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書迷正在閱讀:甜氧、聞香下馬、替jiejie嫁給病嬌反派后、山有木兮、進個鬼屋都能看到有人撒狗糧、Schlacht am Rhein/萊茵河之戰(zhàn)、治療神經(jīng)病的100種方法、和前男友成了國民CP、禮部侍郎的治療系統(tǒng)、情人關(guān)系
淙淙地拂過明誠的皮膚,他始終那樣沉靜,而干凈。明樓笑笑:“我知道你生氣?!?/br>明誠低聲道:“大姐……可能知道了?!?/br>明樓走到辦公桌前,拿起咖啡,一飲而盡。“大姐一直不問明臺。一個字都沒問。蘇醫(yī)生要給明臺介紹對象都不好開口。太反常了,大哥。到時候……要怎么跟大姐解釋?”明樓背對明誠。明誠語氣開始驚慌:“蘇醫(yī)生說,最好帶大姐去大醫(yī)院看看。你真的……要告訴大姐明臺被槍決嗎?”明樓放下咖啡杯,沒轉(zhuǎn)身,他不敢看明誠:“明臺一定要從軍統(tǒng)里出來?!?/br>許久,明誠道:“好的,我一定會準備好。”九日,高個子青年問看守要他的舊報紙。青年很安靜,大概因為無法說話。大多數(shù)時候發(fā)愣,想起什么,笑一笑。有個看守認字,有一些報紙。青年寫字條,希望看守給他一張。就一張。這青年穿著服務(wù)生的燕尾服,雖然狼狽凌亂,但是跟一進七十六號就被剝光沖水的囚犯不一樣,即便被抓,沒人動他。沒人提他出去開鞭,就把他扔在這里。在看守看來,已經(jīng)是不凡,于是對他也客氣兩分。青年要報紙,看守就遞給他。那是一張八號早報,頭版頭條兆豐總會血案。青年把報紙打開,蓋在自己臉上。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中島信一給南京維新政府最高軍事顧問影佐禎昭發(fā)密電,請示是否除掉明樓。得到回電:暫時不可。十日夜,看守看到七十六號院子里開進一輛大車,心想,那青年到頭了。梁組長拄著拐棍進來,遞給看守李士群的條子??词刈屑毢藢?,打開牢門。幾個人進去把高個子青年拖起來,五花大綁,架著往外走。這一幕每天都有,看守默默看著。那青年臨走,艱難轉(zhuǎn)臉對看守笑一笑。他在表示感謝。明臺很坦然。比起明誠,梁仲春和他沒有深交,有些好奇。這幾天明長官和李長官走得近,梁仲春以為明長官要救明臺,沒想到竟然是要弄死他。梁仲春遺憾:“你大哥都救不了你。你說你,大好出身錦繡前程,我們這些人羨慕都羨慕不來,非要趟什么渾水?這下好,一槍歸西,什么都沒了?!?/br>明臺說不出話,閉目養(yǎng)神。他口腔的傷的確重,梁仲春看得呲牙咧嘴,自己跟著難受。這一車人都是要處決的,罪名多種多樣,大部分是地下黨——地下黨個屁,梁仲春都知道,這個名頭好用罷了。倒是眼前這個,梁仲春疑惑:“你只是軍統(tǒng)?你不是地下黨?”明臺突然睜眼看他。需要處理掉的犯人全部運到郊區(qū),站成一排,一槍一個。梁仲春一直觀察明臺,突然發(fā)現(xiàn)明臺這個不叫坦然,簡直就是提前死了。無所謂,不害怕,沒反應(yīng)。梁仲春有點佩服這個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他應(yīng)該在舞廳里跳舞,窯子里吸大煙,而不是在這隆冬深寒的夜,被槍決。明臺閉眼,等待自己的一槍。遠處沖過來一輛車,行刑的槍手全部掉轉(zhuǎn)槍口對準那輛車,梁仲春趕緊:“放下放下!自己人!”明誠跳下車,抿著嘴看梁仲春。梁仲春嘆氣:“誠兄弟,我能怎么辦?明長官都沒辦法?!?/br>明誠點頭:“我知道。我來看看……我跟他講一句話?!?/br>遠處只剩明臺一個人直挺挺站著。梁仲春一揚下巴。明誠面無表情,向明臺走去。明臺沒想到明誠能來送自己。小時候每次放學(xué),明誠來接明臺,偶爾會晚,明臺拎著書包,等在學(xué)校門口,巴望著明誠出現(xiàn),走來,像現(xiàn)在一樣,走來。明誠伸手摟住明臺,咬著牙,把哽咽吞下去。明臺突然張嘴,飄著血腥的沙啞氣音輕聲道:“二哥……”明誠表情猙獰,對明臺,也是對自己,狠狠道:“站穩(wěn)了,別晃?!?/br>明誠對梁仲春道:“我親自開槍。送走他。”天寒地凍,梁仲春只求趕緊把這件差事交了,他真的不想得罪明家,尤其是明誠,只能不做聲默認。明誠猛地端起槍,瞄準遠處明臺。明臺對著他笑。像小時候一樣。一聲槍響。太平洋戰(zhàn)爭暴發(fā)后上海大部分地區(qū)宵禁。有輛車執(zhí)意通過崗哨,檢查的士兵打量開車的是個金發(fā)碧眼的老外,心里疑惑。證件上中英法三種語言,中文上說這個人是法國公董局總探長雷歐納赫·杜布瓦。法國公董局的,有赦免權(quán)。士兵只好命令所有人搬開路障,目送這個法國人離開。他心里想,呸,日本人都來了,你們這些洋鬼子還囂張。雷歐開著車,一路直到滬西郊區(qū),觀察四周安全,車后座門打開,趙卉林領(lǐng)著兩個醫(yī)生打扮的人背著藥箱跑下車,在漆黑的夜色里翻動尸體,利索地翻到明臺。雷歐的車迅速撤離,疾速開往上海勞工醫(yī)院。趙卉林心里怒罵,這真是異想天開腦子瓦特!明鏡精神好了很多。她坐在院子里曬太陽,最近難得暖和,風(fēng)也懶洋洋。明誠端著果汁在她身邊坐下:“大姐,您要不要喝一點?”明鏡含笑看庭院。桂樹立在花園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明誠只好等著。“明臺……還活著嗎?”明誠心里咯噔一下:“大姐?”明鏡盯著桂樹:“明臺……在哪里?”明誠心里的酸意涌上眼睛:“明臺,明臺還活著,大姐……”明鏡輕嘆:“我等了那么多天,一直不敢問。我不問,你們誰也不說?!?/br>明誠低著頭:“對不起大姐?!?/br>明樓和明誠想了很久要怎么跟大姐解釋明臺的問題。他們怕她熬不住,怕她會倒。明家的長女,怎么可能會那么脆弱。明鏡很鎮(zhèn)定,她要見明臺。趙卉林領(lǐng)著另兩位醫(yī)生搶救明臺一天一夜。他事后問過,誰開的槍。做得很干凈,沒有打斷肋骨,也避開大血管,防彈衣幫了忙。然后嚴正聲明,不要再讓他干這種事。明臺清醒,第一眼看見趙卉林。他直勾勾看著趙卉林,旁邊黎叔驚喜:“孩子你醒了?這是趙醫(yī)生,多虧了他!”明臺瞪著看趙醫(yī)生,講不出話來,要寫字。黎叔趕緊遞給他紙筆,明臺歪歪扭扭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你家丟過孩子沒。趙卉林拿著紙哭笑不得:“你們姓明的都一個毛???”黎叔照顧明臺,盡心盡力。明臺醒過來傷口疼,想咳嗽不能咳,折磨特別狠。黎叔道:“你這下知道什么是革命了吧?!泵髋_閉著眼忍受,黎叔很淡然:“根據(jù)我這么多年被你們追殺的經(jīng)驗,革命就是,該死就死,不該死絕對不死。再一再二不再三,小同志?!?/br>黎叔白天照顧明臺,晚上要去做工。明臺白天睡多了,晚上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