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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藏不住心思,若是當場露出破綻來,那就前功盡棄了,故而我不得不先瞞著你,楚楚,我有大錯,罪在不赦,我不求饒恕,甘任你責罰。” 方楚楚的手還在發(fā)抖,她艱難地把賀成淵摸了又摸、摸他的臉、他的胸口、他的手。 很好,他的臉是溫熱的、他的心跳強勁有力、他的手十分沉穩(wěn),大約,真的是沒事的。 方楚楚忽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撲到賀成淵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抽搐。 賀成淵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他撫摸著方楚楚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用無盡的耐心哄著她,橫豎左右無人,他什么面子也都不顧了,只求哄她不要生氣、不要難過、不要這樣哭泣。 “我給你鞭子打我,消消氣,好不好?若不然,今晚我在床頭給你跪一宿?楚楚、楚楚……” 66. 東風引19 太子面壁思過中 他的話沒有說完, 方楚楚忽然抬起了頭,狠狠地撲上去,吻住了他。 嘴唇上還帶著血跡、口里有血腥的味道,但是, 她一點都不嫌棄, 狂亂而笨拙地吻著他。她的眼淚蹭在他的臉上, 很快把他的臉都打濕了。 “不要緊……”方楚楚一邊吻他、一邊啜泣, 中間還要抽出間隙來, 斷斷續(xù)續(xù)地道, “我不生氣, 幸好……幸好你是騙我的, 我心里只有高興……不生氣、真的……” 山林間的風從門外吹了進來, 帶著一種柔軟而又清新的氣息, 四周是如此安靜,鳥鳴聲和蟲鳴聲都沉寂下去了, 只有彼此心跳的聲音。 溫柔相擁、溫柔相吻。 賀成淵模模糊糊地想著,幸好還有她, 只要在一起, 沒有什么可以畏懼的。 —————————— 太子賀成淵遵帝命幽居于明鏡臺,不意卻生了重病,眼下情形頗有些兇險,肅安帝憂心忡忡。 早朝之上,肅安帝提起此事。太子御前動武,子逆父、臣逆君,是為大不韙,上蒼降罪,罰其病苦, 可見其德不配位,如此,當順從天意,改立儲君。 肅安帝的話剛剛露了些由頭,本為試探之意,誰知道,他把太子軟禁在明鏡臺時,下面沒有什么動靜,一旦說到廢立太子事宜,朝中的老臣們立刻就跳了出來。 這些老臣們須發(fā)皆白,個個巍巍顫顫地跪在哪里,口口聲聲求“陛下三思”。 這其中有宗正寺卿、麟臺御史、翰林大學士一干人等,當年在振武王一案中,這些人怒斥姬家大逆不道,力陳對對肅安帝忠心耿耿,而今日,這些人極力擁戴太子,亦是表其忠君之意。 賀成淵為元后所出,當日,姬家雖敗,姬皇后名分仍在,以肅安帝原配之禮下葬,如此,賀成淵是名正言順的嫡長皇子,且其英武睿智、戰(zhàn)功赫赫,兼為大周朝中流砥柱,能鎮(zhèn)山河,怎可輕移? 儲君者,國之根本,關乎國運,太子可立嫡、立長、立賢,無論哪一條,賀成淵都占了道理,他不當太子,又有誰配? 更有太子太傅跪倒在金鑾殿上,聲淚俱下,為太子陳情,言道,太子在明鏡臺中日日自責,深悔前罪,兼之對皇上思念不已,這才會病倒,足見太子的一片孝心和忠心,求皇上務必體恤。 雖然自顧銘之后,東宮的太子太傅已經形同虛設,但這個老頭平日里還是十分恪盡職守的,和顧銘的硬脾氣不同,這老頭慣會哭,這下子跪在大殿上,直接哭得暈厥過去了,使得肅安帝有氣都發(fā)不出來,只能叫人把太傅扔出去了,然后板著臉,退了朝。 長信伯趙英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 自從上回云都公主中毒之事后,肅安帝對趙英似乎也起了猜忌之心,如今待他大不如從前了,趙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肅安帝了,他的長信伯爵位不過是個虛銜,若不得帝王看重,那其實也沒什么權勢。 這段時間,他的心中愈發(fā)焦躁起來。 晌午后,溧陽長公主從宮中回來,趙英就急急去了她的房中,想要打聽上頭的虛實。 溧陽長公主一面對鏡卸著釵環(huán),一面漫不經心地道:“這幾天為了改立太子一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皇上心里也糾結,大臣們都說太子好,皇上好像又改了主意,不和太子計較了?!?/br> 趙英聞言,心頭突突一跳,面上卻笑道:“如此甚好,皇上與太子能和睦,那也是社稷之福,不過……” 他話鋒一轉:“聽說太子病了,病勢危重,也不知道眼下如何了,希望他能盡快好起來吧,才不辜負皇上的期待之心。” 溧陽長公主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太子體魄那么強壯,能有什么病,不過是小小的風寒,有什么打緊的,皇上今日已經命太醫(yī)去明鏡臺為太子診治了,過不了兩天就能痊愈了,差不多時候,皇上大約也想將太子放出來了,畢竟,懲戒了這么久了,應該是夠了?!?/br> 趙英頷首道:“我說原也該是如此,太子那般英才,他不配位,還有什么人能配呢,不過這些話,我們也說不得,皇上自有主張,本來就輪不到臣子們置喙,朝堂上那些老頭子實在是暨越了?!?/br> 他口中這么說著,卻有點心不在焉的神色,和溧陽長公主隨意閑聊了幾句,找了個托詞,就要走開。 溧陽長公主把趙英叫住了,她慢悠悠地道:“伯爺,今日就當是我多嘴,勸您一句,太子之事,您不要再摻和進去了,如您自己說的,皇上自有主張,輪不到旁人cao心,我怕您看不懂這個道理,若不小心cao心過頭了,將來不好脫身?!?/br> 趙英笑得一派云淡風輕:“公主多慮了,我只做富貴閑人,cao那個心做什么?!?/br> “那就好。”溧陽長公主也不再多說了。 趙英走出去以后,溧陽長公主的神色忡怔了起來,她坐在鏡臺前,一動不動、一言不發(fā),沉默了許久。 過了一會兒,貼身服侍的嬤嬤躡手躡腳地進來了,屏退了左右侍女,附耳過去,和長公主說了幾句。 溧陽長公主苦笑了起來:“這么快就出去了,他還能去哪里呢,左右不過是去找他的好女婿,果然,他還是不聽我的勸?!?/br> 嬤嬤是打從溧陽幼時就跟著她的,對她很是了解,聽出了她語氣中的陰晦,當下有些心驚,猶豫著道:“公主,不如,叫世子爺再去勸勸,把伯爺先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