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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里,一旁的老夫人便嘆了口氣,“嫁去丹陵后,我便再也沒吃到過醉酥鴨了?!?/br> 靜漪笑說:“看來那醉酥鴨是當(dāng)真很好吃了,竟叫祖母掛念至今。等明日從孟家回來了,靜漪就陪祖母一道去吃吧?!?/br> “何必急于一時?”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只要你嫁入孟家,日后便能時常吃到京城的東西了,我也能跟著享福?!?/br> 老夫人的暗示太過明顯,阮靜漪的笑容微凝。她故作一副閨中少女的靦腆樣子:“祖母,我還不想嫁人呢。再說了,要留在京中,也不一定必須得嫁給孟家公子……” 她本是隨口一說,但老夫人卻立時想起了不好的事。 要留在京中,也未必須嫁孟公子,嫁給別的京城男子也行,譬如說——小侯爺段準。 想到這一路上,段準又是自稱要“以身相許”,又是派護衛(wèi)一路護送;再想起自己的孫女曾羞澀地說“此生非段準不嫁”,老夫人的面色登時便嚴肅了起來。 “靜漪,你不必再往下說了?!崩戏蛉撕四樕?,硬下心來,“祖母是不會同意你嫁給那宜陽侯家的小侯爺?shù)?。?/br> 阮靜漪咳了咳,試探地提醒道:“祖母,人家還好心護送了我們一路呢……” 阮老夫人立刻想起這一路上侍衛(wèi)們殷勤端茶倒水的樣子,面色有些訕訕:“這…他…人可能是好的,這點祖母清楚,但是,到底不是熟人,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那宜陽侯府高門大院,吃人不眨眼,你駕馭不住?!?/br> 靜漪知道,老夫人脾氣倔強,一時半會兒是松不了口的,便沒有再多說,只是笑笑。 見靜漪不再提段準,老夫人松了口氣,這才娓娓講起了明天去孟家的事:“孟老夫人說了,她家那幾株名貴的牡丹花開了,正好請我們?nèi)ベp看一番。孟家重禮節(jié),你務(wù)必要打扮得端莊得體一些?!?/br> 因為宜陽侯府的威脅,孟家不大敢明目張膽地相看靜漪,只能打著做客吃茶的幌子。如此一來,靜漪必須對此事更上心才可,要是稍有不慎,孟家可能便會回絕這樁婚事了。 靜漪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外頭傳來了一串稀里糊涂的腳步聲。接著,便是家丁慌張的聲音:“老夫人,外頭,客、客人……” 這小家丁慌慌張張的,很不得體。黃管家不快道:“怎么這樣無禮?” 家丁停了腳步,在門口喘口氣,結(jié)巴道:“是宜、宜陽侯府的小侯爺來了!” 阮老夫人面色為之一變。 “不能見!”老夫人當(dāng)下便做了決斷。 家丁露出畏懼的面色來:“老夫人,那可是小侯爺?。∫腔亟^了,怕是會出事兒!” 老夫人心底叫苦。 她也知宜陽侯府得罪不得,要是換做往常,為了整個阮家,她怎么也不敢對段準說一句“不見”??伤龑嵲谏岵坏脤氊悓O女給段準做妾,私心一起,便只能硬著頭皮回絕了。 阮老夫人咬牙道,“你就說,我這老太太忽然急病,躺臥在床,無法待客!” 小侯爺再不講道理,也不能逼一個年邁的老婆子起來招待他吧? 家丁哭喪著臉,道:“好,小的這就去報……” 一串蹬蹬的腳步聲,家丁急匆匆地出去了,外頭亮起一陣急促搖晃的燈籠光。 老夫人閉上眼睛,露出頭疼的神色來:“真是麻煩了!” 靜漪不忍見祖母煩惱,便勸道:“祖母,我瞧小侯爺不像是個不講理的人,便是見一見也無妨吧?您不必太過憂慮……” “就屬你天真!”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斥道,“只怕咱們一開門,他就要帶人把你搶去做妾了!這種權(quán)勢手的人,哪里會和你講道理?” 靜漪被祖母瞪了一眼,有點心虛地低了頭。 她暗暗嘀咕道:段準當(dāng)真有這么可怕嗎?竟然讓祖母忌諱至斯? 她仔細一想——傳聞之中,段準權(quán)勢在手,常伴圣側(cè);出入宮中,執(zhí)掌生殺;性格兇戾,為人野蠻。朝臣潑濕他的袍子,便被卸了烏紗帽,還被驅(qū)逐出京…… 噢,好像確實挺讓人害怕的,難怪祖母如此抗拒。 看來,今晚段準是不會被祖母放進來了! 正當(dāng)靜漪這么想著的時候,家丁蹬蹬蹬的腳步又回來了。他露出個腦袋,表情遠比方才離去時要慌張得多:“老夫人,小侯爺說,他帶了京中名醫(yī)隨行。您身子不好,他就叫醫(yī)生給您看一看……” 屋內(nèi)的阮老夫人頓時渾身僵硬。 什么? 段準竟然貼身帶著京中名醫(yī)隨行? 這算什么事兒?怎么會有人帶著大夫上門做客的?! 而且,如此一來,自己豈不是不能稱病謝客了?! 正當(dāng)老夫人心底懊惱之時,外頭的走廊上就傳來了段準沉厚的笑聲:“阮老夫人,我?guī)У拇蠓蚰耸菍m中御手,醫(yī)技精湛,保證藥到病除。您不讓他瞧一瞧嗎?” 眼看著人都到了回廊上了,老夫人無可奈何,只好道:“請小侯爺進來吧!我不過是有些頭疼發(fā)虛,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罷了,罷了……” 沒過一會兒,段準就掀了門前的杏花簾子,一身利索地走進來了。他換了一件藍地織金的圓領(lǐng)衣裳,內(nèi)著交襟單衣,領(lǐng)邊繡滿銀色卷云,透著一線張揚的貴氣。長眉微挑,一雙烏夜似的眼斂著淡淡寒芒,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阮老夫人,阮大小姐,夜安?!倍螠时€拳,給兩人行平禮。他迎著老夫人有些憤懣的目光,爽朗地笑了起來,“這個點兒上門打攪,段某心底實在過意不去。為表歉意,特地帶來了八寶莊的膳食,還請老夫人享用。二位還不曾用飯吧?” 說著,他身后的侍從們便拎出了幾道食盒。這些食盒匠心精巧,最下頭拿薄鐵片隔開了,另盛小木炭,火光在里頭半燃不燃地亮著,恰好給飯菜保溫。料想這些食盒一打開,香味與熱意與剛出爐一樣撲鼻。 阮老夫人愣住了:“這,這……” 段準竟然不是上門來強搶民女的嗎? 他帶了太醫(yī)上門,還帶了八寶莊的飯食上門。這簡直就像是個未過門的女婿,特地來討好未婚妻的娘家人! 段準權(quán)勢滔天,竟也有耐心做這些無聊小事?依照他的身份,只要揮一揮手,他下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