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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過去了,鐘子淵不知自己身世,雙方倒也相安無事??汕闳f算沒想到的是,老爺子最鐘愛的小兒子暴死,他這才想起了他這個唯一的嫡親孫子。在他十三歲那年,老爺子終于找到他,在臨終前把鐘家家主之位和黑衛(wèi)傳給了他。繼承鐘家家主之位的試煉,殘忍無比,可是,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想要力量!即使是深陷地獄,也想要力量!鐘子淵站立在那亭臺之處,四周盡是一派風(fēng)雪,他的心也冰冷得入骨。可想起還有阿瑾的千般遷就,萬般寵愛,鐘子淵忽然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阿瑾,是你讓身處萬千黑暗里的我,還擁有了那么一絲溫暖。慢慢的,他收斂的笑容,眸子幽深得可怕:“嫵幽?想來,該是會會他了。”任何會傷害阿瑾的東西,他都不會放過。——當(dāng)然,這也包括他自己。☆、第七章城主7第七章城主7斷斷續(xù)續(xù)下了一個月的雪,難得一個晴。今晚月色幽幽,并不明亮。淡淡的月光如同一層薄紗,又讓這個夜晚黯淡了幾分。一個朦朧的人影從城主府蕪花小苑中鉆出,那人輕功十分了得,只單憑那輕功便當(dāng)屬高手之列。一個眨眼,那人影便沒入遠(yuǎn)方的黑暗之中。嫵幽披著一襲黑色斗篷,里面仍是他喜穿的紅衣,眼角的淚痣襯得他幾分美艷。此刻的他卻是一臉凝重和陰冷,硬生生破壞了那張絕世無雙的臉的美感。用輕功飛兩個多時辰,眼下已是離開城主府多時。想必已經(jīng)安全了,嫵幽這才慢慢停下腳步。他的臉色并不算好,只因為他身后還跟著一個人。他轉(zhuǎn)身向后,暗暗用起媚術(shù),笑的分外勾人:“閣下跟了我這么久,不嫌累得慌嗎?”他輕功世間難見,可那人竟然生生跟了他一刻鐘,不由讓他心中生疑。黑暗中,走出一個黑衣人來。那人身姿挺拔,十分英俊,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見嫵幽對他防備,他聳了聳肩,調(diào)笑道:“深夜竟見如此美人,小生還以為是話本里的精怪幻化出了人形呢?”“呵呵,公子莫要開玩笑了?!眿秤拿蛄嗣蜃欤坪醣凰恼Z氣逗笑,眼睛彎彎的,可眼中卻不見分毫笑意,“這樣的大晚上,公子還一個人出來,莫非是……散步?”那人并不理會,依舊自說自的:“姑娘深更半夜是要去那里?”見他糾纏不放,嫵幽的眸子越發(fā)冷了。他一瞥一笑都十分動人心魄,空氣里似有讓人欲罷不能的香氣,嫵幽慢慢朝著那人的方向漸漸走去:“公子在這里,奴家還能去哪兒?”那公子似乎被眼前這份美景看愣了眼,只呆呆的站著。嫵幽見狀,身后一個匕首劃去,那名公子立即閃身躲去,黑夜里,只余留一片刃光。見不得手,嫵幽嬌笑道:“公子果然身手了得。”那人忽然哈哈大笑了一番,一個鬼魅般的走前,一把抓住了嫵幽的雙手。英俊的臉上再無溫潤可言,只留下一片陰狠冷漠:“云影宮右護(hù)法,媚術(shù)果真名不虛傳?!?/br>嫵幽雙手被縛住,見他道出自己真實身份,眼中的殺意更甚??赡樕蠀s分毫不顯:“公子抓得奴家好疼,而且,公子說的話,奴家一個字都聽不懂?!?/br>那人勾了勾嘴角,拿出一塊令牌。在見到令牌的那一剎那,嫵幽變了臉色:“竟是使者大人大駕光臨,今日與我約好交換消息的兄弟怎不見來?”潛伏十余年,嫵幽與云影宮的通信自是十分隱蔽的。何況對于云影宮來說,嫵幽是棋子,卻也是花費十余年、唯一打入天璣城內(nèi)部的,珍貴的棋子。所以,云影宮不會輕易舍棄了他。令牌的確是真的,但他竟然敢冒風(fēng)險和自己直接聯(lián)系……所以即使此人拿出了令牌,嫵幽仍殘留一分懷疑之心。“右護(hù)法聽令!”“……屬下在?!?/br>男子將一瓶藥遞到他的手中,嫵幽拿出一看,不由微愣。“教主命吾將此藥交托于你,你該知道怎么做吧?如今天璣城勢力龐大,云影宮若是能一舉吞并,必能實力大增!你潛伏十余年,如今是時候動手了?!?/br>“是!”嫵幽笑得絕世無雙,“屬下……定能完成使命?!?/br>他眼中眼波流轉(zhuǎn),一派旖旎之色。他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話……可手中這瓶藥,讓他不由煩憂。這瓶藥對于普通人來說,或許不算什么□□。雖說世人皆知百里家的家傳武功乃是,可這武功十分特別,世上知道這個消息的,不超過五人。若是那人日日食用此藥,大概會落得一個武功盡廢的下場吧……——看來云影宮終是要舍棄他這顆棋子了。待男子離去后,他運起輕功,朝著城主府的方向飛去。想到那個人會因為手中的毒而失去武功,想到那樣清冷如仙的人被輕賤欺辱,嫵幽的心中竟然一痛。他嘴邊掛起自嘲的笑容,若是……若是他真的只是天璣城的人,那該多好?嫵幽輕功和媚術(shù)極高,來時只用了一個半時辰,回去時,卻是耗時良多。回到城主府后的幾日里,他頗用了幾分力氣,才巧妙的將毒加入百里瑾的吃食里。城主府一直像銅墻鐵壁一般,他身份特殊,又是城主府老人,卻還是不敢輕易下手。做完一切之后,嫵幽卻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仿佛失去七魂六魄。他自小就被送入天璣城,又當(dāng)上了老城主為百里瑾的八個侍妾之一。然而百里瑾自小不喜外人,所以嫵幽不了解他,也了解他。百里瑾的每一個動作都被他細(xì)細(xì)揣摩,在腦海里記了上千次。然而見到他的機會并不多,這樣的日子,持續(xù)到了五年前,百里瑾突然讓他近身服侍,他才慢慢的了解這個人的一切。每一個淺笑,每一個眼神,都讓他如此著迷。他甚至……情不自禁。如此用心,如此刻入骨血里。——以至于,失去骨血的時候,痛入心扉。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嫵幽改變了計劃。他笑得越發(fā)嫵媚——百里瑾,這碗藥,應(yīng)由我為你端過去。天的外面,大雪紛紛,如同鵝毛一般。他攏了攏身上的白色披風(fēng),由于他侍妾的身份,所以住處離百里瑾的寢殿并不算太遠(yuǎn)。他拿到放了毒的那碗藥,穿過水榭,不出片刻便到達(dá)了這里。“城主大人,藥已經(jīng)熬好了。”“入?!遍T內(nèi)淡淡的聲音傳入。“是?!?/br>他將手上的東西放下,熬制的這碗藥,任何一道工序都不由他經(jīng)手。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卻偏偏做這等傻事,嫵幽抿了抿嘴,眼神卻慢慢放柔。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人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