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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眼前少年語氣越來越低迷,步釋淵一把將他從凳子上攬進(jìn)懷里,低笑道:“誰都不及你,無論現(xiàn)在還是以后,至于子嗣,從皇家之人中過繼一個便是,待到此間事了,這南啟國的皇位誰愛要誰要,我不在乎。”他原本的心愿就是從司南水鄉(xiāng)游到漠北塞野,逛遍整個天下,若不是如此,他怎會從小就藏拙,只露出武道天賦,怎料世事難測,他偶然間見到華天罡藍(lán)色的血液,又因表面的莽夫之能被華天罡看中扶持上了皇位。后來掌控了影麒衛(wèi),查到華天罡確實有些詭異之處,才繼續(xù)留在南啟,雖說他志向不在此,但是畢竟也是南啟的皇室,知道華天罡此人另有所謀,且可能會葬送整個南啟,他不可能置之不理,就在他往深處查,且一再查不到華天罡任何消息之時,少年就出現(xiàn)了。雖然帝俊不在乎什么龍陽之好,也不在乎世人的眼光與閑言,但是此刻他作為鐘漓,還是得把人設(shè)固定下去。見少年還是面露遲疑,步釋淵心里有點高興,少年這副模樣顯然不是對他無感,相反,是對他也有喜愛之情,不然少年就不會考慮之后的事,而是一口拒絕他了。“你且看以后吧,反正時間長著呢,嗯?”“好……好吧?!?/br>“那我們來說說正事吧?!辈结寽Y用力按住了懷里亂動的少年,“怎么了?”“不是談?wù)聠??這番模樣,如何……”如何談事?“這番模樣挺好?!?/br>“我不習(xí)慣。”“不習(xí)慣就練習(xí)一番,以后總得習(xí)慣的不是嗎?”男人低頭淺笑。“對了,以后你喚我太一吧。”“太一?”難道太一的神魂有了一點意識?看著鐘漓不解的樣子,步釋淵解釋道:“太一是我的字,取自‘洞同天地,混沌為補(bǔ),未造而成物,謂之太一?!痪??!?/br>“誰為你取的?”“誰?自然是我自己?!蹦腥说皖^看著鐘漓,繼續(xù)問道:“你可有字?”有,他有字,是曾經(jīng)東皇為自己取的,為“修然”。為了測試太一的神魂是否真的有了一點意識,鐘漓道:“沒有?!?/br>“那我為你取個可好?”男人低眉垂思片刻,開口道:“‘修然’二字可好?”帝俊震驚,腦海中又出現(xiàn)了一抹新的記憶片段。仿佛能夠烤化天地的炎炎烈日急劇的膨脹著,就在眾神以為那烈日即將要爆體時,那膨脹到極致的烈日又急速的收縮起來,如此循環(huán)三年,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于人間來說就是近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后,那由盤古大神右眼所化的烈日里突然飛出一只神鳥,神鳥口含先天靈寶河圖洛書,鳴叫聲震懾天地,周身金光閃耀,所飛之處皆是燃起滔天大火,火焰兇猛,巫族、魔族、人族、妖族、等哀聲載道,眾神也是無能為力,后來還是圣者女媧出面,這場大火才被鎮(zhèn)壓了去。這只金烏經(jīng)過萬年的修煉終于化為人形,受天道指引煉化河圖洛書,統(tǒng)一妖族,眾人尊之為“帝俊”。統(tǒng)一妖族期間,有一人對他有很大的幫助,帝俊第一眼見他就認(rèn)出,這人就是之前幫他向女媧說情之人。因他誕生之初引起的天地大火,女媧追責(zé)于他,就在他即將被擒拿之時,這人出現(xiàn)了,揮手間飛出一件至寶擋住了女媧的攻擊,也不知這人與女媧密談了什么,女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這人轉(zhuǎn)身面朝著帝俊,揮手間遣散了周身圍繞的紫黑色道氣,落出了真實面目,英俊無比,他言:“我為東皇,字太一。”“我是帝俊,無字?!?/br>“無字?”男人低眉思索片刻緊接著道:“‘修然’二字,你覺得可好?”“好在何處?”鐘漓問出口,記憶中的帝俊也是如此問的東皇太一。“見善,修然必以自存也。②”記憶中的東皇太一說道。鐘漓的耳邊也傳來男人底沉悅耳的嗓音:“見善,修然必以自存也?!笨墒菂s比記憶中的那人多出了一句話:“也可言,冰質(zhì)瑩然,水聲修然,度曲泠然,入耳瀏然③。聲作生,水生修然,妙也?!?/br>眼前的男人仿佛與記憶中的那個強(qiáng)大的男人融為了一體,鐘漓同記憶中的自己一齊回應(yīng)。“帝俊,字修然。”“鐘漓,字修然?!?/br>“報,京畿府尹求見?!笔卦谇谡钔獾膹埞宦暭饨校蛏⒘耸抑袕浡臏厍闅夥?。鐘漓聽言從步釋淵懷里退出,男人沒有再阻止。“宣?!蹦腥擞肿兂闪死淇崴烈獾哪?。張公公領(lǐng)著一個身著從一品官服的大人走了進(jìn)來。京畿府尹主要是負(fù)責(zé)京城各種案件,監(jiān)禁人犯的,此番前來是為了吏部侍郎董方正的事情。那日董方正被皇上處罰了一百八十大板,且言他活九族活,他死九族死,即使他拼盡全力想要堅持下去,結(jié)果還是在眾位大臣的眼中活生生的被打成了rou醬。至于金鑾殿外的血跡,宮人活生生沖洗了三天才沖洗干凈。聽言,董方正死的時候眼睛還是睜著的,尸體抬出金鑾殿外之后,任誰都無法讓他的眼睛閉合,無奈,他的家人只能替他蒙上了一層白色眼罩。可惜,還沒來得及處理他的后事,董方正一家人,無論男女老少就被負(fù)責(zé)京城守衛(wèi)、稽查、緝捕、禁令的九門禁衛(wèi)通通捉拿了,歷時半月,董方正的九族全部捉拿歸案,按例是明日午時于鬧市斬首示眾。“圣上,南武門、朝圣門、宣文門三大門,各有上百群眾以及諸多文生武生長跪求情,明日的九族誅滅怕是……”京畿府尹林東跪在殿中,雙手伸直豎于前方,恭敬上報,言語中聽不出一點偏向。但是步釋淵知道,眼前這人也是想要為董方正九族求情的,不然,憑著九門禁衛(wèi)的厲害,何愁明日的斬首不能執(zhí)行?“你如何看?”底下之人沒有立即接話,默默立于一旁充當(dāng)隱形人的鐘漓偷偷打量著林東。面容端正,周身氣質(zhì)也是剛正不阿,想起之前男人給他看的一本由暗衛(wèi)調(diào)查的京城各個官員私下之事的冊子,悄悄給步釋淵遞了個眼神:此人可用。“你也認(rèn)為朕是因他私議皇室之事才誅他九族的?”步釋淵接受到身邊少年遞來的眼神,不急不緩的開口道。“臣不敢?!?/br>“看看吧?!蹦腥四闷鹱郎系囊槐颈”〉膬宰尤釉诹肆謻|面前。林東撿起奏折,細(xì)細(xì)的從頭看到尾,面容從原本的坦然到后面的眉頭緊皺,再到咬牙切齒,若不是還在御前,怕是要破口大罵了。“臣知罪,董方正一事圣上圣明。”林東放下冊子便要告退,步釋淵的聲音又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