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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br> 裴無洙怨念地瞪了東宮太子一眼,愁得想敲自己的腦殼,憂慮得不行:“如果她們一會兒鬧起來了,那可怎么辦啊……”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反正有父皇在,不是么?”東宮太子好笑地給裴無洙挪了碟她一貫喜歡的蜜餞干果過去,不以為意道,“我們是晚輩,也干涉不了什么……嘗嘗這個。” “如果一會兒我娘下不來臺的話,我恐怕多少會有點不太好受,”裴無洙斟酌著言辭,緩緩道,“那如果一會兒是我娘讓皇后娘娘……” ——而問題是,今晚宓貴妃一看就是有備而來,萬一待會兒戲唱過頭了、火燒過份了,不管上面是誰輸誰贏、誰笑誰哭……長遠來看,裴無洙都覺得自己前路渺茫而堪憂啊。 裴無洙懊惱道:我辛辛苦苦保守那個秘密,一心想東宮太子最后能成功上位,不是為了看宓貴妃與未來的皇太后斗來斗去、然后再被對方靠兒子殘忍地降維打壓…… “你覺得孤看著會心里不痛快?”東宮太子挑眉反問。 “你既然都這么說了,”裴無洙小心翼翼地揣測道,“那應(yīng)該是不會了吧……?” 東宮太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這樣,”裴無洙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方寸之地,出神道,“讓我心里好沒底啊……” “且再看吧,”東宮太子順手揉了裴無洙的腦袋一把,淡淡道,“孤母后可并非心慈手軟之輩……李母妃,未必就能從她那里討得了什么好去。” “唉。”裴無洙想到如果這回還是宓貴妃受委屈,她心里肯定是極不痛快的。 將心比心,卻不好再要求身邊人什么了。 只仍不免苦悶地低語道:“好復(fù)雜啊……大家就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好嘛?!?/br> 東宮太子安撫般撫了撫她的后背,不作言語。 “哥,我看這樣算了,”裴無洙神色悵惘著出神了好半天,突然痛定思痛,直白地表明態(tài)度道,“等我和福寧一大婚就會去雍州,待父皇百年后,我們就把我娘接過去……保證不會留下礙著皇后娘娘的眼,你覺得怎么樣?” ——真宗皇帝在時便罷了,待真宗皇帝故去……獨留這兩個女人攪合在一起,遲早要鬧出事端來。 “父皇先前就是這般與孤囑咐的,”東宮太子淡淡地睇了裴無洙一眼,平靜道,“這是自然,只是……迢迢,你又是在怕什么呢?” “你覺得,”東宮太子頓了頓,輕聲道,“孤會坐視母后害了李母妃不成?” 裴無洙悚然一驚,猛地坐直了身子,有種被人戳破了心事的焦灼不安感。 ——這可不是裴無洙多想,這就是原作里宓貴妃的死局??! 當(dāng)然,這是裴無洙自己閑著沒事把尚且還能記得的原書劇情重新捋了一遍,自己推測得出的結(jié)論:李才人身為男主閣下的生母,而男主閣下繼位時與如今不同,裴無洙隱約記得書中好像提過,他后來被立為太子時玉碟是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宓貴妃名下的。 這也就意味著,男主閣下一旦登基,宓貴妃不死,那她就是男主玉碟上的生母,鐵板釘釘?shù)氖ツ富侍螅?/br> 男主閣下為了讓養(yǎng)母給生母騰位子,女主鄭惜則是為了討好自己的親婆母李才人,兩個人或是坐視默許、或是主動參與的,把宓貴妃逼到了絕路上,尋了“殉葬”這么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杯酒毒死了。 當(dāng)然,以上皆為裴無洙的私人揣摩,原作既然是從女主鄭惜的視角而寫,自然不可能把這個惡毒的原因如此直白地展露出來。 只寫道宓貴妃母子囂張跋扈,鬧得宮里宮外怨聲載道,那一杯殉葬的毒酒,是男女主在替天行道、是不得已而為之、是為了達到一個更好的目的而采用的一點點不太合情理的小手段罷了。 反正隨便他原作怎么美化怎么說吧,但自想通那一點后,裴無洙是再也無法心態(tài)正常地看待李才人這個人了,更是無數(shù)次后悔于自己當(dāng)年那沒過腦子的愚蠢決定。 這絕路既然都已走過一回了,裴無洙當(dāng)然怕再來一次,宓貴妃與鄭皇后交惡,鄭皇后雖然不缺正名,但難保她不會也像原作中的李才人那樣心懷嫉恨,在真宗皇帝死后,再容不得宓貴妃多囂張一日…… “你覺得父皇會殺李母妃么?”東宮太子面無表情地問了裴無洙直叩本質(zhì)的三個問題,“你覺得父皇會殺孤母后么?你覺得父皇會坐視她們兩個鬧得不可開交、一個害了另一個么?” 這當(dāng)然都不可能……裴無洙呆呆地搖了搖頭,并在心里默默補充道:只要別讓父皇他知道你的身世。 當(dāng)然,原作里真宗皇帝就是知道了,鄭皇后好像也活得好好的,一直活到最后男主閣下登基、還熬死了宓貴妃和裴無洙呢…… 裴無洙默默地想:這要是在現(xiàn)世,她皇帝渣爹真該去出本自傳,名字裴無洙都給他想好了,就叫……保證一朝火熱上線,立馬暢銷大賣。 “孤能比父皇做得更好,”東宮太子彎了彎唇,輕蔑道,“迢迢,你對哥哥未免也太沒有信心了。” 行吧……裴無洙無言以對,只得舉杯祝酒,盛情相邀道:“哥,你一定得好好苦修端水神功了!” “這碗水你要是端不平,簡直對不起我,我對你那深切的仰慕之情?!?/br> 東宮太子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心口,淡淡道:“人心自來長得都是偏的……不可能真端得了太平?!?/br> 裴無洙當(dāng)即皺成了一只苦瓜臉。 東宮太子饒有趣味地欣賞著她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變幻多彩的斑斕神情。 而真宗皇帝那個石破天驚、神來一筆的賜婚旨意,就是在眾人宴飲微醺、裴無洙心神不定的時候,在與朝臣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話趕話地順勢道出來的。 ——這個神奇的賜婚口諭一出,大殿里的所有喝酒了、沒喝酒的人頓時都清醒了,一個個精神抖擻,眼眨也不眨地往兩位當(dāng)事人看了過去。 一個是鄭國公的嫡長女、鄭皇后的親侄女,女主鄭惜心里暗暗怪道愛說教的那位大房堂姐,鄭宛。 另外一位……裴無洙僵著臉看向?qū)γ?,心里暗暗叫了句糟糕?/br> ——這特么可真是巧了!誰能想到啊,宓貴妃有意想下鄭皇后面子,為什么要拿七皇子的婚事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