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賠也得賠?！焙诶先钠抛佑趾谟侄痰氖种钢钢字荩购薜牧α渴顾龘碛辛肆庵肛?zé)一個不敢對視的煞星。

易之虞拍了拍荊照秋，將他按到自己身后，免得有人又沖撞了。這會兒他什么應(yīng)付的心情都沒了。什么指責(zé)，與他有半分關(guān)系？

“別廢話。你——說什么事?！币字蓦S手指了眼熟的黑山，早就著急的黑山終于有了說話的機會。幾乎是立刻，黑山便鉆到人前，迅速將事情說了出來。

“那是……”

原來村里黑老三的兒子黑森與其他人上山打獵，卻被狼咬死了。黑老三的兄弟便攛掇了黑老三和一眾族人要找易之虞算賬。黑森的尸體都抬了過來，就落在眾人身后?？拊V的婦人就是黑老三的婆子。黑山看著事情不對，也跟了來。

“就是這樣。”黑山臉色很尷尬，一邊是族人，他也不好現(xiàn)在在人前說什么，只能盡量客觀講清楚。

“所以，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币字莸哪樕涞貌恍小榱艘粋€他都不認(rèn)識的死人，半夜都被找上門賠命。真是笑話了。

“怎么與你們無關(guān)?！焙诶先锨?，“若不是你這小子每天上山打獵，我兒子也不會跟著上山，遇上狼。是你們造的孽，就該賠我兒命來！”

！自認(rèn)為見多了無賴的文添禎眼睛都瞪大了。好無恥！黑山變得更尷尬了，這是他的族人，他甚至不能當(dāng)場反駁，實在是太無恥了。村里人羨慕易之虞每次都能獵到很多獵物，不顧老人的教誨，非要貪心上山打獵，一次兩次僥幸沒出事打到東西也就算了?？捎捎谏嚼锎颢C的人少，獵物非常多，幾人嘗到甜頭，胃口也越來越大，竟然又約著往山里進(jìn)，沒成想遇到狼群，七個人，一死四傷，兩人倉皇逃走，叫來眾人才救出其余四人。而黑老三的兒子則遇險身亡。

這么無恥的理論，可一群人竟對此都深以為然。被黑老六攛掇著，要來找易之虞算賬。人命——那是有價的。

黑老六陰毒地看著易之虞和荊照秋兩人，心里盤算著：“你們來之前，我們村里從來沒有人上山打獵，若不是你們帶了這不好的頭兒，我們家侄兒這么一個溫順乖馴的孩兒怎么會好端端上山遇著狼。所以，你們得賠！”

文添禎的眼睛再瞪大了三分，而易之虞的臉色又沉下六分。他已經(jīng)沒有多大耐心和這些村民磋磨。

倒是荊照秋忽然開口：“怎么賠？”

黑老六立馬有了笑意，看向荊照秋。這個年輕后生可比那一個脾氣和軟些，想來也更好把握。

黑老六掃過荊照秋的衣服，細(xì)致精巧的花紋優(yōu)雅柔軟的錦緞顯示了衣服的價錢，身后的房子更是與幾人入住之前相比已是全然變了樣。他都見過了，這小畜生上山打獵賣了不知多少錢，時不時就大包小包帶回來，吃的穿的用的樣樣精細(xì)，便說小畜生身后這年輕后生。據(jù)說時常生病，每日花在藥里的錢就是一筆大錢，更別說時常吃的各種滋補的補品。

真是讓他好生羨慕，呵。年紀(jì)輕輕的，吃那么多大補之物也不怕補壞了，還是得讓他這種老人家多補補才是。

“你害死我家侄兒，本——是要拉你見官的?！焙诶狭祥L了音調(diào)，“但若你要私了，也不是不可以?！?/br>
“哦？”荊照秋不冷不淡，臉色平靜。

黑老六心里暗啐了一口。好個病秧子死鬼，竟然不接他的話，也不慌張。倒叫他好生知道，自己的手段。

“見官——那是要坐牢的。你若不想坐牢，就得乖乖聽我的?！?/br>
“你說?！?/br>
黑老六舉起他那只干巴巴的手掌，比了比一個數(shù)字。

“五百兩。只要你賠五百兩，此事我們就不追究，照舊讓你們住在村里。否則，不僅要收回這房子，還要讓你們見官！”黑老六獅子大開口，十分得意，這細(xì)皮嫩lrou的后生，想必受不了坐牢的苦楚。五百兩，若是這五百兩到手……

里正捂著臉，覺得事情不太妙。五百兩，虧黑老六開得了口。也不照照鏡子，好意思開口嗎？

再說，那幾個外鄉(xiāng)人是那么好相與的？

他阻止了好幾次，這些被錢蒙住眼睛的老古董竟沒有一個聽進(jìn)他的話，認(rèn)定了這三人全是好欺負(fù)的種。黑老六想得美。一個細(xì)胳膊細(xì)腿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一個是整日灌湯藥的病鬼，一個是不足弱冠的黃毛小兒。

哪個不是輕易拿捏的東西？

第23章要錢

易之虞一聽黑老六比出的五百兩，耐心幾乎磨盡，只在爆發(fā)的邊緣。若不是荊照秋按住了他的手，他實在沒的心情打發(fā)這些無恥之徒。

那黑老六仿佛受到了金錢力量的恩授，忽然間有了勇氣。無恥？天下誰不無恥。富人就不無恥，照樣吃香喝辣。只要無恥是有好處的，無恥一回又何妨。

再說，只不過是三個外鄉(xiāng)人，要生活在黑土村，甚至是信陽城，必須要仰仗他們本地人的鼻息，否則在這塊土地上是不長久的。

扯出藤蔓帶出土，信陽城就這么點兒地，誰和誰不是沾親帶故？他們黑土村同族有一千多人，還怕三個外鄉(xiāng)人不成。

若要見官，那他也有個說法?？h太老爺可是他娘舅那邊的一個叔伯輩，掰扯掰扯，也是有關(guān)系的?？偛荒苓€偏袒外鄉(xiāng)人，使使手段，總沒有不稱他們意的。

荊照秋放眼望過去，除了里正和黑山面有難色，其余人或是淚眼或是仇恨或是貪婪。荊照秋左手點了點右手腕，忽然開口：“果真是五百兩。”

黑老六立即回答：“當(dāng)然?！?/br>
“五百兩倒也不多?！?/br>
“哦？”黑老六眼睛里放出光芒，滿是貪婪的欲望。他雖不是死者父母，卻幾乎是這場勒索的主事者。

“人命——當(dāng)是無價的，賠——也是應(yīng)該的?！鼻G照秋拖長了音調(diào)，像故意折騰人的耐心一般，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直直看著黑老六，這便像刺一樣扎進(jìn)黑老六的眼里，使人忽然心里一慌。

便聽荊照秋又繼續(xù)說：“這都不在話下?？伞灏賰删烤褂袥]有賠的道理，我就不知道了。”

黑老六急道：“怎么沒道理，你莫要抵賴！那人……人都沒了，能是作假的？”

黑老六推開人，將眾人擋住的身后擔(dān)架袒露出，擔(dān)架上蓋著白布，隱隱約約便是個人形。荊照秋只瞥了一眼，就沒有看下來。他胸口有些不舒服。不是因為害怕死人。死人，他是不懼的，再怎么說，也不過是死了的。逼回胃里的酸水，荊照秋繼續(xù)道。

“人沒了不假，可與我們卻半點關(guān)系也無?！鼻G照秋不看黑老六，忽然對那哭著的黑老三婆子道，“我家小弟性格孤僻，但平日恭敬有禮敬愛兄長眾人皆知，為身為兄長的我賺錢買藥，因此不惜鋌而走險上山打獵。可……這都是我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