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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正背對著他們站在張主任面前聽她說話的方牧也,又看看秦弋。秦弋不管那么多,他怕張主任又恐嚇小狗,于是喊了聲:“方牧也!”小狗沒被人這么叫過,根本不知道秦弋是在叫自己,他只是聽到了秦弋的聲音,就下意識地回過頭。他自從知道秦弋要帶自己走就已經(jīng)高興得大腦空白了,哪怕是被張主任訓(xùn)著也忍不住在身后偷偷搖尾巴,這下好不容易聽到秦弋出了聲,即使他不知道秦弋在叫誰,也很主動而熱情地回應(yīng):“你找誰呀!”“媽的,自己名字都記不住?!鼻剡畤@了口氣,朝方牧也說,“找你啊笨蛋!”鐘漁對秦弋略顯幼稚的話語沒什么反應(yīng),他只是呆呆地看著方牧也的臉,驚嘆:“臥槽,這是什么絕頂可愛的小狗!”他一來就只看見方牧也的背影,真的沒想到這只小狗會長得這么漂亮可愛。“薩摩耶真是小天使啊……”鐘漁感嘆。“什么薩摩耶?”秦弋轉(zhuǎn)過頭,“你怎么就知道他是薩摩耶?”“你看那耳朵,看那尾巴,雪白雪白的,肯定是薩摩耶啊?!辩姖O有條有理地分析,“方牧也,你沒發(fā)覺這名字跟薩摩耶很相近嗎?”秦弋不想承認(rèn)自己對狗類品種知識的匱乏,他為自己挽尊:“虧你還是律師,居然從名字諧音里看品種,也太不嚴(yán)謹(jǐn)了,方牧也到底是什么狗,我?guī)メt(yī)院查查就知道了,你少說兩句?!?/br>為了報復(fù),他指著二十五歲的鐘漁對朝自己跑過來的方牧也說:“來,跟鐘爺爺?shù)纻€別?!?/br>“鐘爺爺再見!”方牧也響亮地說。第6章簡單簽了幾份證明和申請之后,秦弋轉(zhuǎn)頭問方牧也:“你有什么東西要帶走嗎?”方牧也正緊緊地抓著秦弋的衣角,他飛快地點頭:“有的,就一點點,不會,不會很多?!?/br>“那去拿。”秦弋放下筆,問張主任,“他住哪兒?”“就那點破爛也要去拿……”張主任不耐煩地碎碎念,“五幢一樓,他自己認(rèn)識房間的。”“哦,好。”秦弋推了一下方牧也的腦袋,“跟你張大媽道個別,說‘再也不見’。”方牧也靠在秦弋身邊,搖著尾巴,聽話地,脆生生地跟張主任說了句:“張大媽!再也不見!”嘖,這小狗得志的樣子還挺活靈活現(xiàn),秦弋沒再管張主任的黑臉,直接帶著方牧也下了樓。靠近五號樓的時候,里面?zhèn)鞒鲂『⒆拥逆倚β?,本來是很熱鬧的聲音,但是方牧也卻整個人縮了縮,有些抗拒再往前走。秦弋知道他害怕,說:“慫什么?又沒讓你一個人進去?!?/br>方牧也絞著自己的手指,尾巴靜靜地垂著,他說:“那你,你一定要離我很近?!?/br>秦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隔著衣服抓起方牧也的手腕:“趕緊進去,拿了東西我們就走?!?/br>看管的人不在,留一群小孩自己在這兒玩,宿舍很大,里面擺滿了床,秦弋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全是小孩子,方牧也的身高已經(jīng)逼近成年人,在他們之中顯得尤其突出,如果不是因為智力問題,他應(yīng)該不會被安排在這兒。如果不是因為智力問題,那么高的方牧也,也不會受欺負(fù)。小孩們一見方牧也,個個都嘻嘻哈哈地譏笑起來,被秦弋冷冷一瞥,又膽小地噤了聲。但是還是有人會竊竊私語,秦弋聽到他們說:“傻狗回來了。”“笨狗!笨狗!”“垃圾怪物!沒人喜歡!”……方牧也一言不發(fā),低著頭跟在秦弋身邊,往自己的床位走去,秦弋垂眼看著他,然后停住腳,抬起頭環(huán)視了一圈。瞬間沒人再敢出聲,秦弋于是慢慢地開口:“那怎么辦呢,這只小笨狗我要帶回家好好養(yǎng)著了,可是你們還沒人要?!?/br>他笑了一下,笑容非常親切,非常溫和:“哦,也對,你們小小年紀(jì)心腸就這么壞,難怪沒人要?!?/br>秦弋嘴毒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很少表露,但是他不介意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展示一下本性。他感覺手里方牧也的手腕顫了一下,然后方牧也抬起頭,小聲說:“他們應(yīng)該,會有人要的,像我一樣,你別……別這么說。”真是狗善被人欺,秦弋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地說道:“不會的,壞小孩只會被人嫌棄,就算有人要,也不會碰到比我還好的人了?!?/br>挺快樂的,秦弋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在一群小孩面前逞威風(fēng)有多幼稚多無聊,他想說就說了,不樂意憋著。果然,恃強凌弱是每個物種的本性。兩人走到角落里的一張小床旁,那張床那么小,不知道方牧也平時是怎么睡的。哦對,方牧也說過,他睡在地上。床上扔著紙團和木塊石塊,像個垃圾堆,還被五顏六色的蠟筆在上面涂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其中還有歪歪扭扭的“笨”、“傻”等字樣,床上沒有被子沒有褥子,只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枕頭,棉絮從里面擠出來。秦弋的手緊了一緊,他都沒法兒想象方牧也平時到底是怎么生活的。方牧也想蹲下.身,但是他的手腕被秦弋拽著,于是他指了指床底:“東西,在那里,我拿……”秦弋松開手,方牧也于是趴到地上,半個身子鉆進床底找東西,露出一條尾巴在外面。毛色雪白,秦弋伸手上去擼了一把,方牧也大概知道是秦弋動的手,半點掙扎也沒有,乖乖地伸直尾巴給秦弋摸。狗的尾巴那么敏感,只給親近的人碰,秦弋都想象不出那些小孩是怎么拽著方牧也的尾巴又剪又扯的。于是他邊摸邊回頭看著那些圍觀的小孩,很神經(jīng)質(zhì)地壓低聲音,說:“誰之前拿剪刀剪過這條尾巴,或者拔過他的毛,以后手都要爛掉斷掉,還會長蟲子。”欣賞到一片驚恐的表情,秦弋滿意地直起身,正好方牧也從床底下爬出來了,他的頭發(fā)有點亂,手里捏著一個小布包,說:“找到了,你剛剛,說什么?”“沒什么。”秦弋兩手插袋,“找到了就走吧,以后再也不用回來了?!?/br>-方牧也的小布包里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是一本舊舊的小畫冊,和幾只拇指大的蠟筆筆頭,還有幾顆漂亮的小石頭。“就這么些東西???”秦弋嫌棄地翻了翻,“不都是些破爛么?!?/br>方牧也伸著腦袋看著自己被秦弋抖來抖去的那點東西,那幾個筆頭他都是省著畫的,怕用完了就沒有了。他有些著急地說:“不是,不是破爛……我存起來的……偷偷玩……”沒有朋友,沒人喜歡,悄悄撿點其他人不要的垃圾,當(dāng)做寶貝,一個人背地里玩。秦弋板起臉:“以后不準(zhǔn)玩這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