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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拉開之前他這一側的車門,先遞給向榮一件速干衣,匆匆丟下一句:“把頭蓋住?!敝罄@到向榮這一側,打開車門,把他拉了下來。雨線已經(jīng)連成了片,再加上風從中一攪和,雨點子噼里啪啦地從斜刺里往身上打,向榮正覺得頭頂?shù)膫愠约哼@邊傾斜得有些厲害,下一秒,周少川又忽然橫臂攬住了他肩頭,指尖的溫熱度令向榮驀地里打了個激靈,跟著,便聽周少川帶著點笑意,在他耳畔低聲說:“快跑?!?/br>兩個人跑得是七扭八拐,趟了一褲腿的水,方才跑進了民宿,辦完入住回到房間,兩只落湯雞面面相顧,情狀一個比一個狼狽,向榮有速干衣加持,狀況還能好一點,周少川則是全身盡濕,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了。“這雨下的真猛,”向榮輕呼出一口氣,“你快去洗個澡吧,別再著涼了?!?/br>周少川嗯了一聲,進了衛(wèi)生間,兩秒鐘后又走出來,手里拿著個毛巾,他遞給向榮:“頭發(fā)濕了,先擦一下?!?/br>向榮下意識地摸了一把頭發(fā),感覺正經(jīng)濕的只有發(fā)梢,于是就只胡亂擦了一下,周少川看在眼里,走上前去,一把搶過毛巾,直接從頭頂連胡嚕帶揉地給他擦了好幾下。“感冒才好,不知道注意點么?”周少川邊擦邊不滿地說道。向榮這會兒卻完全怔忪在了原地——周少川的這個突發(fā)舉動似乎有點過于親呢,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圍,但要說曖昧,卻也談不上,只是令他心跳徒然加快,連喉結都忍不住緊了一緊。“行了,我自己來吧?!彼钟謯Z回了毛巾,垂著眼瞼說,于倉促間,完全沒察覺出從自己的雙眸中,已逃逸出了一抹慌張。周少川手里一頓,接著,心口處便體察到了微微的收縮,就好像是被這句生硬的話和動作給不輕不重地刺了一下似的,他看著向榮搶過毛巾,卻并沒有去擦頭發(fā),只是在手臂上隨意抹了一把,然后就把它丟在了對面的床上。氣氛在陡然間變得有那么一點尷尬,向榮也弄不清楚周少川究竟為什么還不去洗澡,偏要站在那盯著自己看,難道落湯雞的樣子很值得欣賞么?那直接照鏡子看他自己不也是一樣?不過周少川之所以弄得全身濕透,說到底還是因為照顧自己,向榮是懂得承情的人,為了緩解突然凝滯的氣氛,他隨意捋了一下頭發(fā),笑著自嘲道:“該剪了,要不怎么遮也還是會漏雨?!?/br>周少川沒吭聲,順著他的話,看向了他的發(fā)梢,是有點長了,周少川想,再長一點就快要到鎖骨了,而這個長度的頭發(fā)一向最難駕馭,印象里,就沒見過幾個留長發(fā)還能好看的男人,向榮應該算是個例外了,不單沒有丁點的油膩感,同時還能襯得他臉部線條愈發(fā)清晰流暢——是那種需要用最尖的素描筆,方能描摹出來的精致輪廓感。周少川只是看了片刻,卻在驀然間,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小腹處直竄入胸口。尷尬沒有得到絲毫的緩解,反而有向更深一步游走的趨勢,而氣氛隨著周少川一味沉默的凝視,又變得多出了一抹似有還無的曖昧,最終,打破僵局的還是周少川自己,他一言不發(fā)地拿了幾件衣服走進衛(wèi)生間,聽見水聲響起的一刻,向榮才轉過身,跌坐在椅子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及至兩個人都洗完澡換過衣服,雨已經(jīng)停了,云破日出,一道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將下來,這樣的天氣里,待在房間太不像話了,也容易再度滋生出尷尬,兩人于是很有默契地各自拿了一把小傘,出門游湖去了。都說晴西湖不如雨西湖,可伊始放晴的西湖還是能吸引不少因為瓢潑大雨而蹉跎了興致的游人,兩人沿著湖濱路慢慢溜達,因為適才那點莫名的氛圍都變得興味不太高,向榮不怎么講話,周少川也滿腹心事,成了個鋸嘴的葫蘆,半晌才知道拿出手機,假模假式地拍了幾張景致照。走到柳浪聞鶯附近時,二人被一對情侶攔住了路,女生明顯更為熱情活潑,舉著手機,請向榮為她和她的男朋友拍一張照。向榮欣然應好,一連拍了好幾張,拍好后把手機還給了女生,不想后者卻打算投桃報李,笑問他和周少川要不要也來一張合影。被問到問題的兩個人似乎都愣了一下,隨即——周少川:“好啊。”向榮:“不用了?!?/br>聞言,在場一共四個人,俱都各自怔了怔,女生看著他二人,不由笑了一聲:“這景色多好啊,難得一起出來玩,你倆就合照一個唄,到底要不要?”向榮平素就不大喜歡拍照,周少川更是有些抗拒照人相,但聽聞這話,前者在心里想:剛才直接拒絕確實不太好,弄得像是不愿意跟少爺合影似的,何必呢?而后者卻已在心里煩躁起來了:至于么,我哪得罪你了,跟我照個相你都不能接受?是不是跟我走一塊都覺得是一種忍受啊?于是,各懷鬼胎的兩個人又異口同聲地回答——周少川:“不用了?!?/br>向榮:“嗯,好啊?!?/br>女生和她的背景板男朋友頓時一陣凌亂:“………”合影自然是沒照成的,再往涌金門方向走,路上的行人已越來越多,無話可說的二人也越來越難打破僵局,直到向榮的手機響了幾聲,打開微信,他聽到了李子超發(fā)過來的幾段語音。李子超此時sao擾向榮并沒什么大事,只是滿懷炫耀地通知他,他已經(jīng)正式找到了女朋友,打今兒起就算是脫單了,至于女朋友姓氏名誰,不出意料,就是孫嬌。李子超開心之余,也沒忘了訴說一點苦惱,那是他之所以選擇孫嬌而放棄焦瑩的原因,因為惟有前者,才能讓他體會到何謂被需要。向榮聽著“被需要”這三個字,一時竟有些無言以對,隨口跟周少川嘮了幾句這茬,以為能就此展開一段新話題,誰知周大少這會正滿心煩躁,聽聞他說點不相干人的八卦,登時尖刻度觸底反彈,逼近了連日以來的最高點。邁著不徐不緩的步子,周少川冷冷地哼出一嗓子:“他連人需要什么都不知道,還被需要?人家要的是他這個人么?要的是他們家的錢,他爸的社會關系,還有他能提供的北京戶口吧!”向榮琢磨著這語氣有點不大對頭,抬眸睨了他一眼:“你對人成見也太大了吧,再說李子超又不是傻子?!?/br>“他不是嗎?”周少川一臉諷刺地反問,“連人家真心還是假意都看不出來,嗯,他可能是不傻,他是瞎!”幽幽吐出一口輕蔑之氣,他又冷冷地接茬說:“孫嬌什么家境我都聽說過,你不會不知道吧?我不是瞧不起家境不好的人,但她那個寶貝至極的鑰匙扣都已經(jīng)卷毛了——她一個家境不好的窮學生,干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