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可以來一段一模一樣的。”三皇子聽完卻只覺得可笑。

    ——說來說去，都是托辭罷了，歸根結(jié)底，還是東宮太子如今本來就無心再娶孫氏而已。

    東宮太子要是坦蕩蕩直接言明了自己介意，三皇子還能在心里敬他是一條敢做敢說的漢子，如今偽飾得這般冠冕堂皇，好似自己是在作什么救人一命的大善事般……也就騙騙裴無洙那個小傻子了。

    反正三皇子聽了，是只覺心頭怒火暗漲，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我若娶了孫氏，也只有兩種情況，要么讓她做大、要么讓她做小?！?/br>
    “如果娶她為正室，她曾為太子妃之選，也會是她遭人攻訐一輩子的禍根所在；如果納她為小，她的出身，我未來的正室恐也難容，”三皇子嗤笑一聲，悠悠反問道，“你說是不是呢，太子殿下？”

    “那是你的事，”面對三皇子，東宮太子再無分毫忍耐的好心性，直接沉下臉冷冷道，“與孤何干？”

    三皇子唇畔那抹挑釁的笑意霎時僵住，也陰著臉不說話了。

    東宮太子冷笑一聲，只繼續(xù)低頭理面前的殘局。

    僵持片刻后，裴無洙看看這邊、再看看那邊，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那個，兩位，能不能聽我說幾句？”

    東宮太子與三皇子齊齊看了過來。

    “其實(shí)呢，我琢磨了一下，三哥你方才那話是有些站不住腳的?！迸釤o洙生怕激怒了兩邊里的哪一個、最后倆人都撂挑子不干了，那難道還要為這點(diǎn)破事真逼死個人不成？

    裴無洙只把口氣放得軟到不能更軟，低低道：“若是你娶孫氏呢，肯定不能真叫人家做小，而對于三皇妃而言，曾被選為太子妃，或有遺憾，但也不是什么大失德之處。與朝臣對于中宮皇后的要求是不可同行相較的……”

    “裴無洙！”三皇子聽不下去了，怎么說了半天都還是在說他？遂怒氣沖沖地打斷裴無洙，質(zhì)問道：“你今天到底是站哪邊的？”

    “中，”裴無洙比了比棋盤正中那條白線，小心翼翼道，“……中間，我站中間?！?/br>
    要不是還有東宮太子在場，三皇子氣得都想撲過去把人先打一頓再說了。

    “中間？”東宮太子聽罷，低頭一笑，心頭忍了半天的怒火終于再也忍不下了，一展袖揮落棋盤上的黑白子，起身站直，徑自欲走，彎著唇角冷冷道，“那我們今天沒什么好談的了……送客！”

    再呆下去，自己恐怕無法冷靜理智地做任何決定了……東宮太子按了按額角，只覺怒意脹涌，心氣難平。

    “哥……”裴無洙一看這完了，水沒端平，還要把人給氣跑了，趕忙可憐兮兮地追過去拉人衣袖。

    東宮太子一把拂開，回頭正要說什么，眼角余光瞥到裴無洙剛才一直對著三皇子那邊的半張臉上青紫腫脹的掌痕，神色霎時一變，寒厲異常。

    63.  亦當(dāng)如此   他的魚，要游走了。

    東宮太子彎下腰來, 用兩根手指輕得不能再輕地抬起裴無洙下頷，語調(diào)莫測道：“你的臉怎么了？誰動的手？”

    “哦，”裴無洙也不敢動, 呆呆地解釋道, “父，父皇，剛在明德殿的時候父皇一生氣就……”

    “父皇怎么會突然動手打你？”東宮太子聽得惱怒異常。

    “啊, 是……”裴無洙支支吾吾, 看著東宮太子寒厲的臉色, 突然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了。

    “是替我挨的，”三皇子卻已經(jīng)平靜了心緒，一反方才幾番故意挑釁的狂躁姿態(tài), 站起身來，心平氣和地沉聲道, “父皇對我下水救孫氏之事怒不可遏，我又出言頂撞了他?！?/br>
    “他一時激憤, 就賞了我兩巴掌……五弟替我挨了其中一下?！?/br>
    就這樣吧，三皇子認(rèn)命地想：看東宮太子當(dāng)下這反應(yīng)，孫氏對方是定然不會愿意再娶的了……那就這樣吧，既然東宮太子不愿意娶，他娶就是了。

    三皇子早就在心里做好如此的準(zhǔn)備了。

    之前非要叫裴無洙那個二傻子一起來，其中有一部分是想著他能在其中做個中轉(zhuǎn)通融，也還有一部分則是因?yàn)樵缒瓯慌釤o洙氣過太多次、中秋宴上還憋屈地悶了很久, 有心想借此找回點(diǎn)場子、出出先前的郁氣……

    但后者也不過是一時意氣之爭, 小打小鬧便罷了，倘要是真因?yàn)榇硕鴱氐准づ藮|宮太子……那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更何況，三皇子自嘲地想, 他自忖本人并不是一個純良心善、心慈手軟之輩，但畢竟今天裴無洙那個二傻子幫了他這么多……他也沒道理反過去故意利用對方的“仁義”之心，讓對方夾在兩邊左支右絀、倉促為難。

    或者用裴無洙當(dāng)初在中秋宴嘲笑他的那幾句：“煽風(fēng)點(diǎn)火”、“拱火撩架”、“暗搓搓地挑撥離間”……

    裴無洙是個不著邊際的二傻子，但三皇子不是，他心里很清楚：此事不論其中是非曲直，單從結(jié)果而言，若是最后為此而把東宮太子給得罪了……對他們二人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太子殿下不愿，”三皇子沉聲道，“那我娶就是。只是孫氏畢竟情況特殊，待……”

    “替你挨的？”東宮太子卻早已經(jīng)無心去多聽三皇子后面的話了，只呆呆地望著裴無洙青紫交加的右半張臉半晌，輕輕用指腹溫柔地摩挲了一下，見就這裴無洙都疼得咧了咧嘴，忙又倉惶停住，有些失神地凝望著那紅腫高脹的巴掌印片刻，怔怔地詢問裴無洙道，“你替他挨了這一巴掌……為什么？”

    “唔……”裴無洙心想這有什么可“為什么”的，想了就去擋著替了一下唄。

    ——就真宗皇帝當(dāng)時那怒發(fā)沖冠的模樣，自己要是不上趕著挨這一下子，三皇子恐怕還不知道被教訓(xùn)得有多凄慘呢。

    恐怕倆人現(xiàn)在還得在明德殿里歪歪纏纏說不清楚呢。

    裴無洙呲牙咧嘴地含糊道：“當(dāng)時父皇太生氣了，但我卻覺得他生氣的有些點(diǎn)實(shí)在是很沒有道理……”

    “三哥也是好心救人，他并沒有做錯什么，就被父皇那樣地‘教訓(xùn)’……這也太倒霉了，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就過去擋了那么一下。”

    “看不下去？”東宮太子彎了彎唇角，略顯尖刻地質(zhì)問裴無洙道，“這世間叫你看不過眼的事情有多少、可憐之人更有多少……你難道打算一個一個、都要去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