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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舊相識,我還曾在府上住過一段時日,怎么說是素昧平生呢?”一個少年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回紇王子從轎子里走了出來,笑吟吟的。 那個異族少年綠眼黑發(fā),容顏俊秀,一襲華服,戴著貂絨的冠帽,他竟是當日被方楚楚救下那個回紇少年朱邪。 方戰(zhàn)一愣之下,心念急轉,很快醒悟過來,無怪乎那時候朱邪前腳一離開,回紇人的軍隊后腳就進攻青州,原來應是朱邪認出了賀成淵,回去通風報信的緣故。 方戰(zhàn)想及此關節(jié),心頭火起,沉下了臉,冷冷地道:“好教這位大人知曉,我家與這位回紇王子有仇,今日只能開罪大人了,恕我不能接待?!?/br> 38. 帝京詞13 有人要和太子搶女人 “這……”那位鴻臚寺的官員料想不到竟被方戰(zhàn)這樣硬邦邦地拒之門外, 不禁有些無措,回頭看了朱邪一眼。 朱邪臉皮倒厚,若無其事地道:“今日來訪,只為與jiejie敘舊, 不涉家國之事, 方大人何需動怒?” “誰人與你有舊可敘?”方楚楚在門里已經偷偷地聽了一會兒, 此時忍不住跳了出來, 指著朱邪, “我救了你的命, 你卻恩將仇報, 反而派兵來攻打我們青州, 真是豺狼心腸。” 就是因為那場戰(zhàn)斗, 阿狼離開了她, 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朱邪露出一種委屈而無辜的神情:“jiejie,你看我對你多有心, 三番兩次來找你,你怎么每回見了面總要罵我?” 方楚楚怒氣沖沖:“我不但罵你, 我還想打你呢!” 她握了握小拳頭, 但猛然想起來,哦,她家阿狼這會兒不在身邊,沒人替她打架呢,她只能恨恨地瞪了朱邪一眼。 朱邪見狀,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我就知道jiejie心善,怎么會打我呢?!?/br> 方楚楚一臉鄙夷之色:“你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陰險小人,早知道當初就要把你扔在雪地里喂給狼吃了算了, 哦,不對,你的心是黑的,rou大約也是酸的,估計狼都不吃?!?/br> 跟隨朱邪前來的回紇壯漢中,有人聽得懂一些漢話,聞言大怒,上前一步,按住了腰間的跨刀:“兀你個小丫頭,怎敢對王子如此無禮,速速賠罪求饒,否則我一刀砍了你!” 那鴻臚寺的官員有點急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此乃天子之都,當遵守我大周律法,切不可擅動刀劍?!?/br> 方楚楚“嗤“了一聲:“你這番邦土人,知不知道上一回敢這樣和我說話的人后來都怎么樣了?” 朱邪臉色微微一沉。 方楚楚笑了起來,露出她雪白的牙齒,冷森森地道:“后來被我家的奴隸打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來了,這位王子殿下,你要不要再試試看?” 朱邪終于退后了,他的目光冰冷,聲音卻十分溫柔:“jiejie,本來我今天過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說,你既然不愿聽,那也就算了,反正你到時候就會知道了,自然有驚喜?!?/br> “你等著我吧,jiejie?!彼偷偷匦χ?,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看方楚楚,又坐上了轎子,走了。 方戰(zhàn)看著那一行人離去的背影,有點擔憂,抓了抓下巴:“我總覺得那小子不懷好意,他到底想干什么?你好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我們,應該沒有吧?!?/br> 方楚楚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跳梁小丑而已,理他作甚?下回他再敢來,我叫阿狼打死他?!?/br> 說起這個,方戰(zhàn)又火大了,怒視方楚楚:“別一口一個阿狼的,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的阿狼早就走了,你還再提什么?都是你自己不好,盡把麻煩往家里帶,我警告你,以后不許再把阿貓阿狗什么的撿回來,知道了嗎,一個都不許。” 方楚楚抬頭看天,裝作沒聽見,溜溜達達地走了。 —————————— 曲是清平小調,隔著花窗,商女慢慢撥動琵琶四弦,曲調宛轉綿長。 酒是從回紇帶來的葡萄郁金香,西域的波斯人所釀造,格外濃烈香醇。 據說葡萄酒要用琥珀杯盛著來喝,此刻,長信伯趙英手中就端著一盞金藍琥珀夜光杯,輕輕地搖晃著,酒香四溢,未入口便已經醉了。 朱邪朝著趙英舉杯:“伯爺若是喜歡這酒,我那里還有兩壇,明天叫人送過來?!?/br> 和兒子趙允寧一般,趙英年輕時亦是風流世家子,好華服、愛美酒,如今雖然年歲大了,骨子里的脾性還是沒變的,他對于朱邪這番示好很是滿意,當下啜了一口酒,笑了笑。 “朱邪王子,今日你登門拜訪,本應由我好好款待才是,怎么還讓你自己帶酒來,真是令我汗顏了,可恨我這府里的酒居然沒有比得上你的,沒奈何,我只得厚著臉皮向你討酒喝了?!?/br> 他淡定地看了朱邪一眼,繼續(xù)道:“所謂禮尚往來,王子今日但有所請,固不敢辭也?!?/br> “趙伯爺言重了。”朱邪神色泰然,“我仰慕伯爺英姿風采,這才起了結交之心,何嘗有所求?!?/br> 他話鋒一轉,又笑道,“不過倒是有個事情要向伯爺探聽一下,我聽鴻臚寺的官員傳話,大周皇帝陛下要封宣王家的女兒為公主,將她嫁給我,未知此事是否已經定下了?” 趙英心中微微一哂。 宣王是肅安帝的弟弟,胸無大志,也沒什么才干,一個閑散王爺罷了,肅安帝舍不得將自己親生的兩位公主嫁出去,也不好過分削了回紇的面子,自然就想到了宣王。 宣王前頭的幾個女兒已經出嫁,如今留在閨中的,正是宣王妃所生的幼女。宣王妃知道這事,當即哭了個死去活來,昨天還上門來求溧陽長公主,可惜長公主也無能為力。 個中種種情形,趙英自然不會說與朱邪知曉,他只是含糊地道:“陛下的金城和云都兩位公主都已經許了親事,宣王家的清和縣主身份高貴,是個溫存又端莊的美人,配得上朱邪王子,你盡管放心?!?/br> 朱邪卻道:“但我聽說這位縣主對這樁婚事頗為不樂,這幾天鬧著要上吊。” 趙英笑道:“道聽途說都是虛,不可盡信?!?/br> 朱邪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其實呢,我也未必非要娶什么縣主、公主,我心儀的姑娘另有其人,也在這長安城中,雖然她身份不高,但和我情投意合,若能得她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