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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塞進(jìn)昆尼西嘴里。昆尼西含著那塊糖,繼續(xù)死了似的躺著。邁克爾解開他的衣服——好吧,他必須得這么做,但不是為了發(fā)泄他邪惡的yin欲。他在昆尼西胸前摸了摸,摸到那個襯衣的暗袋。然后,邁克爾把一小卷錢放到那個暗袋里,一百零七塊,他實在也拿不出更多了。“我沒錢啦,沒多少了,我也得攢點錢。我的薪水都寄給瑪麗了……”邁克爾抽出手,點燃一根駱駝香煙。美金在如今的德國相當(dāng)吃香,他估量著,一百塊錢總能讓昆尼西不至于在放出來之后流離失所。“就算是我補(bǔ)償你的吧?!边~克爾說,這話有點別扭,但他也找不出更適合的措辭,“你記得把錢藏好,別讓人偷了。”這次,昆尼西動了動。當(dāng)然,他也就單純地“動了動”,縮起腿,胳膊肘抵在胸前。他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嘴唇翕動。邁克爾以為他會說點啥:“謝謝”,那不可能;“你他媽去死吧”、“你這個下流的色情胚”要不就是“我早晚會報仇”更符合德國人??衫ツ嵛鞯降滓粋€字也沒講,他緊緊閉上嘴,幾秒之后,連眼睛也閉上了。邁克爾和昆尼西在那棵樹下坐了小半夜。邁克爾抱著他的槍,抽光了他攢的香煙。最后,他抓住昆尼西,親了親他的左臉,又親親他的右臉。昆尼西在他手底下比石頭還僵硬。邁克爾沒有試圖去親昆尼西的嘴,雖然他非常想。“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還有漫漫長路要走。漫漫長路去迪波雷利,去找我最最心愛的妞兒!”“小德國佬”奧利弗哼起了歌兒,隨著旋律輕輕地?fù)u晃身體。對于德國戰(zhàn)俘而言,的確還有漫漫長路要走。而對于邁克爾?費恩斯來說,他的軍旅生涯在1945年8月走到了盡頭。日本人宣布無條件投降,兩顆原子彈讓這幫冥頑不靈的腦袋吃足了苦頭。邁克爾不必再擔(dān)心被送到太平洋戰(zhàn)場,他可以回家了,帶著他的戰(zhàn)斗步兵勛章,與許多戰(zhàn)友一道,乘船離開歐洲,奔向闊別已久的家鄉(xiāng)。“去他媽的,老子可再也不要回來了。”彼得說,拼命搖晃帽子,“再見!去他媽的歐洲!去他媽的戰(zhàn)爭!”回家在邁克爾心中激起一陣波瀾,也就一陣,他必須得承認(rèn),“回家”突然變成了一個不太吸引人的字眼。“我還沒來得及仔細(xì)看看萊茵河,”他咕噥道,“我想跳下去游個泳什么的?!?/br>“省省吧,”“大妞兒”的帽子不知飛到哪兒去了,頭發(fā)在海風(fēng)中凌亂地飛舞,“我差點在那條見鬼的河邊丟了命——”他們一同想起了蒂姆。蒂姆埋在萊茵河邊那片土坡上,如果他還在,說不定會因為激動而哭泣?!拔乙煤没钪?,”“大妞兒”紅著眼睛說,“活到一百歲。等我活到一百歲,我就回來看看。那時候說不定德國已經(jīng)洗心革面,變成個不錯的國家??茖W(xué)家也發(fā)明了新的交通工具,從紐約到柏林只用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差不多,你們覺得呢?”“挺好的?!边~克爾說。歐洲的海岸越來越遠(yuǎn),漸漸地變成一團(tuán)模糊的影子。天氣已經(jīng)冷下來了,不知道昆尼西還活著沒有?要是他還活著,他被釋放了嗎?回到家了嗎?見到他的?,斄藛??邁克爾摸摸口袋,里面躺著一條掛在鏈子上的兵籍牌。這是他從昆尼西那里搶來的唯一一樣私人物品……“權(quán)當(dāng)是用一百塊錢換來的吧?!?/br>第15章-邁克爾回到鎮(zhèn)上,受到了盛大歡迎邁克爾回到鎮(zhèn)上,受到了盛大歡迎。歡迎儀式上,他才得知一同入伍的其他五個年輕人中,兩個陣亡,約翰?亨特讓日本人的地雷炸飛了半條胳膊。“你小子可真不賴,”亨特用僅存的左手舉起酒杯,“聰明!挑了個好地方……”“早知道我也該炸掉半根手指什么的,”邁克爾躺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瑪麗忙活著收拾他帶回來的行李,都是破爛,沒幾件象樣的紀(jì)念品,“那樣每個月都能拿到補(bǔ)貼——”“閉上你的嘴,邁克?費恩斯?!爆旣愓ブ粭l內(nèi)褲,“我他媽寧愿倒貼給政府錢,也不想看著你身上缺個零件。”瑪麗變了,剪短了頭發(fā),長褲襯衫毛衣,從背后看像個男孩。沒變的是她的脾氣,還是那么火爆?!澳阏f得對,我不該胡說八道。”“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瑪麗把箱子里的衣服亂糟糟地扔了一地,“生怕收到電報,告訴我你受傷了,或者——你知道我,我們,無論誰家里有人去當(dāng)兵,我們這些做妻子的,做mama的,心里在想什么?我退訂了所有報紙雜志,因為我怕有人來敲門。聽到敲門聲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就害怕打開門收到一面國旗……是啊,炸掉胳膊能拿津貼!你怎么不看看死掉的巴蒂和費安,他們的老爹老媽可是能領(lǐng)到撫恤金,好大一筆錢呢!”說完,瑪麗哭了起來,撲到邁克爾懷里。女人的身體比男人柔軟多了,邁克爾抱著瑪麗,緩慢地?fù)崦念^發(fā)。“行啦,行啦,別哭了。我錯啦,你知道我一向不會說話,”他小聲嘀咕著道歉,“我是個笨蛋,上學(xué)的時候班里考倒數(shù)……還記得我的代數(shù)課嗎?我從來都沒及過格,湯姆?萊斯說從來沒見過我這么不開竅的學(xué)生……”“你是個白癡,邁克。”瑪麗含淚微笑。嘴和嘴的距離只有十厘米,是時候親個嘴兒了??蛇~克爾努力了一下,脖子卻僵住了,就是不肯帶動腦袋向前移動,消滅十厘米的距離。就親一下,邁克爾繼續(xù)努力,他眨巴著眼睛,調(diào)動全身肌rou,然而依舊石塊似的僵在那里。還是瑪麗親了下他的嘴,用溫暖的手拍拍他的臉,擦干眼淚,繼續(xù)去收拾那些衣服、鞋襪,以及其他破破爛爛的玩意兒。“我應(yīng)該給你弄點東西回來,”邁克爾動動肩膀,很好,他還能動彈,不是神經(jīng)出了毛病,“盤子啦、刀叉啦、油畫啦——”“得了吧,你去當(dāng)兵,我不反對,”瑪麗踢開一雙靴子,“但可我不希望你變成個搶劫犯,邁克。況且咱家既不缺盤子,也不缺刀叉,也沒地方掛油畫?!?/br>“你說的有道理?!?/br>“話說回來,你是不是抽煙了?”“我會戒掉的?!?/br>戒煙對邁克爾不算難事。他沒煙癮,就像他對“干那事兒”沒癮一樣。回來的第一天夜里,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夜,就是睡不著。歐洲和美國有時差,而且他不是很習(xí)慣身邊有個人——一個干凈的,香噴噴的女人?!澳闼麐層胁??”他默默地罵自己,“在一幫臭烘烘的男人中間你倒是能睡著,瑪麗不是你老婆嗎,你在別扭個啥?”可他就是別扭,不舒服,寒毛直豎。甭管邁克爾如何告誡自己,在心中祈禱,他在凌晨三點鐘時,還是抱著被子爬起來,躡手躡腳地溜到了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