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站了多久，手機忽然響了。

    秦晗接起電話，聽見張郁青笑著調(diào)侃她：“小姑娘，怎么還學(xué)會說話不算數(shù)了？”

    聽見張郁青的聲音，她才回過神。

    夜色暗淡，萬家燈火，秦晗忽然有一種沖動。

    她想告訴他。

    她說她以后會一直陪著他，可張郁青沒信，還說她是小屁孩。

    那如果她說喜歡他呢？

    秦晗突然說：“張郁青，明天見面時，我有話對你說?！?/br>
    “先說說你到?jīng)]到家？”

    “到了?！?/br>
    張郁青笑著：“那行，明兒準(zhǔn)備和我說點什么？”

    “明天才說呢?！鼻仃系哪橆a是燙的。

    “今天說不行？”

    秦晗搖頭：“不行，我想明天再說?！?/br>
    她雖然是第一次喜歡別人，有些笨拙，連自己吃醋都反應(yīng)不過來。

    但她想要當(dāng)面對他說喜歡。

    也不是為了其他的什么，只是想把這份喜歡告訴他。

    28.  臥室   他走過去，隔著外套抱住秦晗

    掛斷電話, 秦晗忽然對明天有了緊張的期待。

    她把手機放回包包里，然后按開樓道密碼，蹦著進(jìn)到單元門里。

    等電梯時, 秦晗還盤算了一下明天要穿的衣服, 用小皮鞋噠噠點著地，哼出一小段歌。

    爸爸mama可能存在的矛盾, 里婉轉(zhuǎn)曲折的人情世故, 都被拋之腦后。

    秦晗想起化學(xué)課的實驗，把氫氧化鈉溶液滴進(jìn)硫酸銅溶液里，產(chǎn)生藍(lán)色沉淀。

    喜歡張郁青這件事, 就像是一劑特殊物質(zhì), 融入她的生活里, 產(chǎn)生無數(shù)個微小的愉快因素。

    秦晗家里是一梯一戶的房子, 電梯到達(dá)樓層緩緩開門, 外面是屬于秦晗家的私人面積, 秦母在這里放了一個實木制的鞋柜，還有實木信箱。

    她剛邁出電梯, 聽見一陣行李箱輪子滑過地面的聲音。

    愉快頓住。

    有些不好的猜疑涌上心頭。

    家里的門開著, 她看見爸爸提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從門里出來。

    那個行李箱她知道, 還是秦晗中考完那年，他們一家三口去海南旅行時爸爸買的。

    當(dāng)時這個行李箱裝了三個人的東西還有富余空間, 被mama嫌棄說尺碼太大，又很重，一直放在家里被閑置。

    但現(xiàn)在, 秦晗的爸爸拎著它，站在門口。

    他看見秦晗，滿臉的憤怒慢慢消散掉, 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很疲憊地叫秦晗：“寶貝，爸爸又要出差了，這次走得會有些久，你和mama在家，要乖乖的?！?/br>
    秦晗都很詫異自己的冷靜：“爸爸，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不是說好以后不在我面前演戲嗎？

    不是說好你會好好處理和mama之間的事情嗎？

    “你要和mama離婚了嗎？”

    秦父重新戴好眼鏡，把行李箱放在門邊：“進(jìn)屋說吧?！?/br>
    秦晗坐在沙發(fā)上，秦父沒有坐下，而是蹲在秦晗面前。

    他很愧疚，摸出煙盒，想了想又放下：“對不起，小晗，爸爸真的很想給你一個溫馨的家。”

    只有這么一句話，秦晗就說不出責(zé)備的話。

    因為爸爸的語氣里，包含著身為父親的深深無奈和自責(zé)。

    秦晗的爸爸秦安知和她mama李經(jīng)茹是在大學(xué)認(rèn)識的。

    那時候秦安知家里條件比較，但李經(jīng)茹家里條件優(yōu)渥，他們談了很多年戀愛才得到家里的認(rèn)同。

    從大學(xué)談到研究生，最后終于修成正果。

    婚后不久，李經(jīng)茹懷孕了，是個女孩。

    女兒嘛，是要富養(yǎng)的，老婆也是要富養(yǎng)的。

    那時候秦安知就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憑借自己的努力讓老婆和女兒過上富足的生活。

    他做到了。

    但李經(jīng)茹開始疑神疑鬼，總覺得他有錢了就會在外面找其他女人。

    后來秦晗的姥姥姥爺出車禍去世了，李經(jīng)茹失去雙親悲痛欲絕，變得更加依賴秦安知，也更怕秦安知會找別人。

    她做得再過分的事他也忍了。

    但今天在外面和一家外企公司談合作時，李經(jīng)茹忽然闖進(jìn)去，把一杯咖啡潑在了那家外企公司的中華大區(qū)經(jīng)理身上，說人家是狐貍精。

    為了和這家外企談合作，秦安知的整個團(tuán)隊幾乎忙了整整一個月。

    他們熬夜，整天吃泡面，生病了沒有時間去醫(yī)院只靠吃藥撐著，甚至發(fā)著高燒出差。

    秦安知的團(tuán)隊，23個人，每天都在忙。

    但李經(jīng)茹的一杯咖啡，讓他們的所有付出變成了白費。

    這些李經(jīng)茹不能理解，她認(rèn)為秦安知對她生氣，一定是因為其他女人。

    即便這樣，秦父也沒有在秦晗面前過分地說秦母什么。

    他說，“寶貝，你mama太沒有安全感了，我以為我可以用愛來治愈她的所有不安，但爸爸現(xiàn)在束手無策，爸爸只是離開家里，但爸爸依然愛你，mama也一樣愛你，你永遠(yuǎn)是我們的寶貝，擁有完整的父愛和母愛，明白嗎？”

    秦晗想要搖頭，她想要任性地拽住爸爸讓他別走。

    但可悲的是，她忽然從這些事情里聽懂了爸爸的苦衷。

    “你mama是凌晨的航班，你乖乖睡一覺，明天早晨mama就回來了，好不好？”

    秦晗看著秦父：“爸爸，那你去哪兒？”

    “爸爸要回公司處理一些事情，接下來的時間都會很忙?！鼻馗赴粗夹恼f。

    秦晗隱約感覺到，mama觸碰到了爸爸的底線。

    她很不安，很想哭，可又不想給爸爸添更多的苦惱，只能乖乖點頭：“好?！?/br>
    秦父陪著秦晗呆了一會兒，然后匆匆離開。

    家里萬籟俱寂，秦晗只有一個想法。

    她承受不住這樣的變故，她要去找張郁青。

    難怪他的顧客們都那么喜歡和他訴苦，秦晗在承受不住這些突發(fā)的痛苦時，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張郁青。

    她用手機打了車，坐進(jìn)出租車?yán)铩?/br>
    帝都市的夜景很美，各樣的霓虹光怪陸離，秦晗看著窗外。

    燈光晃在她臉上，她什么也聽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躲到遙南斜街就好了。

    那里有好喝的冰鎮(zhèn)烏梅汁，有羅什錦甜又脆的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