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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把照顧芬克的工作丟給其他人,嗯……” 幾乎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祂就坐在了岌岌可危的窗沿上,陷入了沉眠。 阿爾弗雷德王子張了張嘴,最后還是閉上了嘴。 露西幾乎要被嚇傻了,她就看著欺詐神要只被人捏著脖子放血的雞,滿腦子都是——看到了這一幕,欺詐神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她的。 春季女神也沒有真的放滿一花瓶,大概放了半瓶,祂就沒了耐心,叫醒了睡神,把祂有些干癟的哥哥還給了祂。 春季女神說:“讓黑夜女神幫祂補(bǔ)補(bǔ),不然祂下次再來找茬,都要擠不出血了?!?/br> “嗯,好……”睡神似乎還有點(diǎn)迷迷糊糊的,祂含糊不清地咂了咂嘴,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鉆進(jìn)了黑夜里。 春季女神把半花瓶神血往桌上一放,回過頭來看露西。 露西煞白著臉,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 女神把手拍在她的額頭上:“從今天起,你就是春季女神的信徒,好了,芬克的印記已經(jīng)消除了,你走吧。” “……去哪?”露西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春季女神看了眼她收拾到一半的小包袱:“你原本打算去哪,就去哪?!?/br> “咳咳。”貝利主教出聲提醒,“女神大人,還有芙蕾小姐拜托您傳的話?!?/br> “哦,差點(diǎn)忘了,接下來是芙蕾·霍華德給你的話?!贝杭九袂辶饲迳ぷ?,“你給大家都找了很多麻煩,但看在你是被脅迫的份上,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們,追究的事就算了?!?/br> “你不是自己選擇成為欺詐神的信徒的,阿薩家族別無選擇,你們生來就套著枷鎖。現(xiàn)在,你身上的枷鎖已經(jīng)被摘掉了,從今以后,你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選擇。” “沒有人會阻止你,當(dāng)然,也不會再有從天而降的幫助?!?/br> 露西呆愣了半晌,才猛地點(diǎn)頭:“我、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的!” 春季女神看向阿爾弗雷,他點(diǎn)點(diǎn)頭,攤開了紙張:“你說吧?!?/br> 等做完了記錄,阿爾弗雷德王子揉了揉酸疼的手腕,他揚(yáng)起下巴:“你可以走了?!?/br> 露西沉默了半晌,她忽然開口:“我能留下來嗎?” 阿爾弗雷德王子愣了一下,隨機(jī)面露難色:“我其實(shí)對你真的沒有那種意思……” 露西已經(jīng)跪在了女神面前:“我不知道您是哪位神靈,也不知道芙蕾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你們說了,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我的選擇?!?/br> “我想選擇留下來,如果我愿意用一生償還這份恩情,你們能不能……能不能拯救阿薩家族……” “我們是欺詐神的信眾,是祂豢養(yǎng)的棋子,因?yàn)樽畛醯南茸孀鱿碌钠跫s,我們無法違抗祂的命令。求求你們,把阿薩家族,從神的詛咒之下拯救出來吧!” 春季女神沉默下來,祂看向貝利主教:“這個局面怎么應(yīng)對,芙蕾沒有教,要不然帶回去問問吧?” 貝利主教點(diǎn)頭稱是。 春季女神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那個花瓶,示意他抱上,貝利主教當(dāng)即倒吸一口涼氣,伸出顫抖的雙手。 阿爾弗雷德王子搶先一步,把花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抱在懷里,露出笑容:“嘿嘿,我來吧我來吧,老人家手都在抖了?!?/br> 貝利主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抱歉,女神大人,我一想到這是神靈的血,還是忍不住想要發(fā)抖……” 春季女神寬容地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以后習(xí)慣就好了。” 貝利主教咋舌:“以后還有啊……” 春季女神抬頭看向深邃的夜空:“會有的?!?/br> 天穹將傾,神界搖搖欲墜,阿爾希亞王都,這座負(fù)有盛名的“黃金之城”,誰知道還會引來多少神明呢。 春季女神帶著貝利主教、王子、露西還有半花瓶神血來到霍華德府邸,才從庫珀口中得知芙蕾已經(jīng)爭分奪秒地睡下了,為了準(zhǔn)備明天的“表演”。 春季女神眨了眨眼:“哦,那魔王呢,他不用睡覺吧?” “咳?!睅扃陮擂蔚厍辶饲迳ぷ?,“魔王也不太方便,大家先在客房里睡一覺吧,今晚的事也夠多了?!?/br> “好吧?!贝杭九裼行┦k把神血抱在懷里,“那這個我要明天親自給他們看?!?/br> 庫珀從善如流地夸獎祂:“他們一定會驚訝的,您居然取得了這么多。” 春季女神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而此時,被眾人惦記著的魔王大人,正坐在芙蕾房間的窗臺上,毫不留情地開口:“閉上眼睛,老實(shí)睡覺?!?/br> 芙蕾小聲抗議:“我剛剛揍了神明啊,魔王大人,今晚睡不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br> 魔王撐著下巴瞇起眼睛:“你昨天就沒好好睡,人類可是很脆弱的,別以為魔王的眷屬會有優(yōu)待。如果你生病了,還要我去把醫(yī)藥之神抓過來給你治病嗎?” 芙蕾翻了個身,正對著窗臺上的魔王:“我覺得醫(yī)藥之神聽起來也很有用的樣子,不如提前把祂抓過來吧?” “誰知道祂躲在哪個旮沓里。”魔王掃了她一眼,“閉上眼睛?!?/br> 芙蕾只好老實(shí)聽話地閉上眼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魔王放緩了語氣:“別擔(dān)心,明早不坐馬車,我?guī)泔w過去,你可以稍微多睡一會兒?!?/br> 芙蕾閉著眼睛,沒看見他的目光有多溫柔,就連嘴角都隱隱帶著笑意。 她蹭了蹭枕頭:“我有點(diǎn)緊張,魔王大人,明天我就要在大家面前演一個對王位野心勃勃的霸道伯爵了,萬一沒表演好怎么辦?” 魔王笑起來:“你好好睡覺明天就能表演好了?!?/br> “這和睡覺有什么關(guān)系……”芙蕾小聲抗議,但呼吸還是漸漸平穩(wěn)下來。 魔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這才扭頭看向窗外,夜晚的王都一片沉寂,哪怕今夜卡文迪許府邸發(fā)生了大事,也沒有完全驚醒這座夜晚的城鎮(zhèn)。 也有可能是因?yàn)椴痪们皠偀^一次,所以大家迅速地習(xí)慣了。 “霸道伯爵……”魔王又忍不住笑了一聲。 他知道,芙蕾在王都既沒有聲望,也沒有高貴的出身,她要奪下王位,只能依靠純粹的力量和鐵血的手段,但這樣……她恐怕不會有什么好聽的名聲。 “就是要有這種壞名聲,才配稱為魔王的眷屬嘛。就算我被人當(dāng)成滅世的魔女,奪取王位的邪惡女巫之類的,不也是和深淵里爬出來的魔王正相配嗎?” 他耳邊再次響起芙蕾的話,他忍不住舒展開翅膀。 真奇怪,他似乎覺得心頭柔軟又guntang,明明就算往他頭上澆巖漿,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他守在這個狹小的、連翅膀都伸展不開的窗口,就好像巨龍守著寶藏的洞xue。 他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 “睡得真傻?!?/br> 魔王笑出了