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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安帝已經(jīng)大怒,順手抓起案上的硯臺就朝賀成淵砸了過去:“你怎么和朕說話的?” 賀成淵頭微微一偏,那個硯臺擦過他的臉頰,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殿內(nèi)眾人大氣都不敢喘,都成了秋后的寒蟬。 一滴墨汁濺上了衣襟,賀成淵不在意地拂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道:“武威衛(wèi)的陳尹不錯,我中意他,把他調(diào)過來給我吧?!?/br> 不能!賀成弘在心中吶喊,常青已死,陳尹是他手上剩下唯一的武將了,他如今完全不敢再有把人安排到太子左右的想法,那是鐵定賠本的買賣,做不得。 賀成弘拼命朝右丞相使眼色,眼皮都快抽筋了。 右丞相收到了魏王的眼色,心中大罵,太子杵在面前,無形的壓力已經(jīng)壓得他汗?jié)裰匾铝?,魏王也不能體諒一下。 沒奈何,右丞相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了挪,離太子更遠一點,這才開口:“陳尹武舉出身,十幾年來一直駐守京城,未曾上過疆場,經(jīng)驗不足,恐怕不能適應太子的雷霆作風,到時候再來一個當場斬首,豈不冤枉?!?/br> 賀成淵的眼睛轉(zhuǎn)了過來:“那誰人合適,右相大人舉薦一個?!?/br> 舉薦誰,不是就要害死誰嗎?眾目睽睽之下,右相也張不了這個口,只好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繼續(xù)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 肅安帝的臉色有點不耐了:“誰人可以勝任此位,眾卿不妨直言,若無,那就按太子的意思,還是陳尹?!?/br> 賀成淵的目光緩緩地掃過殿中諸人,所有人接觸到他的目光都打了個寒戰(zhàn),更沒人愿意開口了。 半晌,就在肅安帝就要發(fā)話之前,賀成淵才道:“如此,便罷了,我不要陳尹了,讓金吾衛(wèi)的王宗和過來吧,他原來在我手下待過幾年,我也用慣了的?!?/br> 肅安帝狐疑地看了看賀成淵,但終究沒說什么,只是揮了揮手:“那便王宗和吧,你自己選的,過兩天再斬了,就不要向朕要人了?!?/br> 賀成弘松了一口氣,同時心下又起了貪念,金吾衛(wèi)乃天子近衛(wèi),與羽林衛(wèi)一同執(zhí)掌皇城兵馬布防,金吾衛(wèi)統(tǒng)領可是個炙手可熱的官職,冷不防竟騰出了空位,真是大好機會,若能趁機把陳尹安排上去豈不是妙事一樁。 一念及此,賀成弘又開始朝那邊使眼色。 右相這下徹底裝死了,任憑賀成弘如何動作,他一律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而上面肅安帝已經(jīng)不想再議了:“王宗和調(diào)離,金吾衛(wèi)暫由副統(tǒng)領打理,過幾日再看,今日朕乏了,你們先下去吧。” 眾人告退而出。 掌案的宋太監(jiān)送太子出去,依舊老氣橫秋地念叨他:“太子每每見了陛下,不是悶聲不響、就是惹陛下氣惱,無論是為人子或是為人臣者,都不妥當,您看看魏王殿下,那嘴多甜,老奴我就特別喜歡魏王進宮,皇上和他說會兒話,心情好了,大家也跟著一起好了?!?/br> 賀成弘跟在后頭,耳朵尖聽見了宋太監(jiān)的話,總覺得有幾分不對勁,但又不好駁辭,心里不舒服,只好轉(zhuǎn)了個方向,去坤寧宮找馮皇后了。 宋太監(jiān)將賀成淵送到了華陽門外,遠遠地看見溧陽長公主在宮廊那邊立著。 宋太監(jiān)就停住了腳步,低聲道:“溧陽公主在那邊呢,好像在等著殿下,方才皇后娘娘叫了公主過去聊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來了,你們姑侄也很久沒見了,大約公主是想看看殿下,老奴就送殿下到這里了?!?/br> 賀成淵微微頷首。 宋太監(jiān)返身離開后,溧陽長公主果然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她的女兒蘭臺郡主。 溧陽長公主上前躬身:“見過太子殿下?!?。 “姑母多禮?!辟R成淵抬手虛扶了一下。 溧陽長公主是肅安帝的同母長姐,下降長信伯趙府。長信伯府乃公卿世家,數(shù)代顯貴,曾有一門三公之榮,如今的長信伯尚了公主之后,主動辭了官職,只在太常寺領了個虛銜,但肅安帝對長信伯夫婦素來親厚,連其女都封了郡主之號,圣眷可見一斑。 溧陽長公主和賀成淵見過禮后,對女兒笑了笑:“珠兒,剛剛還嘰嘰喳喳個不停,怎么見了大表哥卻不說話了,可不是生疏了?” 蘭臺郡主粉面微紅,上來盈盈一福,柔聲道:“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蘭臺郡主正當妙齡,桃花粉面,秋水剪瞳,櫻唇若涂朱,肌膚欺似雪,傾國顏色不過如此,她是長安出了名的美人,無數(shù)王孫公子為她折腰,她素來是矜持慣了的,但見了賀成淵就扭扭捏捏,總是緊張得不知所措。 她抬起眼睛,眼波宛轉(zhuǎn),偷偷地看了賀成淵一眼。 但賀成淵只是頷首而已。 又是這樣,蘭臺郡主心里失望極了。 溧陽長公主若無其事,和賀成淵一起朝宮城外走去。 “聽說你前陣子在外打戰(zhàn)的時候生了大病,姑母心里很是焦慮,你父皇也真是,儲君乃是國之根本,當坐鎮(zhèn)京城才是,怎么每每戰(zhàn)事一起就把你派出去,沒的叫人牽腸掛肚?!?/br> “寶劍鋒從磨礪出,父皇此舉,是對兒臣的愛護。”賀成淵語氣淡漠,聽不出是真心或是嘲諷。 溧陽長公主笑意不變:“那是,皇上自然用意深厚,我們婦道人家是不懂的,我們成天只在內(nèi)宅打轉(zhuǎn),把心思都耗在瑣事上了,這不是,女兒長大了,就要開始cao心她的婚嫁了,今天皇后娘娘還特特叫了我?guī)е閮哼M宮,問我有什么打算?!?/br> 溧陽長公主說得坦白,對馮皇后之語沒有任何隱瞞,只當和娘家侄兒拉著家常:“我家珠兒,不是我自夸,模樣和性子都是一等一的,這京城也沒幾個姑娘比她強的,就是自小尊養(yǎng),嬌氣得很,我們兩口子也商量好了,將來就把她嫁回我娘家,畢竟自家親戚,也知根知底的,不用我們擔心?!?/br> 賀成淵只是客氣地笑了笑,并不搭話。 溧陽長公主看過去雍容端莊,但臉皮厚起來也是無敵的,她笑著指了指女兒:“我和皇后娘娘說了這個打算,皇后娘娘也是一力贊成的,還問珠兒到底中意哪個表哥?!?/br> 長信伯固然不掌實權,但周氏乃是百年世家,族中宗親多有當代名士,遠的不說,長信伯的兩個弟弟一為戶部尚書、一為中書令,他的長子以科舉出身,連中三元,現(xiàn)為翰林學士,深受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