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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為了我隱瞞父皇、為了我陷入一樁宮闈秘案,”東宮太子輕聲嘆息道,“甚至可以為了我孤老一生……你這樣的心態(tài),對我真的僅僅只是出自于所謂的‘親人之愛’么?” “那是我人好,”裴無洙倉皇失措地白著臉辯駁道,“我就是人善被人欺,你少強(qiáng)詞奪理了。我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喜歡道德綁架不說,吃定了我還反而要倒打一耙……” “好吧,這個解釋,你自己心里信了就好,不用告訴我,”東宮太子笑得寬和大度,柔聲道,“反正我是不信……還有,我并不覺得愛有什么膚淺高級之分,你既然在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定那是rou/欲的、低級的,卻還能夠接受、無法拒絕的話,證明至少在你心里,它本就已經(jīng)不膚淺了。” “其實(shí)我最不明白的是,”東宮太子一聲長嘆,悠悠然道,“你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向我說明,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你這是在害怕,你發(fā)現(xiàn)了么?” “迢迢,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我想說,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是絕對不會辜負(fù)你的……” 74. 懷古扣 相思意平安。 裴無洙一陣氣苦, 偏又反駁不得,干脆擰緊了眉頭,固執(zhí)地偏過臉去, 只作出一副拒絕溝通的姿態(tài)來。 東宮太子頗感頭疼般輕輕地嘆了口氣, 也不繼續(xù)了。 “反正我說不過你,我也不跟你說了。這事以后再說吧,你也答應(yīng)了要我‘慢慢想’的, ”裴無洙消極抵抗道, “你現(xiàn)在說完了沒有, 你說完我就走了……還有一群人在長樂宮里正等著我呢。” 東宮太子苦笑一聲,按了按額角,柔聲道:“那你先回去吧, 路上雪重,拿了傘走?!?/br> 裴無洙無可無不可, 整理了一番衣著,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出去了。 東宮太子垂了垂眼睫, 神色怔忪地在原地呆站了許久,待等到人早已確定無疑地走遠(yuǎn)了,才突然忍無可忍般一揚(yáng)手,直接掃了一整張案幾上的筆墨擺設(shè)下來,稀里嘩啦地砸碎了一地。 守在門外的宮人們聽到響動,皆惴惴不安地跪地叩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生怕誰會在此時正巧撞到了東宮太子的怒頭上。 云棠便正是在這左右四下皆無人敢進(jìn)的情況下, 面無表情地提著信進(jìn)去的。 “渭南東潼關(guān)陳朔密信,”云棠雙手舉信,高高奉上, 口吻卻是極其冷淡的,“恭請?zhí)拥钕戮慈??!?/br> 東宮太子面無表情地捻起一角,拆開看罷,隨手?jǐn)R下,閉著眼睛吩咐人先進(jìn)來把地上收拾了。 “我真后悔,”云棠冷不丁地突然出聲道,“如果早知道事情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當(dāng)初真不該把那些事情告訴你的……” 東宮太子抬眸,森森地睇了云棠一眼。 云棠心頭大駭,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收了后面的未盡之言。 “現(xiàn)在再來說這些,”東宮太子彎唇笑了笑,口吻倒還是很溫和的,如果不抬頭看他現(xiàn)在那尤為恐怖的臉色的話,“云棠姑娘,你自己覺得,還有什么意思么?” 云棠陰著臉在原地僵站了許久。 東宮太子也不去看她,只待宮人收拾妥當(dāng),自顧自地倒水研磨,磨好了性子,才重新坐下,提筆開始給東潼關(guān)那邊寫回信。 “克己復(fù)禮為仁,您既然自詡?cè)实?,就不能稍微克制自己一下么?”待得宮人盡都退下,云棠忍無可忍地暴怒道,“您就非得要親手毀了她才甘心是不是?你是看不出來么,她根本就一點(diǎn)也不喜……” “云棠,你也跟了孤十余年了,”東宮太子抬眼,心平氣和地笑著道,“真要動手殺了你,孤這心里,其實(shí)多少還是有些不舍得的。” 云棠神色一僵,張了張嘴,半天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是云棠第一次在東宮太子身上感受到如此明確的殺機(jī)。 或者說,這也是云棠在生死之間搏命那么多回里,頭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那么近過。 “孤今天心里著實(shí)不大痛快,”東宮太子落筆,折好以蜜蠟封口,神色平靜道,“人在沖動的時候,總是容易做一些不太理智的決定……你現(xiàn)在最好安靜一些。不然等日后到了陰曹地府,你也別埋怨孤薄情寡義。” “至少至少,”云棠咬了咬牙,也不敢再提前言了,含恨退讓道,“讓我留在洛陽。隨便您要做什么,我不說了……但我必得親眼看著她才放心?!?/br> “不是現(xiàn)在,”東宮太子面無表情地把回信推了過去,淡淡道,“孤有更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再走一趟東潼關(guān),必得把此信親自送到陳朔手中?!?/br> “信可以讓玄衣衛(wèi)里的任何一個字去送,”靜默半晌,云棠仍還是不愿意就這么放棄了,垂著頭喃喃祈求道,“我想留在洛陽,我得親眼看著……” “你現(xiàn)在沒了宮女身份,出入宮闈留下的隱患都需要專人清理。”東宮太子也不發(fā)惱,甚至十分怡然地如此反問云棠道,“就算讓你留在洛陽,你又能做什么呢?”” ——其實(shí)東宮太子一貫七情六欲不上臉,即便是在盛怒的時候,對外也多是一以貫之的寬容溫和,只是待他真的動起手來時,也絕不會分毫容情便是了。 當(dāng)然,在裴無洙面前,卻便是屢屢破功了。 云棠摸不清東宮太子的心緒陰晴,不敢再隨意妄言,只得忍了又忍,語調(diào)卑弱道:“我還是放心不下,我擔(dān)心她的情緒……” “倒不必勞你cao心這個,”東宮太子懶得理會云棠那點(diǎn)的小心思,直截了當(dāng)?shù)?,“孤自己心里有?shù)。” “您要是真的心里有數(shù),”云棠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覺得忍無可忍,低低地不忿道,“就不會把事情弄成現(xiàn)在這樣了……” “下去吧,”東宮太子笑了笑,神色平靜,溫和地打斷云棠道,“少做一些無謂的嘗試,也別去做會讓你meimei日后畢生難過的事情?!?/br> ——最后一句,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明言威脅了。 云棠神情陰翳,收了信拱了拱手,含恨告退。 東宮太子閉目養(yǎng)神片刻,正欲起身拿出未完成的奏章來續(xù)寫時,抬眼間,眼角余光留意到了閣上包成完好的那對和田白玉同心懷古扣。 那是他為裴無洙悉心求來的生辰賀禮。 結(jié)果現(xiàn)在……二人不歡而散,連東西都沒來得及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