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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口角我可有得罪了你 “你是怎么打聽到我的行蹤的?竟追到這兒來了?!?/br> 段齊彥跨進錦瑞閣時,雙眉緊皺,眼底顯見有些厭煩。 不過,靜漪也能理解他為何擺出這副神色。從前的自己對段齊彥追逐不止,段齊彥去那兒,她也去哪兒。見的多了,難免厭煩。 靜漪自覺為人大度,便沒計較他這句話,只笑說:“段小公子誤會了,我不是追著你來的,不過是恰好與你在這碰到而已,眼下就要走了?!?/br> “恰好?原來如此?!倍锡R彥目光冷然。 “是啊,這錦瑞閣是我的店鋪,掌柜的出現(xiàn)了些差錯,我就來店里瞧瞧。來之前,我也不知段小公子會往這跑。”靜漪輕笑了一聲,半撩起了斗笠下的紗簾。 垂紗被打起,露出了她明艷的面龐。一雙如含春華的眼,似覆煙霧,瀲滟生波。眼角一顆淚痣,更顯眉目動人。 段齊彥看到她的眼睛時,神色微有恍惚。他的心上人阮秋嬛,眼角邊也有一顆這般的淚痣。倘若只看阮靜漪的眼睛,他便會有將兩人錯認的沖動。 但她們二人,一個是天上冷月,一個是地上俗花,是絕不可能被弄混的。因此,這念頭只輾轉(zhuǎn)了片刻,段齊彥便冷了面孔,道:“隨便你如何吧?!?/br> 阮靜漪瞇了瞇眼,說:“看起來,段小公子似乎不大相信這店鋪是我的呢?!?/br> 段齊彥道:“阮大小姐,古人有言,‘夸浮,則國無可用之士’?!?/br> 阮靜漪眉心微皺。 段齊彥這話說的文縐縐,但卻是在暗指她愛好面子,張口吹牛。想來,段齊彥從不覺得她這樣一位整日賞花彈琴的嬌小姐能管的來店鋪了,反倒還覺得自己是為了追著他跑,才編出這般借口來。 這樣一想,她竟覺得有些不高興了。本來還不想與段齊彥計較的,現(xiàn)在也生出了計較的心思了。 阮靜漪的手指輕點幾下柜臺,她曼妙地笑起來,問:“不知段小公子來錦瑞閣,所為何事?” 一旁的小二翻了翻簿子,道:“段小公子是熟客了!先前段小公子訂了一匹布,要敬獻給伯爺夫人。今日就是取成布的日子!” “哦?原來如此。段小公子真是孝心可嘉,不過……”阮靜漪目光一轉(zhuǎn),對掌柜道,“馬掌柜,這生意,我們不做了?!?/br> 聞言,錦瑞閣內(nèi)眾人都愣了一下。馬掌柜張了張口,緊張道:“大小姐,您,您的意思是?這布,咱們不賣給段小公子了?” “是?!比铎o漪翩然道,“他說話這么不客氣,我何必上趕著非要同他做生意?” 馬掌柜冷汗涔涔道:“大小姐,這可使不得啊。清遠伯府可是大客人,要是得罪了伯府,咱們怎么做生意?” 阮靜漪冷然瞥他一眼:“馬掌柜,你不懂。段小公子今日知道了這錦瑞閣的東家是我,日后便再也不會上咱們這挑布了。橫豎以后都沒了清遠伯府的生意,何必在意今天這一筆?” 聽她這么說,馬掌柜便更困惑了。段小公子與阮大小姐是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嗎?怎么這般不對頭? 那頭的段齊彥也終于回了神,聽明白了阮靜漪的意思——她竟是要錦瑞閣不再賣布給自己。他心底暗暗有些驚詫,沒料到阮靜漪在這錦瑞閣竟當真這么說的上話,竟讓馬掌柜對她這樣客氣。 他之所以會成為錦瑞閣的??停沁€是阮秋嬛牽的線。他本以為這店鋪當是秋嬛母女的生意,因此才頻頻光顧,可沒想到,阮靜漪才是真的東家。 看來,今日阮靜漪也確實是來店里看賬的。與他碰上,也純粹是個巧合。 可阮靜漪的鋪子,怎么會在阮夫人韓氏的手里? 段齊彥理不清這些事,但心底暗暗覺得麻煩。母親下旬便要去參加一個賞花會,若是穿著打扮叫其他貴夫人比了下去,母親定會心底不快。他左右尋訪,才在錦瑞閣定到了合適的布匹。眼下要是出了岔子,豈不白叫母親期待了? 于是,段齊彥板起了臉,道:“阮大小姐,做生意豈能這般不講究誠信?已經(jīng)定好的布匹,該是什么時候送來,就是什么時候送來?!?/br> 阮靜漪不以為意:“我毀了約,全數(shù)賠你銀子,那不就夠了?你還想怎么樣?” 她的話里有一分不耐煩,這讓段齊彥也有些惱。他為人傲氣,在這丹陵,素來只有被人恭敬逢迎的份,少有人敢和他對著做的。更何況,今日這頂撞他的人,還是從前對他百般討好的阮靜漪。 想起靜漪從前窺看自己時羞澀的目光,他便愈發(fā)惱火了。 “一匹布而已,罷了。”他強壓著不快,皺眉道,“丹陵布莊不知幾何,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另尋別家便是?!?/br> 說罷了,段齊彥轉(zhuǎn)身便向店鋪外走去。 阮靜漪就像是嫌火燒得不夠大似的,在他背后慢慢悠悠地說:“掌柜的,記得將錢退到段小公子府上去,一個子都別少。免得他以為咱們夸浮,以至于‘國無可用之士’呢?!?/br> 段齊彥的身影一頓,但他到底是沒轉(zhuǎn)過身來,而是自顧自地走了。 阮靜漪見他走了,輕笑一聲,轉(zhuǎn)身與馬掌柜說:“馬掌柜,你放心吧。不做清遠伯府的生意,也沒什么損失。只要你好好跟著我干,日后有的賺?!?/br> 她可是比旁人多活了一輩子的人,知悉的東西也要多得多。算算時日,等入了夏,京城的貴人間就要流行起花織紗羅來了??蛇@種布極為難得,少有繡娘會的。而物以稀為貴,令布匹的價格愈發(fā)水漲船高。 “馬掌柜,你把耳朵湊過來,我有事要你去辦?!?/br> 阮靜漪和馬掌柜交代好了事,才攜著丫鬟施施然出了錦瑞閣,走向一側(cè)停著馬車的巷子。就在這時,她聽到有人喚自己:“阮大小姐。” 她撩起斗笠下的紗簾,抬眼望去,瞧見了段齊彥的身影。他立在墻邊的陰影處,修長的身影渾似一截勁竹,面龐也凝著玉一般的冷硬。 “段小公子竟然沒走?”她有些意外,停下了登上馬車的腳步。 “……”聽她這么說,段齊彥也覺得有些落了臉面。 依照他的性子,他是不屑于與阮靜漪計較的。女子逞強說幾句負氣話,他一介君子,何必放在心上?更何況,靜漪素來心儀于他,那氣話是愛而不得才說的話,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