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卑⒗菓?yīng)了一聲。

    方戰(zhàn)瞪了方楚楚一眼，還想再教訓(xùn)她，院子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他只好按捺住了。

    崔嫂子過去開門，片刻后，在門口大叫：“啊，楚楚，偷你錢的那個小賊來了，快來看哪！”

    方楚楚一聽，馬上扔了啃了一半的小甜瓜，蹭蹭蹭跑出去：“在哪里？在哪里？等等，我來了，別讓他跑了！”

    就在門外。

    門外站了十幾個人，這些人服飾奇異，深目高鼻，腰間挎著彎彎的胡刀，顯是胡人。為首是的一個華服少年，他的面目輪廓沒有那么深刻，和漢人仿佛相似，但他的眼睛是翡翠一般的綠色，在陽光下泛著綺麗的光澤。

    少年看見方楚楚，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他的漢話說得不太熟，卷著舌頭，有一種奇特的腔調(diào)：“jiejie，是我，我回來啦。”

    方楚楚才不和他笑，她叉著腰，怒道：“你這小賊，居然還有臉來見我？”

    方戰(zhàn)聞聲出來看了一眼，驚訝道：“嚯，送上門來討打的嗎？”

    去歲冬天的時候，方楚楚打獵的時候，在山腳下的雪地里遇到了一個少年，當(dāng)時他病得很重，被冰雪凍得奄奄一息，差點就死了。

    方楚楚心善，把他撿回了家，給他延醫(yī)用藥，照顧了他好一段時間，把他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這個少年昏迷時看不出來，醒來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是碧綠色的，是個胡人，方戰(zhàn)當(dāng)時本來想直接把他扔出去，還是方楚楚不忍心，攔下了父親。

    22.  塞上曲22   太子？奴隸？

    少年自稱名為“朱邪”，是個回紇牧民，因與家人失散而流落至此。他對方楚楚感激不盡，一口一個“jiejie”叫得十分殷勤，口口聲聲日后一定會報答她的。結(jié)果，等他病好了，居然趁著某天家里沒人，偷偷到方楚楚房中摸走了她攢了好久的私房錢，然后，跑掉了。

    三兩二錢銀子的私房錢就這樣飛了，方楚楚氣得大哭了一場。

    這個事情，讓方戰(zhàn)和崔嫂子嘲笑了方楚楚好久，她一直引以為恥，如今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方楚楚瞪著朱邪，兇巴巴地道：“我救了你，你沒做牛做馬報答我，還偷我錢，我告訴你，今天要是不把錢還我，我肯定要打死你！”

    朱邪帶著那群隨從，大部分聽不懂漢人的言語，但見那個姑娘氣勢洶洶的，對他們的主人很不恭敬，不由怒了，有人的手就按住了腰間的佩刀，對著方楚楚嘰嘰咕咕地大聲呵斥起來。

    方楚楚毫不示弱，橫豎她現(xiàn)在有人撐腰，論起打架來，誰也不怕。當(dāng)下，她大叫了一聲：“阿狼！”

    阿狼應(yīng)聲而出。

    方楚楚窩著一肚子火，指著那朱邪：“抓住他，叫他還錢！

    朱邪本來臉上笑意盈盈，看見了阿狼，卻如遭雷擊，臉色巨變，噔噔噔連退幾步：“你、你怎么會……”

    阿狼已經(jīng)大步向前，一伸手抓了過來。他的動作疾如雷電，那一群侍衛(wèi)眼睜睜地看著，竟來不及阻攔。

    阿狼揪住了朱邪的衣領(lǐng)，把朱邪整個人都提了起來，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還錢?！?/br>
    朱邪好像被驚嚇住了，臉色煞白，身體都有些發(fā)抖：“你、你是……”

    胡人侍衛(wèi)們見勢不妙，怒喝著飛撲過來，拔出了彎刀，哇哇叫著砍向阿狼。

    阿狼單手提著朱邪，連看都不看一眼，另一只手揮拳而出，血光四濺，只一下，就把當(dāng)頭的一個侍衛(wèi)打飛了出去，連帶著砸倒了三四個人。

    “饒命！”朱邪尖聲叫了起來：“我還你錢，我今天就是來還錢的，jiejie饒命！”

    “阿狼，稍等?！?/br>
    方楚楚聽說有錢，馬上把阿狼叫住了。

    朱邪對著他的侍衛(wèi)用胡語大聲說了幾句，那些侍衛(wèi)恨恨地收了刀，站在后面的一個仆從端著一個大匣子過來，打開了，呈到方楚楚面前。

    匣子里整整齊齊碼放著十幾錠金子，黃燦燦、亮閃閃。

    “哇！”方楚楚再也想不到居然這么多，她睜大了眼睛：“給我的？”

    阿狼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很不高興，一下把手縮緊了。

    朱邪被阿狼勒得吐出了舌頭，喉嚨荷荷作響，差點憋死。

    身后的侍衛(wèi)又想沖過來。

    “阿狼、阿狼，放了他，哎，別弄死了，人家已經(jīng)賠錢了?！狈匠s緊叫道。

    阿狼猶豫了一下。

    朱邪已經(jīng)翻起了白眼。

    “阿狼！”方楚楚一聲大喝。

    阿狼這才放了手，吧唧一下，把朱邪扔到地上。

    朱邪差點被打死，倒也不怕，他本來想抱著方楚楚的大腿套近乎，在阿狼幾乎要吃人的目光下，改抱了方戰(zhàn)的大腿。

    一陣兵荒馬亂過后，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方戰(zhàn)勉強把這個名為朱邪的胡人少年請進了大門。

    朱邪學(xué)乖了，先捧著那匣子黃金求方楚楚收下，他誠懇地道：“jiejie，你救了我，我十分感激，但是當(dāng)時我還遭人追殺，不敢牽連你，只能不告而別，因為身上沒有盤纏，迫不得已向你借了點錢，如今我已經(jīng)回到父母身邊，一切安定，趕緊就想著來報答你了，求jiejie原諒我?！?/br>
    那一匣黃金，少說有五六十兩，方楚楚從來沒見過這樣多的錢財，把眼睛眨了又眨，真有點不知所措。

    但朱邪極力感恩，要求方楚楚務(wù)必收下，這樣他的良心才能安生。

    方楚楚想了又想，最后卻不過朱邪，這才把金子收了下來：“嗯，救命之恩，重逾山岳，你報答我是應(yīng)該的，好了，還算你是個有良心的，先前原是我錯怪你了。”

    方戰(zhàn)咳了一聲：“這也太多了，當(dāng)不得?！?/br>
    “當(dāng)?shù)谩?dāng)?shù)?。”朱邪的神色間不自覺地帶了一些矜貴之意，“我身份高貴，一命值得千金，這些不過是聊表心意，jiejie對我的恩德，原不是金錢能夠計較過來的?！?/br>
    朱邪原先自稱是牧民之子，但如今見他的衣著氣勢、以及隨身帶著的這些仆從，顯然不是普通的回紇平民。

    回紇亦屬北部胡國，平日與大周朝的關(guān)系并不和睦，偶爾也有所沖突，但如今大周與匈奴交戰(zhàn)正酣，與回紇的關(guān)系更顯得微妙了起來。方戰(zhàn)對朱邪的身份存有疑惑，但值此非常之期，也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