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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的對哥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東宮太子似笑非笑低頭覷著裴無洙青青白白、變來變?nèi)サ哪樕壑南掳蛷街庇H了下去,唇齒糾纏間,還分外滿足地評點(diǎn)道,“對哥哥撒謊又不守信的小孩子,就應(yīng)該得要受到一點(diǎn)懲罰吧?!?/br> “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半刻鐘后,裴無洙把自己蜷成一團(tuán)縮在案幾角落里,羞恥得都快哭了,口中憤憤地抱怨道,“想親就親,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什么,你真的話好多啊……” “你確定么?”東宮太子笑了笑,從善如流地依言行事,“迢迢,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 言罷一聲喟嘆,將人整個滿懷抱起,蹭著額角眉心一路吻了下去。 “我,我今天,”裴無洙撐在案幾上的手繃得指尖發(fā)白,語調(diào)似哭似怨,似怒似嗔,喃喃細(xì)語道,“就不該答應(yīng)你過來的……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滿腦子都只有那檔子事的禽/獸,我,我就不該一時心軟……裴明昱你混蛋!” 裴無洙聲音一抖,語調(diào)陡然變了個意味。 東宮太子微微一頓。 繼而收了手,微微平復(fù)下胸口凌亂的喘息,將人護(hù)在胸前,親吻著裴無洙的發(fā)頂,低聲安撫道:“是哥哥逾矩了。好了,不生氣了……” 73. 春夢 孤是一個男人,不是圣人?!?/br> 裴無洙一把狠狠推開了東宮太子, 冷著臉繞過案幾,走到了離東宮太子十丈遠(yuǎn)的偏僻角落站定,動了動嘴唇, 低低道:“我們不能這樣……” “這樣是不對的, ”裴無洙自顧自地垂頭重復(fù)了一遍,加重了語調(diào),堅持道, “我們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br> 東宮太子緩緩坐正了身子, 眉心微蹙, 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翳。 “為什么呢?”東宮太子放軟了音調(diào),心平氣和地溫聲反問裴無洙道,“迢迢, 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而你其實(shí)也并不如何排斥我的接近……” “是,我承認(rèn), ”裴無洙猛地抬起頭,近乎于怨恨地狠狠瞪了東宮太子一眼,狠了狠心,咬牙切齒道,“我承認(rèn)我很難拒絕你,或者說,你在某些方面確實(shí)對我有很強(qiáng)的吸引力。” “但這種吸引是低級的、是純粹基于rou/體上的欲望、是一時意亂情迷、色/欲熏心而難以天長地久的……這是不對的。” “我不排斥你的親近, 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 ”裴無洙顫著手,強(qiáng)自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輕蔑口吻來,微微冷笑道, “就像你們男人在歡場上遇到主動投懷送抱的風(fēng)情女子,只要對方不是太倒胃口,也都多難以坐懷不亂、直言拒絕……這根本證明不了什么?!?/br> ——如果大家都豁出去不在乎臉面與羞恥心的話,裴無洙還不信她一個經(jīng)歷過那個信息爆炸時代、受過“開放自由”先進(jìn)教育的現(xiàn)代人,還能在恥于于臺面上談?wù)摲恐惺碌姆饨ㄉ鐣镙斀o東宮太子了。 “這最多只能說明我心性不堅定,而且見識淺,經(jīng)受不了你的色/相誘惑?!迸釤o洙梗著脖子,咬牙切齒道,“但就像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多按捺不住自己對春宮圖的好奇一樣。” “但是跟四書五經(jīng)比起來,他就算一時沉迷,也不可能只抱著春宮圖啃一輩子,發(fā)熱的頭腦冷卻下來之后,不還是要好好回去背著四書五經(jīng)考科舉。” “你現(xiàn)在對我的引誘,就跟一本春宮圖,”裴無洙故作不屑道,“之于一個未經(jīng)人事的少年人差不多。你……你也太不自愛了?!?/br> “你就是在有意無意地借著我對那種事的好奇在勾引我,但那根本證明不了什么,”裴無洙咬著唇憤憤道,“拒絕不了不代表就算情/欲了,就算是生了情/欲也不代表我有多喜歡你?!?/br> “就算以后真被你勾引得有了,那也是非常非常膚淺的、rou/欲的、低級的、見色起意的、長久不了的一時頭腦發(fā)昏的喜歡?!?/br> 東宮太子面無表情地沉默聽著,起先臉上的神情還異常僵凝陰沉。 待從裴無洙嘴里猛地蹦出“不自愛”三個字后,他沒忍住,偏頭笑了一下,倒是覺得郁結(jié)在心頭的那口氣莫名消散了許多。 “那你教教哥哥,”東宮太子微微一笑,虛心地不恥下問道,“什么是不膚淺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級的、可以彼此共鳴的、能長長久久的愛呢?” “你告訴我,”東宮太子心平氣和道,“我可以一條一條照著學(xué)?!?/br> “往深了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父皇的剛愎自用、獨(dú)斷專行;不喜歡左思源之流的貪得無厭;不喜歡鄭想那種仗勢欺人、肆意妄為;不喜歡裴無舫血腥暴虐、草菅人命……” “往淺了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符筠生的迂腐,不喜歡莊晗心眼太多,不喜歡越啟話癆煩人,”東宮太子平靜地一一列舉著自己對裴無洙了如指掌的好惡喜厭,還真有些好奇了,“你喜歡李母妃的拳拳慈愛,喜歡福寧的聰明伶俐,喜歡柔嘉的溫柔堅強(qiáng),喜歡秦國大長公主……可惜她們都是女人,終究男女有別?!?/br> “哥哥倒確實(shí)不太清楚,你喜歡的究竟是怎樣的男子?” 裴無洙聽傻了。 然后再一稍微一思索,更是徹底啞巴了。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東宮太子緊緊盯著裴無洙啞然無語的糾結(jié)臉色,試探著緩緩道,“我一直以為,能讓你傾慕心喜的男子,應(yīng)該是哥哥這樣的,不是么?” 裴無洙異常惱火的發(fā)現(xiàn),這一句她竟然還真的無法反駁。 “所以說,”東宮太子覷著裴無洙僵凝的臉色,心神微定,微微笑著從容總結(jié)道,“你所謂‘不膚淺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級的、可以彼此共鳴的、能長長久久的愛’,我們之間也不是不可能有,甚至還本來早就有著不淺基礎(chǔ)的,不是么?” 裴無洙僵立片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失策了,不該扯這許多的……只要話一說多扯遠(yuǎn),兩人正經(jīng)辯起來,裴無洙是絕對辯不過東宮太子的。 最后永遠(yuǎn)是那一個同樣的結(jié)果,就是她被對方智珠在握地帶到了另一邊去。 這一點(diǎn),她明明早就知道的。 裴無洙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尤其是在她察覺自己還真的有被東宮太子方才的那席話打動到的時候。 “這壓根不是什么低級的愛、高級的愛的問題,”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