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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一邊幫沈精羽挽起床帳,一邊隨口詢問:“小姐,您今日起得稍微有些晚,可是昨晚做到了什么好夢?” 沈精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確實(shí)?!?/br> 她好像看到了自己未來兒子長啥模樣了。 現(xiàn)在想想,小時候的聞胤瑾是真的瘦弱,干巴巴一小個,也不知道他這幾年都經(jīng)歷了什么,身高竄得這樣快。 還有眼神…… 沈精羽直到坐到銅鏡前,才開口:“不過,也勉強(qiáng)算是個好命。” 那夢中的眼神,總感覺是了無生趣的模樣,死氣沉沉的,還有些小滲人。 還是現(xiàn)在這模樣好。 害羞,靦腆,還會流鼻血,剛好是她喜歡的模樣。 做完這個夢境后,沈精羽心中的疑惑便解開了一部分,至于剩下的一部分,她就等著下次與聞胤瑾見面時,再親自問問。 當(dāng)然,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計算,等下次見面,就是兩人的成親之日。 * 柳沛嵐這位原配嫡女,到底是在晉紹陵定親后,徹底熄了心思。 她最近跟著柳夫人去參加了幾次賞花宴,雖說名聲依舊如原先那般,沒有多少回暖,但是起碼也是一副收了心思準(zhǔn)備嫁人的姿態(tài)。 柳夫人為她相看了幾個人家后,便將名單一甩手給了柳國公,由他自己相看斟酌,不再管其他事宜。 今日出門,她也是為了在外面挑選挑選布料首飾,出來散心。 卻不想,竟會在外遇到剛剛從金翠樓出來的聞胤瑾。 她知道金翠樓是聞胤瑾開設(shè)的,為此她經(jīng)常來這里光顧。只是她來了這么多次,卻是一次也沒有遇到過他。 也不知是聞胤瑾有意避讓,還是他們之間一直沒有相遇的緣分。 此時,如此近距離的與兒子相處,即便是一直鎮(zhèn)靜自若的柳夫人,都不由有些失態(tài)與緊張。 “瑾、瑾哥兒?!?/br> 聞胤瑾抬頭,顯然心情很不錯,即便是見到了柳夫人,笑容也沒有多少收斂:“柳夫人?!?/br> 他向她斯文拱手行禮。 “哎、哎?!绷蛉擞行┱?,但還是在即將失態(tài)的下一刻,勉強(qiáng)拾起了自己的端方儀態(tài),“你最近可還好?” 聞胤瑾想了想即將到來的婚期,眉眼忍不住舒展:“很好,柳夫人您呢?” 柳夫人也輕輕頷首:“我也很好?!?/br> “那便好?!甭勜疯c(diǎn)頭,“您還好,就好?!?/br> 說罷,二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話。 聞胤瑾回頭在這三樓雅間看了一眼,笑道:“既然柳夫人來了,那這里便讓與你,我先告辭?!?/br> 說罷,他又向她行了一禮,便抬腳離開。 柳夫人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突然有些酸酸漲漲的,險些流下淚來:“既然即將成親,以后就好好成親過日子,對沈家姑娘好一些?!?/br> 聞胤瑾腳步微頓了頓:“當(dāng)然。” 說罷,他回頭看著她,眉眼是少見的溫和:“您既然已另有子女家庭,以后便也好好的,咱們以后若無必要,就不要聯(lián)系了?!?/br> 柳夫人咬了咬唇,紅著眼眶狠狠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看著那位身形頎長的少年抬腳緩步走出包間,看著他走下樓梯,直到樓梯聲音漸小,她又迅速來到窗邊癡癡地守著。 一直等到那道頎長的身影走出了金翠樓,緩步踏上不遠(yuǎn)處的馬車,她的淚水才倏然流了下來。 恍惚間,她記起自己改嫁那段時日。 二婚的新婦本就難為,忙著熟悉新的家庭,新的事務(wù),偶爾出門時,她也會察覺到周圍那道熟悉的視線。 那是她瑾哥兒的,她知道。 她眼角余光看到瑾哥兒瘦瘦小小的,被人抱在懷中,就那樣癡癡地看著自己。 他只是看著自己,卻從來沒有主動走到自己面前。 他的眼神是破碎并希冀的,他在希望自己主動發(fā)現(xiàn)他,主動走到他身邊。 但是她不能! 即便她幾乎快要忍耐不住地馬上回頭,將人深深地抱入懷中,告訴他,自己沒有拋棄他。 但是她不能! 聞家那個老太婆手中有著把柄,牢牢地卡著她與瑾哥兒的距離。 她為此哭過、恨過,卻從未后悔過。 再然后,如此一段時日后,她出門時,瑾哥兒再也沒有出來看過她。 她白日里強(qiáng)顏歡笑,是cao持一家子家務(wù),卻不知每每夜深人靜時,都流下了多少淚水。 她原本想著,只要聞家的老太婆一死,她就馬上與瑾哥兒重歸舊好。 卻不想,就在柳家被賜封國公后不久,瑾哥兒便也小小年紀(jì)因著一個功勞,也被賜封了三品郡王。 如此,她就更加不能與她的瑾哥兒再繼續(xù)靠近。 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柳家都是怎樣的一家子吸血蟲、心思詭譎之輩,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瑾哥兒這一路上走過來,都是多么不容易。 所以,他們就這樣一如之前那般的互不打擾相處,就很好。 回到瑾郡王府時,房管家過來匯報:“老夫人讓您回來,一起去顯榮院用膳?!?/br> 聞胤瑾輕喊頷了頷首:“我知道了?!?/br> 他將他今日從金翠樓挑的木盒放到身后的松山手中,帶著人便抬腳來到顯榮院。 此時整個瑾郡王府中,到處都掛上了大紅的色彩,為兩日后王府主子的大婚做著最后的準(zhǔn)備,聞胤瑾難得的在路上就心情平和和舒爽。 顯榮院中,聞老夫人正拿著一本佛經(jīng),靜靜地看著,似乎神態(tài)安詳。 這樣模樣的她,倒是與他幼時記憶中那個與母親針鋒相對、針尖不讓麥芒的老太太,是完全不同的模樣。 聞胤瑾的眸光閃了閃,走上前去坐到一邊,喚道:“祖母?!?/br> 聞老夫人從經(jīng)書中抬頭:“來了?那就擺膳?!?/br> 她一臉的皺紋依舊是刻薄不好相處的模樣,倒是看到他時,眸光有著幾分暖色。 雖然這幾分暖色只出現(xiàn)了瞬間,便被馬上遮掩,恢復(fù)至不耐煩的模樣,但是聞胤瑾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眸光微閃,神態(tài)未有多少變化:“嗯?!?/br> 祖孫兩人一如之前的每一日一般,寂靜無聲地用餐,寂靜無聲地飲茶。 仿佛是沒有什么需要交流,只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等到兩人用過膳,聞胤瑾例行地關(guān)心過聞老夫人,準(zhǔn)備離開時,卻突然被叫住。 “瑾哥兒,你馬上就要成親了,也不用擔(dān)心我太多,等沈家丫頭進(jìn)府以后,大可直接將管家事務(wù)交給她,我絕對不會為難她半分?!?/br> 聞胤瑾的腳步一頓,胸腔中似乎有著什么在快速涌動,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但是等到最后話語到了嘴邊,卻只是一句:“孫兒知曉,多謝祖母成全?!?/br> 郡王府的管家權(quán)一直都在聞胤瑾手里,現(xiàn)在聞老夫人的這句話,不過是為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