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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皇帝,好半天氣得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然后一甩衣袖,憋屈道:“我不吃了!” 然后轉(zhuǎn)身就要走人。 當然馬上就順理成章地被真宗皇帝給叫住了。 “這,”真宗皇帝像是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錯愕交加地停了筷道,“怎么就氣成了這模樣?” “朕還想著只是你們幾個年輕人閑來胡鬧,渾得無所顧忌了些……朕都還沒有說教你什么吧,怎么小五這臉拉得比朕還要長?” “我本來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不再想起這件事的!”裴無洙氣憤得口不擇言道,“為什么父皇偏要再來招我一回?” “那么惡心的事,父皇難道不覺得聽了很倒胃口么?為什么偏要在這種時候再提醒我一遍!……我不吃了!我要先回去了!” “這……”真宗皇帝也是這時候才算是有些回過味來了,趕忙伸手拉住人道,“父皇的錯父皇的錯,父皇不知道你這么厭惡昨晚的事,父皇不該在這時候提這些的,不生氣了啊洙兒?!?/br> ——真宗皇帝想:原來不是兩個孩子年少輕狂無所顧忌所以才敢一通瞎胡鬧,而是一個有心、一個無意。而且看小五現(xiàn)在如此厭惡的模樣,想來之前倆人能混到一起去不過是因為他本人對那等事太遲鈍,還真毫無所覺、被人占了便宜那個…… 真宗皇帝望著裴無洙那雙酷似宓貴妃的杏子眼,還有遺自于他本人身上如今卻還尚顯稚嫩的唇鼻輪廓,雖然心里知道這是個帶把的兒子,但看那張氣得面色潮紅、羞憤欲絕的臉…… 真宗皇帝莫名還真有了一種自家寶貝在外面遭了賊子惦念欺辱的不爽不悅感。 “真是沒想到,左思源那個兒子,朕原先也見過,看著本來還覺得挺機靈的,”真宗皇帝自知說錯話惹了人不快,連忙安撫裴無洙道,“不過小五這么厭惡他,朕下道手諭,叫他立馬收拾行囊滾回江南府去,有生之年都別再入洛陽了,絕對再也礙不著你的眼,怎么樣?” 只貶一個左可還可真是并不如何,裴無洙的最終目標從來就不是他,換成他爹左思源還差不多。 但此情此景、此等形勢下,裴無洙再繼續(xù)發(fā)作下去的理由卻也并不如何充分,她皇帝渣爹都把話好聲好氣說到這份上了,再拿喬就有矯情不識抬舉的嫌疑了,裴無洙哼哼唧唧半天,終還是黑著一張臉復(fù)又坐下了。 真宗皇帝松了一口氣,正想扭頭回去與宓貴妃開幾句裴無洙的玩笑,結(jié)果一扭頭,卻只對上美人怔怔垂淚的臉。 “這又是怎么了?”這一下可把真宗皇帝心疼壞了,當即起身坐了過去,摟住宓貴妃,也不顧裴無洙還在場,就要輕憐蜜意地哄起人來了,“怎么突然哭了,宓兒,有委屈別憋著啊,有話跟朕說啊……” 宓貴妃伸手推了推真宗皇帝,沒推動,用了點狠勁才推開,扭頭擦淚去掩飾臉上的失態(tài)時,還險些失手打碎了邊上的茶盞,要不是真宗皇帝坐得近順手接了一下,那一杯滾茶碎在地上,怕是非得燙著宓貴妃不可。 “這么大人了,都當娘了,怎么還這么不小心……”真宗皇帝是又憐惜又無奈。 “臣妾方才沒聽懂,”宓貴妃卻早沒心思關(guān)注真宗皇帝的這些家常閑話了,心煩意亂地打斷了真宗皇帝,話是問得他,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緊盯著另一邊的裴無洙,直把裴無洙盯得心虛地躲開了視線,“你們父子倆跟打啞謎似的,有一句沒半句的,什么昨晚,什么春鶯里?” “這又跟左思源的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洙兒到底是怎么了?” 話至最末,語調(diào)已經(jīng)隱隱變得有些尖銳而凄厲了。 真宗皇帝瞅了裴無洙一眼,不敢正面觸自家愛妃的霉頭,踢皮球道:“你惹得事兒,叫你母妃好生擔憂,你現(xiàn)在自己來說?!?/br> “我有什么好說的,”裴無洙要是有膽量自己跟宓貴妃坦白昨晚的“災(zāi)難”,就不會把事情拖到她皇帝渣爹在場的時候再說了……她也冷哼一聲,裝作極為厭惡而反感道,“我明明都不想那事兒了,是父皇你自己又拱出來,你來跟母妃說,我也不想聽,我先回我的華央殿了!” 說完拍拍屁股就像溜之大吉…… 不溜不行啊,宓貴妃明瞅著比裴無洙預(yù)想中的還要生氣,如今還有她皇帝渣爹這個現(xiàn)成的活耙子在前面還能擋一陣,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真宗皇帝一個內(nèi)疚恍惚,裴無洙已經(jīng)“氣憤”地甩袖離席了,兒子頂撞他,再一回頭,愛妃也還在淚眼汪汪地等著他解惑呢。 真宗皇帝無法,又顧忌著他家小五面皮薄,這些事不好當著下人的面說得太明白,還又等屏退了四下,將宓貴妃親自抱到腿上、摟在懷里,才咬著她的耳朵如此這般地將今日上午秦岱來覲之事復(fù)述了一遍。 宓貴妃聽著聽著,手心里的rou都要把指甲生生地摳挖出一塊來了。 真宗皇帝不經(jīng)意間瞅著了,一時不妨被唬了一大跳,趕忙掰開她的手指,又是揉又是摸,摸著摸著又來了點不合時宜的心猿意馬,口中一時沒注意,就隨口敷衍了句:“兩個大男人,就是湊到了一起去,也不見得就是小五吃虧……更何況又能吃虧到哪里去?!?/br> “小五性子嬌面皮薄,生氣就生氣了,你怎么也跟著氣成這樣……朕看你這不像是在養(yǎng)兒子,倒像是恨不得將他當成個姑娘家來管教了?!?/br> 宓貴妃緩緩地撩起眼皮,木木地望了真宗皇帝一眼,那一瞬間,她心頭的恨意幾乎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但終究也只是“幾乎”。 “洙兒從小到大,臣妾沒有舍得動過他一根手指頭,”宓貴妃強行按捺住胸腔里的滔天郁憤,輕柔著語調(diào)緩緩道,“哪怕是在普安寺時,臣妾都不舍得叫他多吃半點苦頭……他又顯見是受不得這個,方才氣成那模樣,在陛下看來,都是性子太嬌氣、太無理取鬧么?” “陛下若是這么想,”宓貴妃扭過身子,背對著真宗皇帝,悶悶道,“那您現(xiàn)在還是先去別的jiejie那里尋個清靜吧……臣妾心里也是氣得很,既陛下覺得我們母子都是在無理取鬧、無事生非,那還是少來我們長樂宮的好。” “小的小的跟朕頂著來,大的也是嫌棄朕的很,”真宗皇帝伸手捏了宓貴妃側(cè)頰一把,捏著人的下巴將人扭過來,十分做作地唉聲嘆氣道,“朕算是看明白了,朕今日就不該過來,朕才是這宮里最礙眼的那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