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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沖向欣比個OK的手勢,又笑著調(diào)侃一句,“救命恩人有要求,小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向欣聞言,卻是略微怔了怔,垂下眼簾想著什么,良久都沒去接他的話。誠然,這句“調(diào)侃”本身并沒有什么問題,向榮多半只是無心一提,且也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向欣的確是救過向榮的命,那還是在她無知無識的嬰兒時代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向榮只比向欣大了三歲,原本按照當時的政策,一家還是只能生一個。但就在向榮快滿兩歲的時候,突然被查出患有β—地中海貧血癥,需要每三周左右輸一次血,方能維持住生命。醫(yī)生本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精神,遂建議向父向母再生一個,用新生兒的臍帶血來進行移植治療,興許還能有一線治愈的希望。向欣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孕育出來的,最終,也確實成功地挽救了哥哥的一條命。事情至此,原本應該迎來一個歡慶圓滿的大結(jié)局,豈料向母突然產(chǎn)后大出血,既定的團圓喜樂被倉皇地劃上了悲涼的一筆,愛子心切的母親只在病床上匆匆看了一眼剛出世的小女兒,隨后便撒手人寰,溘然長逝了。往事說起來令人惆悵,也許到最后只能歸結(jié)為命運的無常,可年輕的少女不相信這一套,也不愿作過多的聯(lián)想,輕輕嘆一口氣,她打算換一個話題,問問向榮,梁伯伯在同他道別時,到底有沒有淚撒機場。就在這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清晰流暢的鋼琴樂聲。不,應該說只是開頭的時候清晰流暢,旋即,樂曲就突然轉(zhuǎn)為了激烈昂揚,彈奏者演繹得速度過快,以至于短短的四個小節(jié)內(nèi),竟然接連出現(xiàn)了四個錯音。向榮微微蹙了下眉,作為一個鋼琴業(yè)余十級水平的選手,他打一開始就聽出來了,這是一首蕭邦的C小調(diào)練習曲,也即俗稱的革命練習曲。然而通過彈奏者的演繹,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能叫作革命了,或許該叫“暴動”才更為貼切一些。憤怒有點多啊,向榮心想,他知道琴聲來自隔壁502,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彈琴的人應該就是剛才那個周身散發(fā)著雕塑感,一開口就自絕于人民的黑衣青年。半晌,一曲彈罷,向欣和向榮不免互望一眼,向欣隨即挑了挑眉:“高手?”向榮點了下頭,并沒開口,不過從眼神到表情都已作出了充分而明確的肯定答復。“怪胎居然彈得一手好琴!”向欣有些感慨了,不過緊接著又撇了撇嘴,“后悔沒?那琴本來是留給你的,拖了這么久不搬過來,現(xiàn)在再上門去要,那人肯定給你來個死不認賬!”“無所謂,”向榮倒不在意,大大方方地實話實說,“他彈得比我好,琴留給他也不算糟蹋了。”“你是無所謂,”向欣嘖了一聲,“可梁伯伯要是知道了呢,還不得心疼死!”說完站起身,搖著頭嘆了口長氣,走回屋繼續(xù)刷她的習題集去了。向榮也要開始準備和面了,糖餅烙過無數(shù)次,只管按部就班做就是,掏出手機,他放著Radiohead來當背景音樂,不過音量調(diào)得很低,絕不至于影響在屋內(nèi)學習的向欣。可惜他的好意沒能起到什么效果,沒過多久,向欣就再次被一陣響雷般的拍門聲給震了出來,站在客廳里,隔著一道大門,她沖502的方向怒目而視。“周先生嘛,您在家呢吧,麻煩給開下門成么?”砸門聲里還夾雜著一道洪亮地叫喊。向欣忍無可忍:“他怎么又這樣啊……”一句話沒說完,向榮已丟給她一記稍安勿躁的眼神:“我去看看,你先回屋。”打開大門,只見樓道里赫然站著幾條大漢,穿著統(tǒng)一的工裝,瞧模樣,應該是家具公司派來的工人。“哎您好,”一個工人見向榮走出來,忙轉(zhuǎn)身問道,“抱歉吵著您了,您知道這家人在屋嗎?”向榮說不知道:“你們應該有他手機號,來之前不打一個確認嗎?”“我們確認過了,他說……”工人欲言又止,跟著指了指樓道里立著的書柜,“我們是給他送柜子的,之前他就沒給開門,后來他又給公司打電話,說要退貨,讓我們把柜子取走,可是合同都簽了,又沒質(zhì)量毛病,沒道理退貨不是,但我們再打他電話他就不接了?!?/br>那是挺煩人的,不是成心溜人家工人玩嘛!向榮皺了下眉:“把柜子搬走吧,再給他退錢不就結(jié)了,也省得你們來回跑?!?/br>“不是啊,”工人無奈攤手,“人沒提退錢的事,就說讓我們把柜子拉走?!?/br>說到這,他突然笑了一聲,從書柜頂層取下來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還告訴我們客服說,給留了五千塊錢,算是讓我們把東西拉回去的跑腿費。”“您說,哪有這么干的?。 庇嘞碌墓と艘捕夹α?,紛紛搖了搖頭。五千塊……就當跑腿費!并且,還要求退貨不退款???望著那扇緊閉的502大門,向榮揚了揚他長長的劍眉,心說剛才還真沒看出來啊,合著對門住的,居然是一位地主家的傻兒子!第4章夜跑糖餅配上地三鮮,一頓飯吃得向大小姐甚為開心,飯罷抹抹嘴,她竟然主動提出要收拾桌子并洗碗。向榮樂得當起了甩手掌柜,看看表,這會兒已經(jīng)八點半了,按照他的作息,又該到了夜跑的時間。回屋換過一身運動裝,他站在門口把頭發(fā)隨意地扎了一把,此時,向欣正隔著廚房的大玻璃窗看向他,忽然,就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又長了,”她隔著窗對向榮比劃了一下,“回來我?guī)湍惆训紫录艏??!?/br>她指的,是向榮那一頭留了有半年多的黑長直。說是長發(fā)吧,其實距離肩膀還有段距離,向榮的發(fā)質(zhì)一向不錯,發(fā)色烏黑澄亮,發(fā)絲卻是細而軟的,即便留長也不會覺得厚重,偶爾垂下幾綹擋在半邊臉上,還能顯出一絲輕柔的飄逸。從小到大,向榮都是一個不做出格事、不說過火話的人。向國強雖然沒什么時間管他,但卻給他留足了自由成長的空間;梁公權(quán)更是平等民主式教育的推行者,凡事講究循循善誘,從不搞家長威權(quán)那一套。身邊有這樣兩位長輩,向榮簡直順遂到連叛逆的機會都沒有,最為中二的時期,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的跟人學會了抽煙,從沒有過那種懟天懟地,甚至想要反叛全世界的想法。唯一的執(zhí)念和稍顯越軌的行為,可能就是堅持留了這一頭長發(fā)。不過事情說起來也有緣由,一多半還是因為被壓抑和矯枉過正所引發(fā)的連鎖反應。向榮和向欣兩個就讀的那所中學,在高二以前特別喜歡提倡素質(zhì)教育,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