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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行字,用工整的小楷寫到:道門有云,每月十五不畫符。“每月十五不畫符,折壽?!笨粗轫撋厦娴奈淖?,陸長生一邊默念,一邊說道。后半句話是書上沒有的,像是話趕話一般十分流利的就說了出來。至于陸長生是怎么知道的……他把這一切歸為是小時候聽爺爺說的。這樣算來,他只有在十四那天把符咒畫好,十五直接使用,時間變得緊湊了一些,但是問題不大,這樣想著陸長生翻到自己需要的那一頁,低下頭認真觀摩。小的時候在爺爺身邊,陸長生經(jīng)??吹疥憼敔斪谶@握著筆畫來畫去,那個年紀的小孩子對一切都充滿著好奇心,什么都想摻和一腳,而陸爺爺為了不讓陸長生打擾,只能給他一張白紙一支筆,給陸長生開辟出桌子的一邊,讓他自己寫著玩。陸長生自己寫字,陸爺爺也會指點他些許,時間久了,陸長生也能寫出來一手漂亮的毛筆字了。不過繪制符咒和寫字還是大不相同,九曲回環(huán)的運筆,需要的不僅是握筆有力,還需要畫符人強大的注意力,而陸長生是一個從未學過道法的凡人,他能不能一次性畫完一張符還未可知。玄學此事,玄妙頗多。不止畫符有時間限制,畫符的方式也是嚴格,符咒必須從頭到尾一筆結(jié)束,不然畫出來的只能是沒用的廢紙;同時墨筆畫出來的符,和朱砂畫出來的符威力也是大不一樣的。脊背又挺直幾分,陸長生認真看著書頁上面符咒的紋路走向,他神色嚴肅,似乎要把那道紋路牢牢地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他并沒有在符紙上開始繪制,而是先在宣紙的空白處描摹練筆。在練習時陸長生的表情也很認真,如臨大敵一般,不過畫符似乎比他想的要容易許多,除了最開始因為長久不用毛筆導致落筆有些軟趴趴的,后面他習慣了軟筆,每一次畫出來的符咒都和書上印的沒什么不同。練習完一張符紙,陸長生晃了晃手腕,可能是他太過于認真,才畫了五六下,手就受不了了。當陸長生放下筆抬頭看時,他猛地一愣,半開著的店鋪大門,可以看見窗外的天空,屋外竟然已經(jīng)夕陽西斜。伸手拿到手機打開屏幕,上面顯示的時間是18:33,距離陸長生坐在座位上開始聯(lián)系,已經(jīng)過去了四個小時。“你這符不是招鬼的是吃時間的吧?”手指輕點著宣紙上面的蛇形紋路,陸長生輕笑出聲。他本來還打算今天練習一會,然后翻翻符咒書,找找有沒有驅(qū)夢魘的符咒。如今看來,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為了按時睡覺,只能暫時把每天睡前的看書活動取消了。等到陸長生從符咒書里面找到“鎮(zhèn)魘咒”練習完畢,并用朱砂寫了兩張符紙,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上九點。在木凳上坐了將近半天,陸長生的腰和肩膀都酸痛難耐,伸了伸懶腰,關(guān)好店門,陸長生拿著畫好的符紙往房間走去。一張符紙放在床頭,另一張壓在拖鞋底下。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陸長生也說不準這兩張符紙到底起不起作用,但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如果真的有用,說不定他回頭畫的通靈符紙也會有用。懷抱著積極地想法,陸長生關(guān)掉屋里的燈,平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屋外,不知名的鳥雀躲在樹椏之中,迎合著烏黑的天發(fā)出輕鳴,天有些陰,烏云被風帶來影影綽綽的遮住了未圓的月,天更暗了。一覺睡醒,陸長生沒有在凌晨四點睜開眼睛,但也只是推遲了一個小時。符紙說不上有多大的用處,但噩夢里面的景象并不是那么清晰了,只是心底的空落落,與后背的涼意依舊難以忽視。撐著額頭坐起來,陸長生彎腰取出之前被壓在鞋底的符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似乎符紙上面的紅朱砂色澤黯淡了些許。連著幾天沒睡好覺,陸長生的精神說不上有多好,晚上睡不著,只能趁著白天午睡一會,雖然時間不長,但好歹有些用處。趕在十五的凌晨之前畫好了符紙,雖然兩種符紙每樣只需要一張,以防萬一陸長生還是畫了三份。現(xiàn)在就等著時辰了。子時陰氣太重不適合通靈,容易引來其他不干凈的東西。書上說晝夜交匯之時,時辰最好。陸長生看了手機,決定今晚不睡了,等著寅時也就是凌晨三點左右,在井口通靈。以前從來沒有這種經(jīng)歷,本著是第一次陸長生準備的東西格外的多,除了必備的蠟燭、符咒,他怕自己忘記咒語,還把咒語寫在紙條上捏在手心。備用的符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出兩張用的壓在井口旁的白蠟燭底下,蠟燭還沒點燃,陸長生把紙條放在手心握緊,同時手里還拿著從庫房架子上扒出來的桃木劍。手機打開手電筒照著亮,陸長生就著光看著手表的指針一點點移動,盛夏的夜晚十分燥熱,在屋外站著不多時陸長生的后背就被汗打濕。而今晚也不知道是中午睡得午覺管了用,還是激動地心情讓他亢奮,凌晨深夜,陸長生非但沒有任何困頓意思,反而格外的精神振奮。還有五分鐘到三點,陸長生把木劍放在桌子上,拿起火柴點燃蠟燭,點著蠟燭之后,腰微彎,蠟燭下面的符紙也被點燃。在火焰燃燒的時候,陸長生手執(zhí)桃木劍,劍尖對準井口,同時口中飛快的念道:“太行無炁,結(jié)愿在身。五行方寸,引渡歸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手里面打的小抄一定用處都沒有,并不斷的符咒,陸長生一口氣說完,在“急急如律令”五個字落下話音的瞬間,原本炎熱的天一下子變了,空氣變得陰涼,周遭也起了風。樹梢的樹葉隨風擺動,燭火也在搖晃,一枚綠葉搖曳著落地,剛好落在蠟燭之上,瞬間被點燃焚燒。因著空氣驟冷,火光撲朔,細小的煙塵順著光亮向上,朦朧的薄霧遮掩住了井口,陸長生看不真切,他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景物,可是卻總是像蒙著一層紗一般。溫度一寸寸低下去,樹枝上面的葉子結(jié)了一層霜,劍尖也染上霜柏,溫度冷卻加上動作一直沒變,陸長生的手一時難以動彈。不知道過了多久,煙霧慢慢退散,霜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井口的蠟燭已經(jīng)燃了一半,火光越來與微弱,由指甲蓋大小變成微弱的螢光最后熄滅。在火光消失的剎那,陸長生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景物。面前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口井,而是有了一個人,一開始眼睛微低,陸長生只能看見那個人穿著的玄色衣袍,火光熄滅他看不輕那個人的腳,但是心里卻覺得有些怪異。他爺爺?shù)搅说氐紫?,穿得那么高大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