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又受了驚，他覺得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

方牧也反正是不知道自己早上的做法對他的哥哥造成了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的，他吃著早飯，按照昨天秦弋教他的拿調(diào)羹的手法，認真又乖巧地往自己的嘴里舀牛奶喝，尾巴在身后慢慢地擺動，

調(diào)羹里的牛奶碰到嘴唇，在嘴角邊留下淡淡的白色痕跡，又被方牧也伸出軟紅的舌尖舔掉了，秦弋吃著早飯一抬頭就看愣了，他勉強把自己嘴里的面包咽下去，抽了根吸管扔給方牧也：“用這個，別在那瞎舀了?！?/br>
雖然方牧也理智地覺得用碗裝著的牛奶應該用調(diào)羹舀，杯子才應該配吸管，但是哥哥說的話必須要聽，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調(diào)羹放到邊上的盤子里，拿起吸管戳到碗里，張嘴含了上去開始吸牛奶。

秦弋看了他兩秒，起身就走。

完蛋了吧我，都什么yin者見yin的思想啊，書都讀到哪里去了，誰來救救我啊，前兩天看他喝牛奶我腦子里也沒瞎開車啊，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了？

“哥哥，吃好了嗎？”方牧也看了看秦弋的早飯，他覺得哥哥今天好像吃得比前兩天要少。

“氣飽了?！鼻剡^也不回地上了樓。

沒過一會兒，他下來了，換好了西裝，手里拿著文件夾。

方牧也一聽到腳步聲就抬起頭了，他看見哥哥換上了自己沒見過的衣服，看起來好整齊，好好看。

他的腦袋里組織不出太多的形容詞，只是覺得秦弋好高，從樓梯上走下來的時候，很像曾經(jīng)福利院里阿姨給大家放電影，他一個人偷偷躲在角落里看到的，電影里的那種人。

“王子?！狈侥烈蚕肫鹆诉@個稱號，他聽到電影里的其他人管那個很好看的人叫王子。

“你說什么？”秦弋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沒有應酬或者會談的時候，他一般不弄發(fā)型，就這么隨意地搭著，托了基因的福，作為一只暹羅貓，秦弋面無表情不開口說話的時候看著還是挺貴氣的。

方牧也正準備重復一句“王子”，就聽到門鈴響了，他刷地豎起耳朵，門鈴對他有些陌生，他看看門又看看秦弋，眼睛睜得圓圓的。

秦弋把文件夾夾在腋下，一邊低頭扣著袖扣一邊說：“去開門?！?/br>
方牧也立刻跳下椅子，搖著尾巴，腳步輕快地跑向大門，秦弋盯著他的背影，心想幸好地上鋪了地毯，不然每天聽這小狗跑來跑去的噠噠拖鞋聲都夠吵。

方牧也按住門把手，往下一摁，拉開一條門縫，他看見外面站著一個阿姨。

他對這種年齡的女性有種揮之不去的恐懼，于是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走到他身后的秦弋懷里，秦弋扶住他的肩，垂眼跟轉(zhuǎn)過頭來看自己的方牧也對視，他知道方牧也在怕什么，于是拍拍他的頭，說：“別怕，禮貌點，門不能只開這么一條縫?！?/br>
他攬著方牧也的肩帶著他往邊上走了一步，把門打開，對著門外的人點點頭：“劉姨。”

劉姨是秦弋小時候家里的保姆，老家碰巧在A市，她的丈夫過世了，女兒帶著孫女住在國外，不?；貋?，所以秦弋聯(lián)系到她的時候，她立刻就答應了可以過來，白天照顧方牧也，晚上再回家休息。

“哎?！眲⒁毯吞@地笑了笑，看著秦弋的臉，“弋弋都長這么大了，難為你還能想起我?！?/br>
“小時候都是您帶著我，怎么可能忘記?！鼻剡χ呐姆侥烈驳念^，“跟劉姨問個好。”

方牧也靠在秦弋身旁，他剛剛看見了，這個阿姨笑起來很和善，跟福利院里的那些阿姨不一樣，而且哥哥好像也很喜歡她，那么她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人。

“劉姨好?！狈侥烈补怨缘睾傲寺暋?/br>
“你就是牧也吧？”劉姨摸了摸方牧也的耳朵，“真可愛，懂事?！?/br>
方牧也的尾巴一下子搖了起來，拍在和他并肩站著的秦弋的腿上，他有點開心，他不記得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當面地夸過了。

“不懂事，還要麻煩您多照顧照顧他?！鼻剡褎⒁陶堖M來，邊摟著方牧也的肩邊帶著劉姨往里走，“沒什么重活兒，就是給他做做飯，別讓他跑出去就成了?！?/br>
方牧也伸出腦袋隔著秦弋去看劉姨，迫不及待地開始表達自己其實很懂事：“劉姨，我很乖，不亂跑。”

“最好是這樣。”秦弋捏了捏方牧也臉邊屬于人類的耳垂，發(fā)現(xiàn)跟腦袋上的那對毛耳朵是不一樣的觸感，軟軟的，rourou的，手感更好。

跟劉姨聊了幾句，劉姨已經(jīng)開始去廚房開冰箱琢磨午飯了，秦弋穿好鞋子，站在玄關(guān)處，看著正沖自己搖尾巴的方牧也，說：“如果再有人按門鈴，你別去開，喊劉姨去看看，不認識的人不能給他開門。飯要好好吃，別光顧著吃rou，青菜也要吃。吃完飯自己乖乖地去午睡，劉姨也要午睡，你別吵她。我的隔壁房間是空的，里面有給你買的一些玩具和圖畫書，你無聊了可以去玩，其他不認識的東西別碰，很危險，知道沒？”

秦弋從不知道自己還能這么啰嗦，他太不放心了，前兩天休息，跟方牧也在家時，方牧也總時不時就來煩一下自己，他知道這個心智的小孩太需要人陪了，秦弋不知道方牧也要是一天都看不見自己，到底會是什么狀態(tài)。

當?shù)y啊，好cao心啊。

“知道了?！狈侥烈才Φ匕亚剡囊淮蠖卧捪艘幌拢斫饬似咂甙税?，他仰頭看著秦弋，兩只耳朵豎起來，他問，“那哥哥呢？”

“我要工作，賺錢，這樣才能給你買rou吃?！鼻剡f，“所以我要出去，等晚上才能回來。”

方牧也愣住了，他以為秦弋只是像前兩天一樣給自己補習一下日常生活的小知識，沒想到秦弋居然要出去，還要等晚上再回來。

難怪他穿這樣的衣服，難怪他要穿鞋子，他現(xiàn)在站在這里，離大門那么近，走兩步就出門了。

哥哥走了，誰跟我說話，誰陪我看動畫片呢？

我想跟哥哥待在一起。

“晚上……”方牧也的尾巴垂了下去，癟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等到晚上，要很久?！?/br>
“那么久?！彼f著，張開雙手拉開長長的距離，以形象地來表達時間之久，然后抬起頭看著秦弋，“那么久都見不到哥哥，很不開心?！?/br>
秦弋微微張著嘴，然后回過神，別過頭去，小狗的不舍全都寫在臉上，太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不忍心再看。

“劉姨，您過來一下。”秦弋沖廚房喊，“我要出門了，您先過來看著他?！?/br>
劉姨應聲過來，方牧也知道秦弋是真的要走了，紅著眼睛去抓秦弋的手：“哥哥……我聽話，你能不能，等等再走……”

cao了cao了，秦弋整個人都有點崩，他抓住方牧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