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察覺的一處。

他并未把自己聽到門口有人的事說出來，可是長生卻也知道了，捏著門的手猛然收緊，陸平骨節(jié)泛著白。

如今他的身體越發(fā)凝視，雖然凡人依舊看不到他，他卻也說不上是真的脫離六道之外，凡間的事物他也能觸摸了。

規(guī)則對于陸平的束縛越來越小，那么陸長生呢？

陸平抿著唇，眼底的笑意退散，轉(zhuǎn)而是嚴肅、冷厲。

他都如此更何況陸長生？況且長生不是白丁，這些也不過是慢慢回饋到他身上罷了，不過陸平?jīng)]想到竟然這么快。

陸平期待著他記憶中的那個陸長生早日出現(xiàn)，可是卻也擔憂那些麻煩，在陸長生真正醒來之時，鋪天蓋地的找上門來。

長生的蘇醒，是福是禍，未可知。

來到前堂，把傘立在墻邊，打開燈，除了雨打擊在木門上的聲音外，再無其他。

如果不是睡夢中，那道微弱的聲音格外清晰，陸長生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也許是最近堪輿店的生意好了起來，陸長生天南地北的飛，和陸平一起幫人解決各種麻煩的同時，他的功力也在飛速增進。

不知道從哪一天起，陸長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聽力變得好了，用著心思甚至隔著墻都可以聽到蚊子的叫聲。

走到門口，拉開門閂，門打開風(fēng)雨和在一起，外面的燈光在水珠的折射下顯得格外凄厲駭人。

天邊一道驚雷響起，照亮了門口，陸長生也看到了倚靠在門邊，頭發(fā)衣服都已濕透的、似乎陷入昏迷不省人事的女孩。

女孩的衣擺、鞋子上滿是泥土，手掌臉頰也都有些臟兮兮的，格外狼狽。

把人帶進店里，安頓在椅子上，陸長生關(guān)上門，回頭再看去，突然發(fā)現(xiàn)半長的頭發(fā)下，女孩的臉十分熟悉。

正當陸長生皺著眉頭端詳女孩的樣貌，回憶自己到底在哪里見過她，陸平拿著熱水壺和茶杯，從后院走來。

這只老鬼格外能適應(yīng)現(xiàn)代生活，不多時已經(jīng)會使用大半現(xiàn)代用具。

原本以為陸長生是好心泛濫才出來接人，卻沒想到自己出來時，竟然看到陸長生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一個姑娘看。

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陸平把手里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一轉(zhuǎn)過身來，身形剛好擋住陸長生的視線，“我給你倒杯熱水喝？”

腦海中已經(jīng)有了模糊的印象，卻因為陸平的突然出現(xiàn)再次模糊，陸長生下意識的就要越過陸平的身體，去看那女孩的臉。

陸平的臉更黑了，隨著陸長生的移動而移動，幼稚的要命。

“你再讓我看一眼?！标戦L生只需要再確定一下。

“她有什么好看的？”陸平飛快回道，語氣里面酸味明顯。

“我覺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到過?！标戦L生解釋道。

“是在夢里見過嗎？”陸平冷哼一聲，把一杯熱水遞到陸長生手心，讓他暖手，雖然臉色沒有好看多少，卻還是略微移開身體，讓陸長生多看一眼那個女孩。

不過也只是一眼而已，不多時陸平又移回身體，再次遮擋住陸長生的視線。

無奈的笑了笑，陸長生問道：“陸平，你覺不覺得她很眼熟？”

聽到陸長生的問題，陸平再敷衍不過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就轉(zhuǎn)回頭來，陸長生懷疑他連女孩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

“沒見過，不認識?！标懫綋u搖頭，他雖然只搭了一眼，但是卻也看清了女子的樣貌。

陸平記憶力很好，幾千年的事情他都會記著，不過那得是他愿意記的事情，像這種不知名的人的樣貌，就算陸平真看見過，他也不會放在心上，沒必要。

而隨著陸平的否認，陸長生腦海中一直模糊的記憶，終于變得清晰起來，他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之前店剛開門沒多久，就是這個孩子，和另一個一起過來的?！?/br>
那天陸長生和陸平都在，陸長生詢問一般的看著陸平，怕他回憶不起來，還補充道：“我記得那天，她是短頭發(fā)，不過時間過去那么久頭發(fā)也該長長了。”

短頭發(fā)？

雖然不記得那兩個女孩的樣子，陸平卻清楚記得那天的事件，沒想到陸長生連人家什么發(fā)型都記得，微一挑眉，陸平順著陸長生的話接著道：“莫非是因為那天沒把微信給出去，你才會如此念念不忘？”一直記到今天。說到最后，陸平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當然不是?！标戦L生有些無奈的看著陸平，心底沒有多少不愉快，反而有些莫名的喜悅。

眼角眉梢下意識的就帶上了笑意，陸長生輕咳一聲，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嚴肅一點，沉聲道：“不知道這孩子身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大晚上的冒雨過來?！?/br>
“把人叫醒問問，不就知道了？”陸平說著，手捏法訣就要把女孩叫起來。

陸長生拉住陸平的手，阻攔住他的動作，“算了，她不知道從哪一路趕來，肯定累壞了，你別喊她，讓她去客房睡一晚上，明天再說?！?/br>
“你倒是好心?！标懫秸f道，他雖然之前看著女孩語氣里面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按照陸長生說的那樣做。

只不過卻不是陸平，也不是陸長生送她去客房，手指虛空一抓，四個小紙人跳了出來，紙人落地迅速長大，小紙人變成了大紙人，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把人扶到后堂。

陸長生不是第一次看見陸平的傀儡術(shù)，他倚靠在一旁的木架上，手里面的熱水已經(jīng)變溫，剛好能喝，一邊啄飲著溫水，一邊看著陸平cao縱傀儡。

然而就在傀儡扶起女孩，準備把人馱到客房的時候，女孩身體一個激靈，她猛地睜開眼睛。

先是一臉惶然的看著周遭，然后一眼搭上了陸長生。

紙人在女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隱了身形，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安分的躺在熱水壺邊，凡人看不見。

而女孩，在看見陸長生后，她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你怎么了？”陸長生趕緊扶住她。

女孩重新坐回椅子上，眼眶倏地紅了，她埋著頭喉間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陸、陸大師……求求你，求你……救救我奶奶吧——”

第十九章

女孩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陸長生抬手一碰，已經(jīng)有些冰涼，看著女孩坐回椅子上，倒了一杯熱茶讓她拿著溫手，陸長生回想著她說的話，“你奶奶怎么了？”

“他們想害她……”女孩喃喃低語，也不知道是在回答陸長生的問題，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自言自語。

陸長生皺起眉來，從女孩身上，他感受不到什么氣，只能等對方冷靜下來，把前因后果說明白。

雖然這半年來，除了了不少事情，可是遇見情緒不對勁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陸長生沒有什么安撫人的經(jīng)歷，尤其是安慰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