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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視若己出, 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段齊彥皺了皺眉, 心底愈發(fā)復雜。 自打阮靜漪被段準定走了, 他在丹陵的這些日子便過的有些魂不守舍。從前沒覺得阮靜漪好, 甚至覺得她有些惹人厭煩, 可現(xiàn)在竟對她魂牽夢繞起來, 他總是想起從前靜漪追在自己身后的模樣。 這樣的記掛太過深刻, 以至于再見到阮秋嬛時, 段齊彥都覺得有些索然無趣了。從前覺得阮秋嬛如仙子一般, 現(xiàn)在仔細一看,卻只覺得她矯情, 故意懸著自己,難受的很。 他對靜漪很掛念, 可想到靜漪上了京城, 可能便過著人人艷羨的生活,他心底又不是那么的爽快。但如今他親自到了侯府,看到靜漪竟然要做一個八歲女孩的母親,他才知悉自己錯的厲害。 靜漪哪里是上京來享福的?分明是來受苦的。七叔是好,位高權(quán)重,可他這樣的人根本不缺妻妾,怎么會對靜漪認真?要不然,又怎么會整出這么大的庶女來! 難怪梁二夫人說,靜漪在京城過的苦, 還是懷念丹陵的舊人。想到此處,段齊彥便露出一道很淡的笑容,對段準道:“七叔,許久不見?!?/br> 段準坐下了,一邊叫人上茶,一邊客氣道:“平常也不怎么聯(lián)絡,難得你想起來看我?!?/br> 段齊彥有些訕訕,說:“七叔要娶妻了,娶的又是阮大小姐,這樣的緣分,當然與往日不同?!?/br> 段準說:“我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緣分的。我娶阿漪,和齊彥你也沒什么關系吧?” 段齊彥愣了下,忙說:“我和阮大小姐都是丹陵出身,算是一塊兒長大的。她能嫁給七叔,還不是緣分嗎?” 一旁的阮靜漪微嘶了口氣,說:“段小公子,就算是緣,那也是我和則久…和小侯爺?shù)木壏帧D氵@話說的,像是要自己代替我嫁給小侯爺一般,怎么聽起來怪怪的?” 段齊彥皺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好歹也是一塊長大,關切一下你,也是常理。”說罷了,他又對段準說,“七叔,阮大小姐的meimei托我捎帶了一些私房話,不便給外人聽悉,不知道可否回避一下?” 聞言,段準巍然不動:“外人?你說誰?房間里的丫鬟嗎?我叫她們下去就是?!?/br> “不……”段齊彥硬著頭皮道,“七叔和阮大小姐,到底還不是正式夫妻,也算是半個外人。阮家三姑娘的私房話,總不好叫外男聽見了?!?/br> 段準勾唇,說:“我是外人?你這話是認真的?我可是要與阿漪過一輩子的男人。” 段齊彥無言,想了想,只好拿阮秋嬛出來當擋箭牌:“可阮三小姐說了,這話決不能叫外男聽見,只能給她親jiejie聽?!?/br> “這話不能叫我這樣的外男聽見,卻能讓侄兒你這樣的外男轉(zhuǎn)述,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番話???”段準笑吟吟地說,“莫非,沒有正式和靜漪成婚的我算外男,但侄兒和阮三小姐,卻已不是外人了?” 段齊彥面色微變。 段準著話,不就是在說他和阮秋嬛有瓜葛?這可不能叫靜漪知悉了。 “……罷了,七叔就當我沒說過吧,是我失禮了?!倍锡R彥說著,話題一改,又講起了別的有的沒的,“我父親想讓我上京歷練一番,好繼承家中伯爵之位。七叔與我年紀相似,日后恐怕要向七叔多多請教。” “沒問題,你要上京就上京。你七叔和未來的叔母,都會好生指點的。”段準笑的風度翩翩。 一個“未來叔母”,讓段齊彥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難受。 一通閑聊,段齊彥壓根就沒和阮靜漪說上話。無論想講什么,都會被段準不緊不慢地接過去。從頭到尾,阮靜漪就坐在屏風后頭,陪著那個八歲的小姑娘玩耍,一忽兒教識字讀書,一忽兒幫忙剝瓜子,好一副母女情深的樣子。 等從屋里頭出來,段齊彥心底愈發(fā)不甘了。靜漪連一句話都不能和他說,在外人面前必須對一個非自己所生的女兒如此慈愛,這不是七叔仗勢欺人,又是什么? 一種莫名的責任感涌上了段齊彥的心頭:他若不伸手,靜漪這一輩子,便都要在宜陽侯府的寂靜后院里沉悶地度過了。 于是,傍晚時分,段齊彥便借口賞花,在蕉葉園附近流連。 蕉葉園前,丫鬟仆婦們進進出出,卻始終不見得幾位主子的身影。不知等了多久,藏身于群花之后的段齊彥,終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阮靜漪提著一盞燈籠,慢悠悠地走出園門,像是晚膳后隨意地四處走走,消消食。她著一身李色輕羅裙,臂上懸一條綴金絡子的披帛,整個人融在夜色里,透著一陣懶艷的風情。 “靜漪!”段齊彥連忙現(xiàn)身,在園門邊的小徑上攔住了她。 “段小公子?”阮靜漪提起燈籠,就著光照了下段齊彥,露出納悶的神色,“你還不走嗎?今晚要住在宜陽侯府?” 段齊彥摩挲著手上扳指:“我是為了你才留下來的?!?/br> “你還有什么話要我?guī)Ыo小侯爺?shù)模俊膘o漪問。 段齊彥聽了,有些著急:“和七叔沒關系,我是來找你的。靜漪,你要是不想留在宜陽侯府,就跟我一道走吧。我想想辦法,一定能讓你擺脫這種困境。” 阮靜漪聽了,眼睛眨了又眨。她晃著燈籠,問:“段小公子,你沒事吧?是喝多了,耍酒瘋嗎?” 段齊彥說:“我可沒瘋。我也知道,要帶你離開宜陽侯府難于登天,但我也不是什么都辦不到。只要愿意想,總會有辦法的?!?/br> 阮靜漪說:“我的意思是,你竟然覺得我要跟著你離開宜陽侯府,這不是瘋了,是什么?我好端端地備嫁呢,為什么要拋下未婚夫,跟著你一個外人走?” 段齊彥愣了愣,說:“靜漪,梁二夫人說,你,你在宜陽侯府過的可一點都不好……” 阮靜漪聽了,心底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竟然覺得十分好笑:“怪不得你特地上京來了,原來都是二夫人的手筆。你與梁二夫人也不算熟絡,怎么偏偏她說什么,你信什么?” 怕不是只想信自己喜歡的話,而不想聽那些自己不喜歡的話吧! 段齊彥的目光輾轉(zhuǎn)一陣,他不甘地說:“都說口說無憑,眼見為真。梁二夫人嘴上一說,也就罷了,我當然不會信??晌胰缃裼H自來了侯府,見到你過成這樣,我豈能對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