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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物都變得模糊,顧愈帶著一身酒氣進了院。 鐘娘臉上露出笑,返身想去屋里的宋繪講這事兒,不過她站在門口,表情略有些古怪。 顧愈瞧見她模樣,稍醒了些酒,問著“怎么”。 鐘娘側身讓開路,“娘子說只讓大人進去?!?/br> 顧愈思維略有些遲鈍,嘴上應著“嗯”,手已經先一步推開了門。 鐘娘正好奇要湊過去,顧愈“砰”的一下將門關了,差點拍到她鼻子上。 里屋落了門閂,顧愈站在門邊,揉了揉額角,“這是干什么?” 宋繪僅在肚兜外套著一件松垮的外袍,肩腿線條勻稱柔美,眼神近乎乖巧的看著他。 她雙手合十擱在腿上,目光稍有些局促,但眉間貼花鈿,畫了眉唇,又揉了些天仙般的妖/媚,兩種氣息完美地融合,讓人渾身燥/熱。 男人的喜愛是鏡中花水中月,但能擷得了花撈得起月時,那便要將這份寵愛用到極致。 宋繪彎了彎眼,聲音又輕又嬌,“我在想啊,大人若是喜歡桃紅那樣的,...我好像能做得更好...大人不如喜歡我吧。” 女子嬌媚,若有了先入為主,其余便皆為次等。 雖有孕,但顧愈有法子折騰宋繪。 宋繪陪著顧愈胡鬧到天亮,她覺著該講的話都在床榻間講了,不再理會他,抱著被子睡自個兒的。 顧愈瞇了一刻鐘起塌,去了顧老夫人院里用飯。 顧老夫人已經用著了,顧愈在空位坐下,讓添雙碗筷。 “怎么今個兒過來了?” “有事和祖母講?!鳖櫽闷鹜肟?,邊道:“這人我是不納的?!?/br> 顧老夫人哪料得到他突然一下態(tài)度這么堅決,蹙了蹙眉,講:“你院里多個人熱鬧些,我昨日便和你講了,這事你不吃虧?!?/br> “那也得入眼才是,放在我院里也是守空房。好歹也是跟了祖母你小十年的人了,何必這么糟蹋了?!?/br> 老夫人沒想著顧愈拿她昨天講的話反將了她一軍,她這還沒想出要怎么勸,就見顧愈夾了筷子菜,繼 續(xù)著道:“本就是可有可無的,擱我院里讓我平白生些內疚,這哪能叫不吃虧,我吃了大虧?!?/br> 顧愈吃飯快,三兩筷子便見了碗底。 他接過奴婢遞的水漱了漱口,“我過來就是為了說這,皇上傳我今個早上進宮,我就不多待,先走了?!?/br> 顧老夫人有心想喊住他再多說兩句,又想著他拿來做托詞的皇帝,到底沒再出聲。 不過老夫人也沒心情繼續(xù)吃飯,揉著額角躺回塌上,思慮萬千。 這人要是塞不進去,那就放任顧愈獨寵個妾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72. 第七十二章 休想好過。 第七十二章 在天子腳下, 往日隨意忘形的顧愈似有找回了那么幾分貴公子的姿態(tài),他每日會在宋繪院里小坐,但不多待。 三日才會在宋繪院子歇一回,有那么幾分遵守禮法, 不越分寸的意思。 沒了擁擠的日程, 宋繪像回了未出閣那時, 按著自個兒喜好將一天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除了看書下棋, 還多了項裁剪小衣的愛好來填塞著空暇時間。 顧大夫人雖在初見時沒為難宋繪, 但確確實實是個小心眼, 沒顧愈在的三餐總會少那么一些半點, 該給的布棉皮這類也是一拖再拖。 倒是可以告小狀, 但撈的好處實在有限, 宋繪讓鐘娘翻箱找出她在梁普染的那塊藍布臨時頂個用,每日自自在在待在自己一畝三分地, 暫沒理會這些手腳。 日子就這么普普通通,沒什么波瀾。 九月九重陽祭祖, 宋繪早早起了, 替顧愈換上適合祭祖穿深玄色長袍。 玄色壓人,有些人穿可能會顯得老成拖沓,但顧愈單用個玉質發(fā)冠便從那種壓著的氣勢中破了出來,不必有太多裝飾,他就這一點亮色就足夠倜儻。 宋繪將裝著磨碎茱萸的香囊掛在他腰間,最后整理了下腰帶,后退開半步,道:“大人,好了”。 顧愈“嗯”了下算是應, 他看著宋繪,眉目溫和,“待會兒我讓耿平會拿一壇子菊花酒來,雖說有祛災祈福那么個意思,但到底是藥酒,沾唇意思一下便行,別真喝?!?/br> 宋繪想象了一下她喝多了在院里耍酒瘋的場景,彎眼笑著回了個“好”。 宋繪的身份參加不了飲宴祈壽,但坐在院里也隱約能聽見那邊的&zw nj;人聲,稍混出些模樣的旁支也來了,他們相互問著好,談及著各自近況。有些熱鬧,也顯出了祭祖這事的隆重。 宋繪坐在臨窗的矮塌,借著日光縫合著拇指粗的布條。 布條縫好后,交叉著打結能做成基礎盤扣,把小扣子往衣服上一釘,一件小衣裳便似模似樣了。 她沒收買什么人手,在顧家大院里談不上耳聰目明,但也并非聾子瞎子。祭祖儀式上,一直閉門不出的袁珠懷著身子出現(xiàn)了,看模樣,得有七八個月。 秋谷冬霜真是活潑的年紀,你一句我一句嘰嘰喳喳將聽來的八卦講給宋繪聽,一向悶葫蘆的夏陶也生了些好奇,“如果袁姑娘現(xiàn)在有七八個月身孕,那不是說在紹南城里懷上的嗎?” 鐘娘進屋便聽到這話,瞪了三個丫頭一眼,“慎言慎行,哪有你們談論主子的份兒?!彼乱庾R回頭望了眼臥室門的方向,壓低音量敲打道:“老夫人不是已講了嗎,這前表姑爺犧牲在紹南城一戰(zhàn)里,是護城英雄。你們這些丫頭嘴碎,凈在背后亂編排?!?/br> 鐘娘虎著一張臉,頗有些嚇人,她話音一落,三個丫頭便齊唰唰往門口沖。 鐘娘見把人嚇跑,將領來的一碟子紅糖糍粑放在宋繪手邊,“娘子還是好說話了些,這些丫頭還是得訓,要不個個無法無天。” 宋繪接了她遞過來的筷子,搪塞的應了個“也是”。 鐘娘見她高興動筷,適時提了一嘴,“娘子適當用一些,這吃多了積食。” “嗯。”熬出來的紅糖質地黏稠,甜絲絲的,抓人味蕾。 宋繪將糍粑裹滿了紅糖,放進嘴里,邊鼓著腮幫想袁珠的事。 鐘娘要忙的事還多著,她風風火火走了,將伺候宋繪的事交回給夏陶。 宋繪吃了兩塊糍粑,抿了口水,偏頭看向候在一旁的夏陶,“可知道表小姐為何去了祭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