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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曾與孤說過,你是站在孤這邊的?!?/br> “中間?”東宮太子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那顆白子,只覺得心頭郁氣翻涌,怒意裹挾著那可笑的自尊,一時怨艾一時自苦,萬般情緒絞在一氣,最后只混作對自己冰涼涼的嘲諷。 看,他是有多傻。 只有他當(dāng)了真。 不過一時笑言,從來就只有他當(dāng)真。 從頭到尾,就只是他一個人情根深種,心難自已。 “中間?!睎|宮太子緊閉唇齒,把那口從喉間噴涌出的鮮血又一點(diǎn)一點(diǎn)反咽了回去,只覺裴無洙方才那“中間”與“三哥”兩句,仿佛兩把寒光閃閃的利劍,毫不容情地捅穿了他的心田肺腑,叫他痛不欲生,卻也無話可說。 痛而無言,慟而難堪……如今始覺,情之一字,避不得、躲不開,著實(shí)厲害,只叫人心神狼狽。 傷人于無形,殺人于無聲。 “哥,我錯了,我說錯話了還不成,”實(shí)在是東宮太子的臉色太難看了,嚇得裴無洙不分青紅皂白連忙疊聲認(rèn)錯道,“那不是剛才三哥人在這兒,我隨便糊弄糊弄他嘛,咱們,咱倆,咱倆才是一邊的,你別生氣了,你病還沒好,萬一氣得更重了怎么辦……” “你說,當(dāng)著裴無濟(jì)的面,你那話是在糊弄他,”東宮太子掩住唇角,無聲冷笑道,“安知你如今面對孤時,這話是不是又隨便拿來糊弄孤的了?” 裴無洙一時被堵了個正著,心下生煩,沉默片刻,擰著眉心緩緩道:“其實(shí)呢,我覺得吧,三哥這個人看著還是可以的……” “淑妃是淑妃,他是他,”裴無洙一邊回憶著東宮太子先前與她說起過的心結(jié),一邊緩緩勸解道,“當(dāng)年的事,說到底千錯萬錯都還是父皇的錯……沒必要非得把這個鍋扣到三哥頭上吧?” 要是三皇子要為淑妃當(dāng)年的“不道德”行為買單的話,那鄭皇后算什么呢? 就是不提東宮太子的身世,單鄭皇后在承乾宮刻意羞辱宓貴妃那次……如果裴無洙心里要計(jì)較著非得要求“母債子償”的話,她還怎么可能巴巴地為掩蓋那個秘辛而做下那許多事? 裴無洙其實(shí)不太明白東宮太子為什么非得在三皇子的事情上犯擰……說到底,都是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如果真要一一計(jì)較下來,可能她和東宮太子現(xiàn)在也沒法坐在這里繼續(xù)好好說話了。 將心比心地想一想,裴無洙是真覺得東宮太子這樣糾結(jié)往事、難以釋懷,好像對三皇子也不太公平了。 “不錯,”東宮太子低頭慘然一笑,怔怔地望著眼前棋盤,語調(diào)輕柔道,“是,老三是不錯……很不錯?!?/br> 心頭氣血翻涌,只覺得唇齒間的血澀味一時泛得更濃。 二人就此相對無話,僵持片刻,還是裴無洙先一步沉不住氣,煩躁地小聲嘟囔著抱怨道:“我們非得要為了這件事鬧不愉快么?你很不喜歡三哥,我現(xiàn)在知道了,我以后離他遠(yuǎn)點(diǎn)就是了,你也別繼續(xù)為這個而生氣了……” 因?yàn)樵诂F(xiàn)世的經(jīng)歷之緣故,裴無洙心里是有些厭煩,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畏懼身旁親近之人給她來搞冷暴力這一套的…… 東宮太子這樣明顯生悶氣卻也不說話的反應(yīng)搞得她心頭一時尤為煩躁,亂七八糟、喋喋不休抱怨了一大堆,末了突然意識到—— “哥,你心里不會是,”裴無洙誠惶誠恐道,“有點(diǎn)喜歡孫氏吧?” ——裴無洙突然意識到,這場變故,或許對孫氏來說是“求仁得仁”、對三皇子來說是“無法拒絕”。 但從頭到尾,她好像下意識地忽略掉了第三個當(dāng)事人的感受。 難道東宮太子突然對三皇子這般得郁氣難平,是因?yàn)樵谒睦?,其?shí)還是有孫氏的方寸之地的? 裴無洙腦子一懵,突然意識到這事她做得太想當(dāng)然了。 ——可是哥啊,孫氏她心有所屬,喜歡的人卻也不是你啊。 你娶了她最后也不會高興的。 那也許說不定,孫氏和東宮太子可以走的就是“先婚后愛”的溫馨劇本呢? 裴無洙簡直要被自己腦海里反復(fù)打架的兩種想法搞得暈過去了。 對于東宮太子來說,到底是“得到之后再意識到心愛之人另有所愛”、還是“從來就沒有得到過心愛之人”比較好呢? 但以上這倆看著都好虐的樣子,裴無洙心里暗暗嫌棄,一個也不想給她哥挑。 “你以為呢?”東宮太子抬眸,冷冷地反問了裴無洙一句。 如今才知曉,裴無洙總能讓他在覺得自己氣無可氣的時候,氣得再更狠些。 “我聽人說,”裴無洙瞧出東宮太子面色不虞,察覺出自己的猜測好像哪里有點(diǎn)問題,遂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孫氏不是皇后選的、是哥你自己挑的……” 那顯然、必然得是有點(diǎn)初始好感度才行的吧。 “那是因?yàn)?,”東宮太子冷冷道,“皇后當(dāng)時與孤的四個選擇里,其他三個,都曾在慈寧宮那里攪合過,孤實(shí)在再不想多看她們一眼!” “哦……”裴無洙松了一口氣,默默把自己方才在腦子里寫過的兩個小劇本劃掉,釋然道,“這樣說的話,哥你對孫氏應(yīng)該也沒什么特殊的感情是吧?” “那三哥娶孫氏,你應(yīng)該沒什么特別的意見吧?那你……” “孤與老三長得很像,是不是?”東宮太子實(shí)在是忍受不了裴無洙在他面前一口一個“三哥”地喊個不停了,突兀地冷笑了一下,古怪地笑著緩緩道,“孫氏能把孤錯認(rèn)成老三,那在你們眼里,孤與他定然是長得很像了?!?/br> “想來父皇當(dāng)年,”東宮太子撐著額角,止不住地冷笑道,“看淑妃與皇后,亦當(dāng)如此……” “?。坎徊?,”這題裴無洙還是會答的,見東宮太子神情郁結(jié),連忙擺手澄清道,“不像,起碼在我眼里你們兩個不像,一點(diǎn)一樣的地方都沒有?!?/br> “是么?”東宮太子遏止住胸口連綿不斷的冷笑,彎了彎唇角,柔聲道,“你愿意說這話來哄哥哥開心,孤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可是迢迢,你說過的?!?/br> “你與孤說過兩遍,”東宮太子抬起眼,眸色沉沉地望著裴無洙道,“你覺得孤與老三長得像……是你自己說的?!?/br> “我,”裴無洙一時氣弱,手足無措地匆忙辯解道,“那是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