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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機會。 阿狼收回了左手劍,改為雙手持槍,悍然迎上。 兩人一照面,那主帥突然叫了起來,他的聲音粗重,卻帶著一絲無法壓抑的驚恐。他說的是匈奴語。 “賀成淵!你居然沒死!” 不過阿狼聽不懂,自然也不明白這其中的意味,但無論什么話語都不能阻擋他的殺意。他的槍尖向前,幻化成一道虛影,襲向?qū)κ郑諝獗凰毫训穆曇魩缀跻唐迫说亩ぁ?/br> 阿古律心膽欲裂,已經(jīng)完全沒了斗志。 他是這支匈奴軍隊的主帥,本也是個驍勇的戰(zhàn)將,只因匈奴人久攻安西不下,他自告奮勇領(lǐng)兵前來突襲青州,試圖打開大周邊境的破口。他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與賀成淵狹路相逢。 匈奴軍中都傳說賀成淵已經(jīng)死了,那個強悍得近乎天神的男人中了匈奴人的圈套,重傷之下跳入了萬丈江崖,早已經(jīng)葬身魚腹。但周朝軍隊矢口否認這一點,他們一直宣稱賀成淵只是生病了,賀成淵手下的幾員大將死死地撐著,守住西州不放。 匈奴人在這場戰(zhàn)爭中已經(jīng)付出了太多,死在賀成淵手里的大帥耶魯阿齊和二十萬兵馬、以及他們所消耗的時間,固然西州的守軍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但若再拖下去,匈奴人也吃不消了,他們轉(zhuǎn)而將目光投向青州,這是另一道通向中原內(nèi)陸的門戶。 阿古律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他將獨得這份大功勞,但如今,面對死而復生的賀成淵,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快點逃跑。 他在雍和關(guān)之戰(zhàn)中見過賀成淵一面,那一戰(zhàn),赤血千里,他是為數(shù)不多的幸存者之一。 只有一面,阿古律畢生難忘。 瞬息之間,槍尖已經(jīng)殺到面門,那速度根本不容阿古律思量,他下意識地舉起長斧迎上。 一聲尖銳的金石交鳴之聲,槍斧相接,阿古律手掌巨震,幾乎握不住兵器,他悶哼了一聲,連人帶馬被逼退三步。 阿狼卻不悅了,他方才一路過來,所向披靡,而眼下這廝居然能橫在前面,阻攔他的去路,女主人還在身后看著他呢,豈不是顯得他很無能。 阿狼一聲斷喝,怒目圓睜,長.槍一收一抖,猛然橫掃而出。 阿古律情知今日不能幸免,當下也橫了心,咆哮著掄起斧頭砍過去。 這一次,阿狼的槍直接劈斷了阿古律的斧頭。 阿古律大叫一聲,吐出了一口血,再次被震退三步,他趁著這后退的勢頭,立即撥轉(zhuǎn)馬頭就想逃離。 18. 塞上曲18 結(jié)果被罰面壁思過 然而,阿狼的槍尖沒有絲毫停頓,回旋轉(zhuǎn)過,如同看不見的疾風一般,刺入了馬首,貫穿而過,去勢未減,扎入了阿古律的胸口。 阿古律發(fā)出了可怕的嚎叫聲,他連人帶馬被挑上了半空。 槍桿都彎曲了起來,阿狼一抖手,碩大的戰(zhàn)馬和武將從空中甩過去,血水撒開了一大片。 方楚楚在身后發(fā)出了尖叫聲,不過這聲音頃刻就被淹沒了。 匈奴人嘩然了起來,主帥身死,這一幕情形是如此驚撼,如同油鍋被炸開一般,沸沸揚揚地向外圍傳了出去。 阿狼帶著一身的血水策馬而行,他的槍尖還滴著血,指向前方。 匈奴人的斗志萎縮了下去,陣列出現(xiàn)了sao亂的趨勢。 青州騎兵精神大振,趁機跟著阿狼一鼓作氣直沖過去,殺出了一條血路。 前面?zhèn)鱽硎煜さ暮艉奥暋?/br> 混亂的兵馬中,有羽箭“嗖嗖”飛出,射倒了幾個匈奴敵軍。方戰(zhàn)的聲音在大聲叫道:“青州的人馬,過來,往這邊匯合!快!我們在這里!” “爹!”方楚楚從馬背上立了起來,帶著哭腔叫了出來。 阿狼循著聲音奔過去,在塵煙滾滾的戰(zhàn)場上看見了方戰(zhàn)。 方戰(zhàn)的臉上都是血,一身狼狽,但神色剛毅冷靜,他持著弓箭的手還是穩(wěn)穩(wěn)的。 方楚楚扶著阿狼的肩膀,幾乎要跳起來了:“爹!爹!我來了!” 方戰(zhàn)本來還算冷靜的表情出現(xiàn)了裂縫,他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方楚楚,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方楚楚馬上哧溜一下,把身子縮了回去。 —————————— 固然匈奴人的兵力勝于青州,但其主帥戰(zhàn)死,群龍無首,在僵持了許久之后,終于還是撤退了。 是役,青州人馬損傷慘重,但依舊算是勝了。 黃昏時分,人馬歸來。 青州刺史鄭懷山親自到城門外迎接,除了對方戰(zhàn)大加褒獎外,鄭大人主要想做的事情,就是當場叫人按住鄭朝義,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了三十軍棍,差點沒把鄭朝義打死。 不過聽說鄭大人當時是老淚縱橫,一邊打兒子,一邊欣慰萬分地對方戰(zhàn)道:“不意豎子竟有如此血性和膽識,總算沒有辱沒我們鄭家列祖列宗的顏面,甚佳?!?/br> 那邊打完了鄭朝義,這邊方戰(zhàn)寒著臉將方楚楚拎回家去了。 到家以后,方戰(zhàn)二話不說,拿了竹板子將方楚楚的兩只手各打了十下,打得方楚楚嚎啕大哭。 方楚楚很久沒有挨過打了。 顧氏在日,方楚楚過于淘氣的時候,偶爾還會被母親揍屁股,而方戰(zhàn),對女兒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恨不得自己替方楚楚挨打,哪里舍得動她一根手指頭,唯有今日實在是氣狠了,不管方楚楚怎么撒嬌求饒,還是狠狠地把她打了一頓,打得方楚楚的手心都紅腫了起來。 打完之后,方楚楚在那里嗷嗷哭,方戰(zhàn)還余怒未消,喝道:“去,站到墻角面壁去,好好反省,牢牢記住以后不得再犯?!?/br> 方楚楚抹著眼淚蹭到院子的墻角站好。 阿狼實在忍不住,試圖求情:“大人,這不怪楚楚,她是擔心你……”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習慣叫她“楚楚”了,好在方家沒那么大規(guī)矩,譬如崔嫂子只是幫傭的仆婦,也一直叫著“楚楚”,大家都不以為意,如今阿狼這么叫,好像也沒人覺得不對。 “你不要說話!”方戰(zhàn)馬上調(diào)轉(zhuǎn)槍頭,喝道,“還有你也是,去,一起站過去面壁!” 和方楚楚一起面壁,想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阿狼淡定地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