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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在十六樓工作了半個月,幾乎每天都被小凱夸獎聰明能干,說他比那些名校畢業(yè)的實習生厲害多了,進這一行算是進對了。從來沒什么人說過他有什么天賦,這令他極為自豪,也極為珍惜。陳星頗有些咬牙切齒地想著,就算那人故意為難,他也一定要做到最好,絕對不能再在那人面前狼狽出丑了。57、草莓陳星挺胸抬頭,跟在劉經理身后進了包間。他回手關上屋門,再轉回身時,能察覺到屋里所有的服務生——包括坐在那個“蔣董”對面的總經理——都在用余光看著自己。而他格外留意著的那個身穿鐵灰色西裝的男人,則端正而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側對著他,正低頭研究著菜單,并未看向他這邊。他的手邊的小酒杯里只剩一半開胃酒。陳星調整呼吸,按照師父教他的姿態(tài)走到蔣弼之右后方,微微傾身,做出一個違心的職業(yè)性微笑:“蔣董您好——”“叫我先生?!北凰痰哪腥宋⑽⑵^些臉,如是說道。隨著他這輕微的動作,有一縷清淡冷冽的香水味飄進陳星的鼻腔里,勾起他壓進記憶深處的恐懼,卻又帶著干燥與溫暖的印象。陳星微微愣住,但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他知道那個稱呼,這男人身邊的人都那樣叫他。自己也那樣叫過他……只不過彼時那樣叫他是帶著鮮明的憤恨與嘲諷,此時喊出口時,心情卻是復雜難解——“蔣先生。”他反應很快,外人聽不出停頓,倒是坐在蔣弼之旁邊的王助理和對面的李經理他們聞之略有變色。不過在場的都是人精,瞬間又將這份訝異藏了起來。“蔣先生,今天的晚餐由我來為您服務?!标愋堑吐曊f道。念完例行的臺詞,陳星準備直起身退后,就見這男人將菜單放到一邊,將頭完全轉過來面朝向自己,沖自己微微頷了下首。“之前服務過這類晚宴嗎?”他沒有笑,但語氣溫和有禮。“……沒有?!标愋莿偙慌嘤柍鰜淼墓?jié)奏感被打亂了,令他有一絲慌張。“第一次嗎?”蔣弼之眼里帶了些笑意,似是在鼓勵他:“不用緊張,實習生犯錯是正常的?!闭f完又轉過頭,重新拿起菜單看起來。陳星直起身退后到距離他兩米左右的距離,看著男人右后側的背影暗自磨牙,心想著,我可去你媽的第一次吧!可他又不得不承認,經過剛才那簡短的對話,之前縈繞在心頭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恥辱感不見了,甚至連剛剛劉經理傳染給他的緊張也不見了。他雙臂垂于身前,兩手并不很放松地交疊在一起,心情復雜地看著蔣弼之的背影。說起來不知是不是他們十六樓1610-1612這三個包間的風水不好,來的客人都有些頤指氣使。除了有個常來的女客人會對自己有些曖昧地笑,其他人對自己都不太客氣。像蔣弼之這樣,服務生說完話能給點兒回應的,陳星真是頭一回遇到。蔣弼之很快就定好菜式,等頭盤的功夫,他和李經理已經說起了正事。后廚早就做好準備,頭盤很快被送了進來,只是一份簡單的魚rou沙拉,盤子不算大。陳星微微松了口氣。他從送菜的服務員手中接過盤子,走到蔣弼之右后方,微微傾身,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拿著盤子,回憶劉經理剛剛和他說過的:“盤子要放到距桌沿兩厘米左右、對準椅子中線的位置?!?/br>他用余光瞟向蔣弼之身下的椅子——盤子有些重地落到桌子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屋內所有人都看向他這里。陳星震驚地后退半步,臉上紅白交替,頭腦中幾乎一片空白。蔣弼之有些莫名地抬頭看他一眼,替他解了圍:“幫我叫一份紅茶?!?/br>陳星又倉皇退了兩步,轉身跑出宴客廳。一出房門,聞到他們酒店特有的刺鼻香味,陳星立刻就清醒了。剛剛是他誤會了,并不是蔣弼之勃/起了……他煩躁地想去擼頭發(fā),手摸到頭頂又想起頭發(fā)被打了發(fā)膠定了型,動不得。他用力踹了腳走廊的墻壁。他媽的!那就是個畜生,坐著都那么大一團,艸!劉經理緊跟著也出來了,問他:“怎么了?太緊張了?”陳星攥著拳頭沒吱聲。“別緊張,你剛才做得很好。我看那蔣董是個隨和人,沒記恨之前在廚房的事,不會故意為難你。紅茶我去叫,你進去吧?!?/br>陳星抹了把臉,再度推開/房門。刀叉平行放置、撤盤、撤小酒杯、上紅茶……劉經理事先提醒過,蔣董似乎有輕微潔癖,陳星便中途給他更換了一次餐巾。蔣弼之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親手從他手里接過新餐巾,并道了聲“謝謝”。對面的李經理殷勤地詢問蔣弼之:“蔣董,我特意為您準備了一瓶普朗酒莊五年前的白葡萄酒,您——”“謝謝李經理好意,不過雷司令對我來說口感過甜,直接上紅酒就好?!笔Y弼之淡淡說道。李經理愣了愣,隨即訕笑道:“好的,正好我們也準備了上好的干紅?!庇挚聪蜿愋牵骸皫褪Y董把白葡萄酒杯撤掉吧?!?/br>陳星走到蔣弼之身后,有些遲疑地看向他右手邊那一排酒杯。白葡萄酒杯……白葡萄酒……按照位置從外到內,依次是……他努力回憶,卻有些混亂,不知那兩支大肚子高腳杯哪支是紅酒杯、哪支是白酒杯。“或者嘗一杯也好。普朗酒莊這樣有名,我竟然還沒有嘗過他們的TBA,也是有些不像話?!笔Y弼之突然改口,并用指尖在一支空杯子上輕點了一下。陳星立刻會意。從劉經理手中接過已經開封的酒瓶,將散發(fā)著甘甜香氣的酒液倒進蔣弼之剛剛點過的那支高腳杯中。之后的撤杯、倒紅酒、上主菜等等,陳星自認沒有再出錯。在李經理的殷勤勸說下,蔣弼之整個用餐過程中又添過兩次紅酒,之后無論李經理再怎樣勸說,蔣弼之沒有再添酒,也沒再看過陳星一眼,令他漸漸平靜下來。李經理努力推銷自家酒店,說到自己引以為傲的餐飲部,夸口自家廚師曾拿過多少餐飲界的大獎,然后一臉希冀地看著蔣弼之。蔣弼之沒有接他的話,反倒轉頭看向陳星:“說起這個,我想起你還欠我個果盤?!?/br>陳星不太情愿地往前走了兩步,微微傾身,以方便對方同自己說話。蔣弼之表面看起來還是往日那種清冷嚴肅的模樣,但離近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眼里其實泛著些微水光。以陳星這半個月在俱樂部的經驗,知道蔣弼之是有些醉了。蔣弼之看著他,自己笑了一下,“算了,不為難你,去廚房讓廚師做一份簡單的水果沙拉就可以,不要加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