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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菲交代了,周少川淡淡一笑,繼而玄而又玄地反問道:“說不清,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么?”這是他不久前才剛跟周星星學(xué)的——也是拜向榮所賜,最近一段時間,只要他倆在家閑著沒事,向榮便會找出各類老電影來放給他看。向榮仿佛是怕他悶,不久前,兩人才剛重游過江南,之后又去了趟黃山,回來這才不到兩個月,向榮又開始計劃起了六月份休假,出行地點(diǎn)就選在他倆都沒去過的布達(dá)佩斯,期間所有的住宿、機(jī)票、行程路線,全由向榮一手包辦,半點(diǎn)沒讓周少川cao心。除此之外,周末還會主動提出搞搞聚會,周少川在國內(nèi)還有些故交舊友,遵循老外動輒喜歡在家開趴體的慣例,每逢邀請客人來,向榮都會親自下廚,弄上一桌精致的菜肴,再配上一支不錯的紅酒,每每都能起到艷驚四座的效果。不僅如此,向榮還主動包攬了所有家務(wù),周少川本身并不勤快,再加上愛人有心慣縱,終于不出一個月,便不負(fù)眾望地成了一個油瓶子倒了也不扶一下的懶蛋,所幸該懶蛋還是會良心發(fā)現(xiàn),偶爾接過向榮手里的撣子,沒頭蒼蠅似的亂撣一氣,向榮有幾次放手讓他干,但大多時候,都只會笑著評價他眼里沒活,根本瞧不見灰,說著,就自然而然地把撣子重新接過去——好像讓周少川從家務(wù)勞動中徹底解放出來,也是他承諾過的補(bǔ)償?shù)囊徊糠帧?/br>只是這么一來,向榮就變成了既主內(nèi)也兼外,周少川除卻賺錢,本身一無所長,偏巧向榮目下已不缺錢,周大少難免又要感慨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了。是以,他近來十分迫切地想為愛人做一點(diǎn)什么。正巧這日的家宴提供給了他一個契機(jī)。席間,向欣說到她即將調(diào)動工作,新單位距離目前住的地方有點(diǎn)遠(yuǎn),周少川聽著那單位的地址,腦子里驀地靈光一現(xiàn),當(dāng)天回到家,他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來一串鑰匙,隨后,頗有幾分獻(xiàn)寶似的遞到了向榮跟前。向榮只瞥了一眼就愣住了,那鑰匙有年頭了,可無論過多久他還是忘不了,正是老宅501的家門鑰匙。雖則揣測過很多次,501多半被周少川買下了,但如今坐實(shí)了猜測,他依然會生出一點(diǎn)百感交集來,猶記得當(dāng)日迫不得已賣掉老房,簽合同時他還曾暗暗發(fā)過誓,等將來賺到錢,一定要把老宅再買回來,誰知周少川不聲不響,卻早已幫他實(shí)現(xiàn)了這個愿望。摩挲著那串鑰匙,良久過去,向榮笑嘆出一口氣:“怎么突然想起交代這事了?”“我想讓向欣他們搬過去住,大院離她新單位近,省得來回折騰了,”周少川說,“其實(shí)當(dāng)年的買主就是我,跟你買房那個李先生也是我找的,之后辦了過戶,沒通過中介,所以你查不到。”“屯了這么長時間,你也夠能保守秘密了。”向榮不由笑道。“反正你應(yīng)該也猜到了,”周少川笑看著他,說,“那會兒剛買完,不太敢跟你說,之后是沒機(jī)會,再之后,就是說不說兩可了,全看你這人表現(xiàn)如何?!?/br>這話別人聽了未必懂,但向榮卻是一清二楚,剛買房時,倆人尚是朋友關(guān)系,周少川一直暗戳戳想幫他度過難關(guān),卻被他四兩撥千斤地給回絕了,后來兩個人好得穿一條褲子還嫌肥,但財務(wù)仍是各自獨(dú)立的,周少川自然也沒機(jī)會表明真相……等再后來,周少川返回國內(nèi),想要和他重修舊好,倘若倆人到底有緣無份,或許周少川也還是會把房子拿出來掛牌交易,想辦法讓501物歸原主。尋思了一通,向榮轉(zhuǎn)頭看向身邊人,一面握住了周少川的手,此刻縱有萬語千言,終究也不過化為一句平淡簡潔的感謝。“咱倆之間,用不著這么客氣?!敝苌俅ㄐα诵Γv出一條胳膊,伸臂摟住了他。此時的氣氛好得就像憑空能釀出蜜,向榮卻忽然煞風(fēng)景地拍了下大腿:“咳,這么大的事,你早點(diǎn)說出來多好,清明掃墓那會兒也好跟我爸媽交代一聲。”“我都交代過了。”周少川依然含笑說。“??”向榮迷惑地看著他,清明掃墓是他們一起去的,那會兒也沒聽他念叨過這茬兒啊。周少川好整以暇地告訴他:“你走那年,我去看過叔叔阿姨,本來想問問他們,求他們幫我找到你,那時候不知不覺說了好多話,順便也把這事告訴他們了?!?/br>說著,嘴角還往上翹了翹,露出七分嘚瑟,三分小得意。提及往事,終于可以沒有怨懟,向榮卻一時沒能接上話來,周少川到處找他,居然連爸媽的墓地都去過,只為求一個結(jié)果……原本還以為同學(xué)聚會那次得到的消息足夠震撼,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不為人知的一點(diǎn)一滴終于慢慢露出了首尾,仿佛春風(fēng)拂過凍土,露出那些星星點(diǎn)點(diǎn)萌生的嫩芽,每一棵都能教人驚喜,每一棵也都能教人動容。所以周少川說的對,他們之間原不必客氣,一聲“謝謝”也完全無法抵償周少川對他的愛和包容。見他半晌不作聲,周少川察言觀色,已知道他又受了“震撼”,于是乘勝追擊,捏著他的下巴笑問:“又在想怎么償還吧,說說看,想到什么了?”“唉,”向榮佯裝興嘆,“還能想什么,做家務(wù),陪吃、陪聊、陪玩,一輩子當(dāng)三陪還不夠償還么?”三陪當(dāng)然可以,但內(nèi)容還需改一改,周少川扳過他的臉,不覺開始起膩:“報恩啊,一般可都是以身相許的?!?/br>這話音聽著就不對,天可還沒黑呢,向榮摸著鼻翼訕笑,機(jī)智地掙脫出來,抬腳便要跑。周少川哪容得他逃之夭夭,竄上去從背后抱住了他,向榮本來挺忌諱這種類似于偷襲式的姿勢,出于本能反應(yīng)就想給他一胳膊肘,奈何身后的人到底是周少川,他只能忍,少不得又被連拖帶抱地弄回了臥室。一番胡天胡地,向榮一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趴在那懶得動,只覺得腰都快斷了,任憑周少川幫他悉心做著清潔。偏偏嘴巴不能閑著,下頜抵住枕頭,他甕聲甕氣地抱怨:“您都三十了,還這么活力四射的,我怎么覺得我早晚得死在你手里啊?!?/br>“知道為什么嗎?”周少川笑著在他耳畔低語,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憋的?!?/br>向榮果然詞窮了,人家既然都等了八年之久,那么日日夜夜不肯放過他也在情理之中,就只是他一具rou身凡胎,實(shí)在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嘶……輕點(diǎn),癢!”碰到了癢癢的地方,向榮的腰不自覺一擰,上身倏地抬起,汗珠順著鬢角落了下來。不禁折騰還偏要惹禍上身,周少川壓制不住燒得正旺的心火,手又開始不規(guī)不矩起來。“不是……你……你讓我歇會兒,唔……”討?zhàn)堃矝]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