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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以您之神兵,毀了這個碗吧?!?/br> 裴無洙的眉毛高高地揚了起來。 ——又來? 還叫我來? 你確定我現(xiàn)在沒有對你所謂的“出手幫助”安排PTSD了么? 殺馬上要化龍、可能會爭得皇位的原男主要我動手、滅佛子要我動手…… 嘖,裴無洙在心里無聲冷笑道:如今要毀掉一個碗,還是得借著我的手了? “本王可不信,”裴無洙一邊笑著,一邊緩緩抽出了腰間的青崖劍,搖頭嘆息道,“國師這等玄異人物的手上,會少了能足以毀掉一個破碗的東西?……這都還要等本王出手么?” “因緣白玉碗并非一個普通的破碗,”卿儔搖了搖頭,苦笑著一一為裴無洙解釋道,“它是道門至寶,可以斷定世間一切血脈因緣……相傳,它是青崖劍的第一位主人留下來的造物?!?/br> “劍客還兼職造個碗,”裴無洙聽得有趣,搖頭失笑道,“所以呢,國師大人的意思,因為它是青崖劍第一任主人留下的造物,所以現(xiàn)在,是就只有青崖劍可以直接毀了這個碗么?” 卿儔的臉上卻并沒有絲毫的笑意,只神情嚴肅地緩緩點了點頭。 裴無洙無可無不可地抽出青崖劍來,放到案幾上,抬手邀請道:“那好,國師大人請來吧……劍,本王已經(jīng)給您準備好了。” 卿儔也沒有推辭,他自然也清楚,紫微正象清醒之后,以自己之前糟糕的既往作為,對方會再輕易信了他這話才怪呢…… 但這因緣白玉碗,如今卻還真的非得是,僅僅只能靠裴無洙來解決的了。 卿儔舉起青崖劍,平平砍下,一劍落后,案幾上的因緣白玉碗安然而立,全然無事。 ——那一劍,卻仿佛是被什么無色無形之物阻擋著,被迫給曲著繞了一個弧度,就那么險而又險、巧而更巧地,就恰恰好避開了案幾上的因緣白玉碗所在。 “啊,國師是手抖了?”裴無洙眉梢微揚,閑閑道,“還是原來連青崖劍也都一樣不行的啊……” “都不是,既非貧道手抖,亦不是劍不行,而是用的人不對,”卿儔平靜釋疑道,“青崖劍已經(jīng)認主,我們剩下的人……都無法再可能真正用得了它了?!?/br> “而對于只把自己封閉起來、只作為一把凡鐵的青崖劍來說,”卿儔直白道,“它自然是再難能毀掉身為道門至寶的因緣白玉碗的。” 裴無洙聽得不置可否,將信將疑。 卿儔胸口暗暗憋悶,因緣白玉碗可直斷世間所有的因緣血脈,能毀掉的話,自然是應(yīng)該盡量早早毀去的……這一回,卿儔對著裴無洙說的所有相關(guān)之言,全是坦誠以待、絕無半句之虛。 但裴無洙現(xiàn)在顯然是沒怎么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的。 一向眼高于頂、自以為謀劃策略盡算于心的國師大人,如今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幾分來自現(xiàn)代“狼來了”故事的恐怖威力。 “果真只能本王來?”片刻后,見卿儔仍還僵立著堅持著,裴無洙揚了揚眉,復(fù)又問了一回。 “確實是只能由殿下來?!鼻鋬夌H鏘堅定、毫無遲疑地回答道。 裴無洙起身,輕輕撫了撫劍身,青崖劍輕鳴一聲,歡然響應(yīng)。 “那好吧,”裴無洙無可無不可,握住劍柄,作了個起手式,然后微微抬眸,對著卿儔粲然一笑,意味深長道,“國師大人可最好……這回并沒有再蒙騙本王什么了啊。” 言罷,不待卿儔反應(yīng)過來,裴無洙微微調(diào)整了些許的姿勢方向,一劍狠狠地朝著案幾上端然立著的因緣白玉碗劈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如果那一劍再像卿儔方才用的那回被曲一下蜿蜒彈開的話,卻是正正好直接砍到案幾邊上站著的卿儔自己身上! 電光火石之間,劍起,劍落,案幾上的因緣白玉碗也在幾乎同一時刻轟然碎裂開來、破成幾瓣。 但裴無洙卻并不停手,只是微微一晃,那劍身斜斜偏開,沖著卿儔就劃了過去。 卿儔倉皇后退,身姿飄逸迅捷,躲開了大半劍勢,只獨獨在手背上留下了半道劍痕。 艷紅的血滴順著裂開的傷口,一滴一滴滑落而下。 裴無洙驀然收劍回鞘,不好意思地抬起頭來,微微笑著歉疚道:“不好意思啊國師大人,本王太久不用劍了,手剛剛抖了一下……沒傷著您吧?” ——不錯不錯,裴無洙心道,原來用劍捅也還是可以直接捅死的。 不然還真要恍惚以為這老神棍是個刀槍不入、劍過無痕的妖魔鬼怪了。 卿儔很勉強地笑了一下,捂住手背上鮮血直流的傷口,神色難堪道:“殿下可知……這青崖劍在您之前的上一位主人,是何人?” “秦國大長公主吧?”裴無洙奇怪這有什么好問的,想也不想便答道,“青崖劍是大長公主殿下贈與本王的?!?/br> “不,”不過須臾,卿儔原先紅潤的臉色已經(jīng)飛速變白,他蒼白著一張臉,搖頭否認道,“青崖劍只是在景宗皇帝死后,由其之愛女秦國大長公主接手……但之于青崖劍本身,從未真正認過秦國大長公主為主?!?/br> “哦,”裴無洙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她現(xiàn)在倒是對這老神棍當(dāng)下蒼白難看的臉色更好奇些,聽罷也只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道,“那就是景宗皇帝了?!?/br> “不錯,青崖劍的上一任主人,是景宗皇帝,”卿儔慘白著臉飛快道,“它是景帝佩劍,陪在了景帝身側(cè)一輩子……景帝閉眼前,不忍令名劍蒙塵陪葬,才下令暫且將其擱置在秦國大長公主府上?!?/br> “它是景帝之劍?!?/br> “所以,殿下只要拿著已經(jīng)認了您為主的青崖劍,”卿儔面無表情,平鋪直敘道,“玄門之中,所有奉景帝為主之人、欠景帝因果之人,您日后便都能夠,非常輕而易舉地,用其一一斬盡殺絕?!?/br> 包括卿儔。 包括牽星樓滿門。 卿儔不懼死。 但他知道,自己至少不能現(xiàn)在死。 如果他死后,竭澤之亂再重演一回……卿儔想想就實在是不甘心。 ——卿儔也確實是沒想到,都過去近百年了,青崖劍在新認的主人手里,還能發(fā)揮這么多遺自景帝的浩然威勢。 不然卿儔先前絕不會漫不經(jīng)心地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