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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嬌術(shù)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她們上了一艘中等大小的客商船,船內(nèi)裝潢雖稱不上華美,但盡力做到了舒適。

    大約等了一刻鐘,船只似乎滿了客,站在碼頭邊上的男人解了纜繩拋給船上的人,露膀子的船夫接住繩,吆喝了一聲。

    這聲是信號,船漸漸離了岸,順著水流平緩的河道往著下游去。

    宋繪的房間在船尾,推窗便能看見河景,她頭暈惡心得厲害,也顧不上風(fēng)涼,靠坐在大開的窗邊看著起伏的山脈在視野里倒退。

    離了紹南城,景色里多了幾分野趣。

    漁夫坐在破舊草屋前垂釣,少年郎坐在牛背上打盹,農(nóng)婦在河邊青石板邊上揉搓拍打著汲滿水的衣裳,鸕鶿起落間,一口吞了一整條魚進(jìn)肚里... ...

    絢爛的日光里,略有幾分熟悉的嗓音從離窗不遠(yuǎn)的甲板上傳來,宋繪一時間記不得在哪兒聽過這聲調(diào),只覺像是水珠落玉盤,聲聲悅耳。

    好奇使然,宋繪往外探了探頭,和顧愈目光對了個正著。

    顧愈不似春日宴遇見時穿著隨意,他束著白玉冠,一身墨綠色廣袖常服,衣襟袖口處繡著青竹樣的暗紋,整個人如修竹般挺拔清俊,站在霧蒙蒙的天色里,仿佛瑩瑩地發(fā)著光。

    3.  第三章   同船對弈。

    第三章

    宋繪被抓包抓得措手不及,她抿了下唇,下意識的彎了彎眼睛,露出些歉意。

    顧愈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閃了閃眸。

    宋繪的漂亮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這兩個字夸她莫約是單調(diào)了些,她精致的五官里揉著尋常女子難有的靈氣兒,生動又嬌艷,單是瞧著便能攪得男子口干舌燥。

    蘇秋容的角度恰好看不見宋繪,他見顧愈突然不說話,順著他的目光往前探了探身子,“你在看什么?”

    顧愈轉(zhuǎn)回身,往他身前一擋,隨口搪塞了一句“沒什么”。

    蘇秋容分明察覺到不對勁,顧愈老神在在,一點沒有撒謊的心慌氣短,淡定開口道:“剛說到哪兒了?”

    “袁朗丟了梁平城?!?/br>
    “是了?!鳖櫽p手負(fù)在身后,流露出幾分上位者慣有的氣勢,他語氣散散,卻頗有些懾人,“這袁朗沒他老子三分氣勢,三千精兵,糧草充足,這么著守城,不到半日連援兵都沒等到竟丟了城,簡直就是個廢物?!?/br>
    “雖說如此,皇上也沒降他罪。”

    “自是不敢。”顧愈眉眼疏懶,語氣漠然,“說來可笑,我大寧以武立國,以武治國,昌盛了近百年,只因三十年前的臨安動亂,上面便有了忌憚,這些年來打壓武將,扶持文士,落了個邊境無人可用的下場?!?/br>
    兩人沒在宋繪窗邊停留太久,邊說著  話邊走遠(yuǎn),應(yīng)是上了二樓。

    這些話宋繪當(dāng)是不該聽的,但這臨安來的貴人似乎也沒有怪罪的意思,還不待她贊一聲寬宏大量,顧愈去而復(fù)返,徑直走到了她窗前。

    宋繪摸不準(zhǔn)顧愈的脾性,只得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朝他福了個身。

    顧愈“嗯”了一聲,打量室內(nèi),“你丫鬟不在?”

    宋繪琢磨不透顧愈的意圖,謹(jǐn)慎答道:“小姑娘都在隔壁打著花牌,房間簡陋,這也沒地兒可坐,所以打發(fā)她們都去玩了?!?/br>
    “這樣。”也沒個預(yù)兆,顧愈話鋒一轉(zhuǎn),問道:“聽得高興嗎?”

    問得沒頭沒腦,但宋繪一下就聽懂了,雖是質(zhì)問,但知曉了顧愈目的的宋繪反倒不慌了。

    她笑著應(yīng)道,眉眼間盡是嬌憨天真,“雖只聽了幾句,但比話本有趣多了。”

    顧愈失笑。

    朝堂之事在她嘴里變成了打發(fā)時間的鄉(xiāng)野故事,也是狡猾,要是因此問了她的罪,倒顯得他顧愈心胸狹窄,小肚雞腸了。

    顧愈并未在此事上發(fā)難,他話音一轉(zhuǎn),道:“上次在縣尉府匆忙一見,姑娘棋力深厚,不知可否賜教?”說是賜教,可他態(tài)度里偏生沒一丁點謙虛,更像是居高臨下的恩賜,該得宋繪敲鑼打鼓歡慶一般。

    宋繪沒有在顧愈面前拿喬的資本,他也根本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語畢,直接翻身進(jìn)了屋。

    “... ...”宋繪對高門子弟的隨心所欲早有耳聞,但也不如今日一見來得直接。

    她雖擅長玩弄心計,但眼下情況卻沒有破解的法子,這人在這兒堂而皇之的坐著,既喊不得也趕不得,若是被人知曉,于他無礙,對她卻是弊大于利。

    不過情況并沒糟糕到難應(yīng)付的地步。

    因難得出來玩,所以她早早打發(fā)春瓷和夏陶去玩葉子戲了,沒人會在這時候隨便進(jìn)屋,只要她能將顧愈應(yīng)付離開,那便不會惹出其余風(fēng)波。

    她想清楚,應(yīng)了顧愈的對弈邀約。

    顧愈手里的扇骨在桌沿邊上敲了一下,“擺棋吧。”

    宋繪打著見招拆招的主意,福身應(yīng)是。

    她和顧愈相對而坐,猜子后,將白子簍拿到近前。

    循著白晝黑夜的時序,圍棋白子先行,黑子后行,宋繪指尖夾了子兒,按著往日習(xí)慣先落在了天元處。

    顧愈上次在春日宴見過宋繪那半盤殘局,他本以為她以工穩(wěn)見長,但對弈時卻發(fā)現(xiàn)她下棋風(fēng)格和上次所見迥然不同。

    圍棋講究分寸,與人對弈時,堂堂正正,點到為止,甚少出現(xiàn)咄咄逼人甚至死纏爛打的手法,但宋繪顯然沒有這樣的意識,她的棋看似大開大合,但實則劍走偏鋒,重在出奇制勝。

    從棋風(fēng)來說,略有些激進(jìn)和詭譎。

    “宋小姐這棋,跟何人所學(xué)?”

    宋繪倒不意外他知曉自己身份,一邊落子,邊恭敬回著:“無人教,閑來無事看書瞎琢磨的?!?/br>
    “難怪...”顧愈和宋繪下棋的感覺截然不同,他下得很隨意,幾乎在  宋繪落子的當(dāng)下就會緊跟著落子,不過他布局絲毫不亂,中正平和,黑子隱有和黑子分庭抗禮的氣勢。

    宋繪下棋很安靜,心神幾乎都集中在棋局推演上,這般專注著實難得,照理說顧愈當(dāng)欣賞才是,可也不知怎的,他有些不痛快。

    “小姐棋力高超,只是這手段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這句話算得上是訓(xùn)斥,只是宋繪并不慌張,笑著應(yīng)道:“下棋求勝罷了,手段哪有優(yōu)劣之分?!?/br>
    顧愈挑了挑眉梢,沒想到養(yǎng)在深閨的姑娘能有這樣的覺悟。

    他剛下棋下得又急又快,這時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