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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推了推,自己理著西服前擺,準備坐回去。陳星眼神失焦地看著他,實則已經(jīng)在夢游,眼看著李經(jīng)理的屁股就要落了空才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劉經(jīng)理之前教了:“賓客曲膝入座的同時,輕輕推上座椅、使賓客坐好、坐穩(wěn)?!?/br>他十幾分鐘前幫李經(jīng)理把椅子拉到后面,之后李經(jīng)理一直站著同蔣弼之說話,他就失了警惕。此時李經(jīng)理的大腿已經(jīng)近乎與地平行,他兩手都在整理衣服,沒有摸向椅子把手,便也沒有察覺自己屁股下面竟然什么都沒有。陳星驚恐地往前跑,手徒勞地向前伸向椅背,卻也知道要來不及了。“李總!”蔣弼之突然喊住李經(jīng)理。李經(jīng)理立馬又站直了,向前探著身子恭敬地說道:“蔣董您說?!?/br>蔣弼之將屏幕轉(zhuǎn)過一半,指著上面的一個圖表:“麻煩李經(jīng)理詳細說一下這里?!?/br>李經(jīng)理便又保持那個躬身的姿勢為蔣弼之講解起來。陳星猶如劫后重生,瞌睡也全醒了,懵逼又慶幸地看向蔣弼之,竟見對方若有若無地瞟了自己一眼,嘴角似乎往上抬了抬。故意的?幫自己?陳星不確定地想。他吞咽了一口,覺得不可思議,心想,不能夠吧,那人腦袋頂上長眼睛了?晚宴進行到最后階段,王助理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眼來電,同眾人道了聲歉,將手機遞給蔣弼之。蔣弼之接起電話,說了沒兩句就去了宴會廳自帶的小陽臺。隔斷用的推拉門雖然是玻璃的,但隔音效果很好。蔣弼之在陽臺上說話,他們在屋里什么都聽不到,只能看見蔣弼之半靠在陽臺圍欄上,似是在談公事,表情比平時更嚴肅。他一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煙盒,但又騰不出第三只手,就那么隨手捏著繼續(xù)講電話。李經(jīng)理回頭沖陳星使眼色。陳星不太想去,劉經(jīng)理才是“蔣董”今天的服務生,而且別人在打電話,還特意關(guān)了門,這明顯是要隱私,他上趕著湊過去是要干嘛?李經(jīng)理瞪眼,大有威脅之意。坐在對面的王助理突然發(fā)話:“小陳,麻煩你給蔣先生送一下火?!彼宰岅愋侨?,只是因為喜歡他,并沒有別的意思。因著這點喜歡,陳星不再推脫抗拒,從旁邊柜子里找出一盒火柴拿在手里,轉(zhuǎn)身朝陽臺走去。一門之隔的蔣弼之似有所覺,本是隨意看著地面的眼突然抬了起來,和陳星的視線對了個正著。他的眼睛本就是深邃的那種,此時他站在十八層的陽臺上,身后是星光微弱的昏沉夜空,那雙直直望過來的眼睛竟有種比天空更浩渺比星辰更奪目的錯感。陳星腳下頓了頓,隨即一鼓作氣地走上前推開玻璃門,蔣弼之極具個人特征的低沉嗓音立刻傳了出來。陳星大步走上陽臺后又將門關(guān)上,他向蔣弼之亮了下手里的火柴盒,算是道明來由。蔣弼之看了他一眼便移開視線,電話那邊似說了什么要緊的事,令他微微皺了下眉。他沒有看陳星,卻隨手將手里的煙盒遞給他,同時開口對電話那邊發(fā)起簡短的指令。都是些商業(yè)上的詞匯,陳星聽不懂,也不想聽。他輕磕煙盒,從里面取出一支煙,捏著香煙中段遞到蔣弼之面前。蔣弼之一邊交待著事宜,一邊抬眸看了陳星一眼,將煙接過來,直到講完這一段才將香煙送至唇邊抿住,然后用眼神示意陳星。陳星取出一根火柴,在暗紅色的磷面上飛快地一蹭。“嚓——”一聲悠響,橙黃的火苗在兩人之間躍起。陽臺的玻璃窗似是密封不太好,有一絲微風,那火苗跳動得厲害,在兩人眼中映出四團搖曳的火影。陳星抬高了手,將火苗移向蔣弼之唇間的香煙,對方比他高很多,遷就似的微微低頭,兩人倏然便湊近了,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再度襲向他。陳星如被燙了手,那火苗只在蔣弼之的香煙上舔了一下就被他撤回來。煙,根本沒有點著。蔣弼之的電話還在繼續(xù),他卻也沒再講話了,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唇間的香煙,站直了身子,沉默地看著陳星。61、陳星知道這是李總特意為貴客準備的火柴,比他們十六樓平時用的質(zhì)量更好,橙黃的火苗生機勃勃,燃到現(xiàn)在都沒有滅,依然跳得活潑。而那躍動的火苗后面,是一雙微微瞇起的眼,正看向自己,里面含著的兩點火光使那雙黝黑的眼珠看上去頗為危險。陳星心生警惕,想起這人從前生氣時的作風,猜測他可能想親手抓著自己的腕子來點煙。誰知蔣弼之下一刻就移開了視線,他將香煙夾在指間,移到唇畔兩三厘米的位置,對電話那邊說道:“先這樣,明天說?!北闶掌鹗謾C。他向陳星伸出手。陳星立刻反應過來,忙將手里的火柴甩滅,將整個火柴盒子都給了他。蔣弼之將香煙放回嘴里抿著,空著的那只手的中指在火柴盒上輕點,裝著火柴的小抽屜應聲滑了出來,食指與拇指靈活地一動,便從里面拈出一根火柴,同時手掌一收,小抽屜又被推了回去。整個過程干凈利落,頂多花了一秒鐘。這架勢怎么看都像老煙槍,可是他身上并沒有煙味,這也只是陳星第二次看到他抽煙而已。蔣弼之嘴里叼著煙,垂眸劃火柴,“嚓——”的一聲,又是一團火苗躍起。風似乎比剛才更大了些,蔣弼之的手指離了香煙,只用唇抿著,用手掌給火苗擋風。他微微偏過些頭,讓火苗結(jié)結(jié)實實地舔舐著香煙,相比火苗快速的抖動,他的動作舒緩得好似電影里的慢鏡頭。而陳星也確實想起他在黃毛兒家看過的一部電影,是部特別老的香港電影,里面的男主角很會耍帥,點煙的時候就是蔣弼之這個樣子。陳星起初為自己竟由蔣弼之想到電影主角而忿忿,隨即想到那個角色是個黑社會,后來還落魄了,心里便又平衡起來。煙頭幾乎是立刻燃起火光,忽閃幾下又迅速黯淡下去。蔣弼之甩滅火柴,扔進旁邊圓桌上的煙灰缸里,另一只手則移回香煙上,復夾在修長的食指與中指之間。他硬朗瘦削的兩腮微微緊縮,吸了一口,煙頭上的火光重新明亮起來,點亮他微垂的黑眸。陳星一直在他身側(cè)冷眼旁觀,此時不知為何,竟無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兩手攥緊了藏在身后,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動作。蔣弼之將煙從嘴里拿開,并不是像多數(shù)人那樣特意往外吐煙。他面上基本沒什么變化,只在呼氣時有灰白的煙霧從口鼻中緩慢地溢出來,輕而薄,在他臉前蒙了層霧。等煙霧散去,那張淡漠而強勢的面孔在陳星的視野中再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