子默了默,再開口時,已經(jīng)調(diào)節(jié)好了胸腔中陡升的郁氣,盡量平心靜氣道:“如果你實在不愿,那孤可以答應(yīng),只要你回了長樂宮,他們就不會再繼續(xù)近身跟著。” ——這已經(jīng)是東宮太子權(quán)衡之下最后的底線了。 “其實我在宮里都不會出事啊,”裴無洙卻恍然以為還有門,在那里異想天開道,“還有我去阿文那里,在大長公主府或是建安侯府里,他們也都不必再跟了吧?” 東宮太子哂然一笑,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她,只提筆緩緩寫了幾個字,然后翻轉(zhuǎn)過去推給裴無洙看,柔聲道:“迢迢,來,你自己念?!?/br> 裴無洙張了張嘴,對著那句“蹬鼻子上臉”……ORZ她實在是念不出來。 “好了好了,那就五和六吧,”裴無洙煩躁地?fù)]了揮手,隨口選了最大的兩個數(shù)字,言罷,復(fù)又警惕地望著東宮太子道,“說好的我回了長樂宮就不跟著的,哥你也知道‘人無信不立’,可別辜負(fù)我對你那比山還高、比海還深的信任啊!” 東宮太子壓根沒有理裴無洙最后那茬,只屈指敲了敲案幾,兩個神出鬼沒的黑衣人便突兀地落在了殿內(nèi),齊刷刷地屈膝下跪,向裴無洙行禮。 裴無洙臉色一變,下意識按住了自己腰間的青崖劍,神色青青白白變幻莫測好半天,才喃喃開口道:“哥你這暗衛(wèi)收斂氣息的功力相當(dāng)深厚啊……離得這么近,我方才竟然都沒有察覺出來?!?/br> ——這要是在比武場上,早已夠裴無洙死無數(shù)回了。 “這是跟哪門哪派學(xué)的功夫,都是高手啊,哥你有夠深藏不露的,以后不如也教教我?” “飛五、飛六,”東宮太子抬手點了兩下,不置可否道,“以后就都是‘你’的暗衛(wèi)了。” “暗衛(wèi)多作查探訊息之用,第一要義自然是隱匿與逃命。論龜息與輕功,你或許不如他們,但也不必妄自菲薄,要是真刀實槍地打起來,他們卻未必能贏得了你?!?/br> 裴無洙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強調(diào)那句確實是廢話了。 ——就東宮太子身邊這些暗衛(wèi)的潛藏水準(zhǔn),若真是有心想查她,裴無洙可能被人盯上了還毫無自覺,哪里還有在這兒跟人討教還價,盯到哪里、不盯哪里的分別…… 不知怎的,裴無洙莫名覺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發(fā)凉,這種后知后覺的恐懼感,要比先前畏怕東宮太子發(fā)作的害怕情緒還有不同……后者只是叫裴無洙不敢面對,下意識去拖延、想逃避,前者卻是叫她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不安定感。 “哥,你這也就得虧是我了,”裴無洙白著張臉強笑道,“咱們親哥倆,血濃于水,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我也就不跟你計較那么多了。” “這要是換了以后的嫂子,哪個受得了你這么恐怖的掌控欲啊,你可別把人好姑娘一個個都嚇跑了,最后害得自己打光棍。” 東宮太子并不想解釋自己也不是什么人都會去花那個心思一一盯著的,后院的女人,對他來說只要安安分分地好生呆在他的東宮里不生事就行了,哪里至于像裴無洙這樣麻煩……至于未來的太子妃人選,他更是無所謂了。 左右等挨到了年紀(jì)都是要娶的,娶誰都一樣,最后還不是端看他母后的意思。 東宮太子只略一想起就覺得索然無味,并無分毫期待之情。 “哥哥只是擔(dān)心你出事,”但無論心里如何作想,看裴無洙面上如此明顯的抵觸情緒,東宮太子也不得不放柔了語調(diào),輕聲細(xì)語地悉心解釋道,“并不是真的想用他們控制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