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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交道的還就柳意綿一個。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知道哥兒的身體大約和他是不一樣的。生怕為此出了什么錯,趕緊說給大夫聽。 老大夫一聽,腳步頓了一下,用一種有些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他,把林泰看的心頭一跳。 怎么了?這眼神好生奇怪。 老大夫身子硬朗,本就不必林泰攙扶,推開他手臂,撩開簾子就進去了。 吐前柳意綿難受得緊,像是有人攥住了他的肚子,翻天攪地的疼。吐完了舒服了許多,但林泰卻說什么也不肯放他下來,非要帶他看大夫。 此時坐在椅子上,蒼白的臉色稍稍帶了些血色,倒不像剛才那樣滲人了。 “大夫?!绷饩d要起身,老大夫揮了下手,讓他坐下。 “把手伸出來?!崩洗蠓蛞恢皇置添?,一只手搭上柳意綿的手腕,眼睛瞇著診了會,又讓柳意綿換了只手。 看的一旁林泰十分緊張,咽了口水道:“大夫,如何?” 老大夫一臉高深莫測,又用剛才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林泰,把他看的渾身起毛,還要再問。此時結(jié)了賬的文宣,才匆匆忙忙地跑過來了。 “怎么樣怎么樣?綿綿有沒事?”文宣性格較柳意綿接近些,兩人熟悉后,文宣也開始用小名喊柳意綿。 “我剛要問呢?!绷痔]好氣地瞪他。 “我是該恭喜哪個。”老大夫看了看林泰,又望向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喘氣的文宣,慢悠悠道。 “恭喜什么?”文宣一臉茫然,“不是病了么?還值得恭喜?” “恭喜他已有了近二個月的身孕了?!崩洗蠓蛘f完,林泰失聲叫了出來,文宣目瞪口呆,柳意綿傻傻的看著大夫,嘴唇微張,腦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來了。 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就抓住大夫手臂,上半身朝前傾去,輕飄飄地問:“您說什么?” “你有了二個月身孕了,此時胃口不佳,有惡心暈眩感是正常的,不必過多驚慌。但你身體底子虛,還得多養(yǎng)養(yǎng)?!崩洗蠓蝾D了下,柳意綿連忙松開手,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 “哥兒懷孕極難,生產(chǎn)更是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從閻王手底下?lián)屓?。若你這母體過于虛弱,屆時恐怕有……”老大夫不說了,只搖了下頭。 可柳意綿卻知道他要說什么。 ——屆時恐怕一尸兩命。 身為哥兒,無需他人告知,柳意綿也深知,如他們這樣的人,能誕下子嗣的本就不多。絕大多數(shù)沒挺過來,就這么去了。 在懷上孩子前,他想著哪怕是要了他這條命,也要替季哥把孩子生下來??扇缃裾娴膽焉狭?,他又變了主意。 他舍不得季哥,也舍不得孩子。 他要看著孩子慢慢長大,跟著季唯一起悠悠變老,為了這個,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身子日漸虛弱! ***** 長安街的管事沖進北街鋪子的時候,季唯手里正拿著刮刀,往做好的蛋糕上抹奶油。見他來了,吃了一驚,反問道:“你怎么來了?是店里出事了?” 管家滿頭大汗,連抬手擦的功夫也不敢耽擱,深吸了一口氣道:“柳公子有喜了!” 季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柳公子?哪個柳公子?” “縣學(xué)那個呀!” 哐當! 季唯猛地抬起胳膊,用盡地掐自己的臉頰。一個沒留神,蛋糕被手肘撞到了地上,砸開了一朵白色的奶油花。 可季唯完全顧不上這些! 他用了十成十的勁,臉頰上傳來的痛意讓他倒吸了口氣涼氣,接著跳過蛋糕沖到人面前,攥住他肩膀搖晃道:“你是說綿綿有了?” “是??!今天中午有事正好外出,回來時碰到柳,得知了此事。我片刻也不敢耽擱,就趕來了!” 季唯高興的合不攏嘴,在原地不停的來回踱步,好半晌才舉起雙手高聲喊道:“今日在場諸位分享我之喜悅,工錢全部翻倍!那個蛋糕不做了,若人來了賠錢就是。今天沒工夫細說,我先走了!” 他往前跑了好幾步,才反應(yīng)過來走錯了方向,掉頭跑出去,又退了回來,從樹下牽了驢子,連跑來給他報信兒的管事也顧不上,爬上驢子就朝大溪鎮(zhèn)趕去。 等季唯到時,天色昏沉,手腳都凍得冰涼。縣學(xué)門口掛了盞小小的燈籠,放著柔和的黃@色光芒。 守門人見是季唯,還要調(diào)侃幾句,但季唯趕時間,沒工夫搭理,徑直就走了。連牽驢去馬廄的時間也無,一路到了校舍外,翻身下驢,越過護欄,就去敲門。 里頭傳來文宣的聲音,門開的時候,看到季唯,他驚呼了一聲,就被他著急地推開,踉蹌了兩步。等他穩(wěn)住身子時,季唯早已坐到了床邊。 “可有難受?”季唯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一手抓著柳意綿手腕抵在臉頰上,另一手伸進被子,去摸柳意綿的肚子。 此時肚子十分平坦,一點也看不出里頭有個生命正在孕育。 “還好。”柳意綿柔柔道。 林泰悄不做聲地走到門邊,拽住文宣的手腕,順便帶上門溜了。 “隨我回去可好?”季唯望著床上的少年,低頭親了親他的手背,柔聲道,“我能照顧你。” 他沒抬頭,自然看不到柳意綿專注又深情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 “不,季哥?!?/br> 柳意綿撐著身子爬起來,雙手環(huán)抱季唯,將腦袋枕在他肩上,啄了啄他下頜,“你有你的抱負,我也有我的堅持。如今已付出了這許多,我不能放棄?!?/br> 說完,他將臉埋進了季唯脖頸間,用力地吸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許久沒有聽到回復(fù),柳意綿有些忐忑,越發(fā)不敢抬頭看人。 在他心思惴惴不安之時,一只大手順著他的脊背撫到了他的脖子,捏了一下,又揉了揉他腦袋,含笑道:“如今你有了自己的主意,我自然無不應(yīng)允。只是你要留在這,須得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柳意綿欣喜地抬頭,烏溜溜的眼睛熠熠生光。 季唯沒忍住,摟著人親了許久,直到柳意綿雙頰如血,氣喘吁吁才肯松手,啞著嗓子湊他耳邊低聲道:“下回見你時,可得長幾兩rou?!?/br> 柳意綿還未直起的身子,被季唯捏的一酥,軟軟地栽進了他懷里。季唯卻不肯饒他,不依不饒地追著問,柳意綿被羞的不行,好半天才埋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復(fù)。 “綿綿,我有孩子了?” “嗯?!?/br> “我有孩子了?!?/br>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