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

說是這么說的，秦弋還是起身跟方牧也一起走到大門邊迎接老師。

老師是個很年輕的女孩，二十多歲，長得很漂亮，秦弋當(dāng)初就是怕年紀(jì)大的老師會讓方牧也有壓力，才找了一個年紀(jì)輕的，希望方牧也能和她輕松地相處。

“秦先生您好，我是唐蔓?！碧坡麑η剡?。

“唐老師好，這么冷的天氣，辛苦了。”秦弋客氣地朝唐蔓頷首，“請進(jì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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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牧也的情況秦弋已經(jīng)在微信上和唐蔓說得很清楚了，所以他們也沒多寒暄，唐蔓帶著方牧也去了秦弋的書房，拿出給他帶的一些課本，準(zhǔn)備先試著上一堂課。

秦弋靠在書房門口，對方牧也說：“我出去買個菜，你聽唐老師的話?！?/br>
方牧也還是有些緊張，雖然唐蔓人很好，但畢竟是陌生人，方牧也總有些慌亂。

他小跑到門邊，仰頭看著秦弋：“哥哥會，很快回來嗎？”

“會的。”秦弋摸摸他的腦袋，“有什么事，你可以讓唐老師給我打電話?！?/br>
見方牧也還是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秦弋笑著捏捏他的臉：“別怕，在自己家有什么好緊張的，我很快回來。”

他轉(zhuǎn)頭看向唐蔓，禮貌地對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麻煩唐老師了?！?/br>
唐蔓把長發(fā)別到耳后，溫柔地笑笑：“應(yīng)該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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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的最佳時機(jī)應(yīng)該在受傷后的四個月內(nèi)，而現(xiàn)在距離方牧也受傷已經(jīng)過去一年多了，并且方牧也的智力水平也難以準(zhǔn)確測定，他有時候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有時候卻又會突然忘記怎么穿衣服，他可以專心致志地拼一兩個小時的玩具車或者畫一下午的畫，有時候卻沒辦法花半個小時的時間靜下心來看故事書。

秦弋早就因?yàn)檫@樣的事咨詢過醫(yī)生，醫(yī)生解釋，方牧也的智力雖然下降了，但是他從前的肌rou記憶和大腦深層記憶也會對他的行為產(chǎn)生影響，讓他處在時而迷茫又時而有自主意識的狀態(tài)，所有的治療或是刺激都要慢慢來，否則很可能引發(fā)他的邏輯紊亂和頭痛，反而得不償失。

所以秦弋和唐蔓商量過，先只教方牧也寫字讀書，關(guān)于對他的記憶刺激，暫時不要進(jìn)行。

唐蔓和方牧也輕松地聊了幾句，方牧也覺得這個老師漂亮又耐心，漸漸地也就放松了下來，唐蔓在方牧也的認(rèn)字過程中發(fā)現(xiàn)他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記憶似乎很容易被勾起，有些字教一遍就會，有些字他甚至可以自己認(rèn)出來。

秦弋特意過了兩個多小時才回來，他想著方牧也和唐蔓也都該休息了，于是敲了敲書房的門。

方牧也立刻起身去開門，門一開就撲到秦弋懷里，尾巴在身后直搖。

雖然老師人很好，但是還是在看見哥哥的時候才覺得最安心。

秦弋抱著他笑了笑，抬頭對唐蔓說：“唐老師辛苦了，休息一下吧?！?/br>
“不辛苦?！碧坡χ酒饋恚澳烈埠苈斆??！?/br>
“聽見沒有，老師夸你聰明?！鼻剡拖骂^捏了捏方牧也的耳朵，“好了，去洗個手，看看動畫片，休息會兒?！?/br>
方牧也開心地站直身子，跟唐蔓道了別，跑下樓去了。

“認(rèn)字速度很快，在這部分的記憶或許是比較容易喚起的，我發(fā)現(xiàn)他對字母也很敏感，以前外語應(yīng)該很好?！碧坡呎f邊走到秦弋身邊，“至于你說的生活能力方面，我猜想他之前可能是屬于被照顧得比較好，所以對這些沒有太深刻的自主記憶?！?/br>
秦弋點(diǎn)點(diǎn)頭，是啊，方牧也出事的時候才十六七歲，最好的年紀(jì)，沒有脫離家庭，肯定還是被寵著愛著，哪怕已經(jīng)有了獨(dú)立的能力，應(yīng)該也是甘愿地依賴于家人，而不會把所有的自主生活習(xí)慣都刻在骨子里。

“辛苦了，那今天就先到這里，周一的時候再正式上課，小也對有些事可能沒那么快理解，希望你能耐心一些?！鼻剡陨蕴直攘艘粋€“請”的手勢，“去客廳坐坐吧，我去做飯。”

“秦先生還會做飯？”唐蔓笑著，和秦弋并肩走在走廊上，她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有些靦腆地繼續(xù)說，“之前就聽說過你和你的公司，實(shí)在是沒想到你會這么年輕?！?/br>
“不年輕了?！鼻剡π?，目光落在樓下客廳里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方牧也身上，“和十八歲比起來，可差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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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弋并不會做飯，他以為這是很簡單的事，但在他接連把五個蛋打碎在地后，唐蔓看不下去了，說：“我來吧。”

秦弋尷尬地摘下圍裙，為了表示歉意和誠意，他在一旁給唐蔓打下手。

方牧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跑過來了，他歪著腦袋扒在廚房門口，看見秦弋和唐蔓站在里面聊著天，秦弋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唐蔓則是低著頭在切菜，頭發(fā)別在耳后，露出微微發(fā)紅的耳朵。

原來，哥哥對別人也像對我一樣，都很好。

唐老師很漂亮，也很溫柔，她會成為哥哥的女孩子嗎？

那……那我怎么辦呢？

方牧也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難過，他覺得自己好像有點(diǎn)自私，可是他的腦袋里沒有自私這個詞，于是他覺得自己很壞。

因?yàn)樗幌敫鷦e人分享自己的哥哥，一點(diǎn)兒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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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蔓吃過飯以后就走了，秦弋把碗扔進(jìn)了洗碗機(jī)，又洗了水果，刀功差，水果被他切得雞零狗碎的裝進(jìn)果盤，方牧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也不說話，也不出聲，就這么跟著，像一只真正的小狗。

秦弋把水果放在茶幾上，坐在沙發(fā)上，隨手擦了擦毛衣上的水珠，抬頭看著方牧也：“怎么，上了倆小時的課你啞了？”

方牧也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fù)u著，他盯著秦弋看了幾秒，然后走過去，抬腳直接跨坐在秦弋的腿上，不由分說地去抱他。

“哥哥，我想，學(xué)做飯。”方牧也的臉埋在秦弋的頸側(cè)，聲音悶悶的。

秦弋被他弄得一臉懵，他在吃飯的時候就看出來方牧也有點(diǎn)悶悶不樂，還以為他是厭學(xué)，結(jié)果這想學(xué)做飯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讀書想當(dāng)廚師？”秦弋勉強(qiáng)理出個頭緒，“你對這方面有興趣？”

也行吧，只要孩子喜歡，當(dāng)家長的一定都支持，不過你真的分得清鹽和糖嗎？

“不是?！狈侥烈材媚槻洳淝剡亩?，撒嬌似的，“想給哥哥，做菜?！?/br>
孩子太懂事了，秦弋的手從方牧也的腰上滑到他的尾巴，握著尾巴捏了捏，笑著說：“那讓劉姨教你，不能自己碰菜刀，下鍋的時候要小心，別濺到油了，很燙的……”

媽的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做個菜這么危險？秦弋越說越不放心，最后干脆拒絕：“要不算了，劉姨都會做的，你想吃什么跟她說就行?！?/br>
“不，想學(xué)?！狈侥烈仓逼鹕碜涌粗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